☆、05892-安全有保證
倪升趁著關(guān)城門前的最后一點時間故布疑陣外加喬裝打扮, 讓別人以為他還待著客棧里, 實際上卻偷偷出了城。布局其實很簡陋,但太熟練, 陶李兩家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入夜、城門已關(guān)。
雖然兩家都有辦法夜間出城, 但他們對倪升出城后會去哪里全無頭緒, 所以最終也只能放棄尋找。
我讓倪升帶著一個閱團, 當倪升認為暫時不會被兩家逮住后, 對閱團說一句‘已安全’,然后我便帶著紫兒隱身飛到了倪升面前——在房間中隱身,從窗戶飛出,一直飛到城外、找到倪升。
倪升:“隱身符怎么賣?”
我:“這種符呢, 一般不太賣給凡人,因為它很容易被用來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然后修真界就可能因此被凡人界官方找麻煩。”
倪升:“做不出嚴重到驚動官方的大事, 最多也就是偷溜出城、偷潛入房!
我:“你覺得這還不夠有心人弄出驚天大案來?”
倪升:“能弄出驚天大案,比如入室殺人全家之類的瘋子, 也不差一張隱身符了!
說得倒也對。
我:“我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你的人品才能確定賣不賣你那些踩線東西,F(xiàn)在你打算去哪兒?”
倪升:“裴公子會跟著我嗎?”
我:“既然說了要觀察, 那當然是要跟的。”
倪升:“我打算去黃寨縣。離這里不是太遠, 但又確實有一段距離,讓陶李兩家不容易找到,但我想弄這兩家的信息也不會太困難。”
我:“你不是自稱好奇心不旺盛嗎?”
倪升:“在安全有保證的時候還是可以讓好奇心蹦跶一下的。畢竟我這一行需要信息。裴公子愿意改名嗎?”
我:“不。我又不怕那兩家的追殺!
倪升:“唉,果然,看來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希望那兩家暫時顧不上追查我們的下落吧。不過好在黃寨縣的位置有點微妙,而且里面勢力錯綜復(fù)雜, 心中有鬼的那兩家不一定敢踏進去,尤其聽說新縣令即將上任,大家都還處于觀望階段。”
☆、05893-為迎接新縣令而準備
我:“新縣令?”
倪升:“聽說是個狠角色。”
我:“怎么個狠法?”
倪升:“沒后臺,今年剛剛中了二甲,現(xiàn)在一甲的職位都還沒有定下來,他這個二甲之一卻馬上就要到任地了,而且還是黃寨縣這么一個容易出事的地方!
我:“也許他得罪了人?”
倪升:“這也是可能性之一,不過我傾向于……”他指了指天空,“想培養(yǎng)他成為一把純粹的刀!
我:“你知道的挺多嘛。”
倪升:“不多不多,比如我就不知道為什么會選他。非要說的話,通常全無掛礙的人才更適合成為刀,而這個新縣令只能說在朝廷里沒有背景,可親戚朋友并不少,而且好像樂于交友,所以似乎并不適合成為純臣。不過這只是我的看法,其實我也不太懂,就是覺得,這個新縣令有點怪!
我:“你會去接觸新縣令嗎?”
倪升:“安全的話,會。如果新縣令不是一個如刀鋒般銳利到不可接近的人,那我覺得他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家伙,說不定運氣很好,說不定還迷信運氣,說不定就會成為我的大顧客。”
說不定你一輩子便賠給他了。
倪升:“不管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們都先去黃寨縣落腳,打出一點名氣,等新縣令來后他便會主動接觸我們,不必我們到時候再想法子靠近他。人往往對自己主動接近的人更容易產(chǎn)生好感,而對主動殷勤接近自己的人產(chǎn)生防備感!
我:“如果新縣令特別心狠手辣呢?”
倪升:“我們就再溜。”
到了黃寨縣后,倪升扮演了一個特別低調(diào)的風(fēng)水先生,其不取新名字的方法是根本不報名字。他自己的、我的、紫兒的,統(tǒng)統(tǒng)不提名字,讓人們自己腦補出先生、少爺、丫鬟等代稱。
倪升給客棧改了風(fēng)水,提升了其每日收入;給一戶人家改了風(fēng)水,久盼孩子而不得的夫妻倆沒兩天便發(fā)現(xiàn)懷上了;給另一戶人家改了風(fēng)水,不愛讀書的男孩突然手不釋卷;給又一戶人家改了風(fēng)水,臥床一年有余的病人突然能下床走動了……
“仙人下凡啊!秉S寨縣的居民們?nèi)缡求@呼。
☆、05894-風(fēng)水
我對倪升說:“‘風(fēng)水’一詞就是被你這類家伙污名化的。”
客棧提升了收入是因為我住了進來,每天光是為了看我的人所貢獻的茶錢就夠收入提升額了;不是倪升改了風(fēng)水夫妻倆才懷上孩子,而是倪升看出那妻子已經(jīng)有孕,所以才湊過去糊弄風(fēng)水;手不釋卷的男孩是為了心上人而努力,倪升只是恰好發(fā)現(xiàn)了那對小戀人的心事;臥床的病人根本沒病,是裝的,倪升說中了假病人的心虛處,所以假病人裝不下去了……
跟‘風(fēng)水’沒有任何關(guān)系。倪升所做的家具、裝飾等改換位置只不過是讓布局看起來更美觀了一些——他的審美還是很值得肯定的。
倪升:“也不能叫污名化吧?我覺得我做的還是好事?”
我:“以謊言成就的好事,長遠看來出故障的可能性更大。不過風(fēng)水這個玩意,有時候確實也只意味著‘順’而已。順眼、順心、順意,順了之后便會心情愉悅,然后就會感覺做事也順利了!
倪升:“……所以其實我沒騙人?”
我:“客觀上可能沒騙,主觀上依然騙了。帶著壞的目的做了好的事情,真的就算是好事嗎?”
倪升:“……隔壁的酒釀丸子挺好吃的,你要幾碗?”
我:“先來一碗,”
紫兒:“我這就去買。”說完紫兒向倪升伸手,倪升立刻奉上食物費。
倪升承諾了,在黃寨縣期間,我和紫兒的一切花銷都由他負責(zé)。所以倪升現(xiàn)在是一人賺錢三人花,養(yǎng)家壓力還是比較大的。
本來紫兒對此有些拘謹,但我解釋:“這是倪先生付我的保護費。要不是我正好對那位新縣令有興趣,這點錢絕對不夠買我的貼身保護。上一個雇我當保鏢的人,除了靈石之外,還付了我一次秘境行機緣。相比之下,一點銀子就太不夠看了。至于紫兒你,你現(xiàn)在屬于我,我作為你的主人有責(zé)任維持你的生活質(zhì)量,這是你簽了賣身契后應(yīng)得的!
紫兒:“是。裴少!
☆、05895-盯住
倪升:“對對對,應(yīng)該的。要不是仗著裴少保護,陶李兩家給的金葉子我根本不敢自己留著。現(xiàn)在那兩盒金葉子我還沒找到花用的地方,光來黃寨縣后騙……賺到的錢就夠用了,可見我給裴少的保護費確實還差得遠。裴少,要不,這兩盒你拿著?”
我拿出一坨腦袋大的金子擱桌面上:“拿什么?”
倪升:“你有歸你有……我換成好吃好玩的后再獻給裴少你!
陶李兩家給倪升的小盒子里裝的都是金葉子,倪升懷疑那兩種葉子的造型有特定含義,如果花出去可能會引來多余的麻煩,但也有可能引出一些證據(jù),他想留到新縣令來了后視情況決定用法。
當倪升在黃寨縣刷名聲刷得快成萬能代言人的時候,新縣令方茴息終于到了黃寨縣。方縣令隨身帶的行李不多,其中最貴重的當然是一幅尚未成妖、即將成妖的人像畫。
在正式接觸之前,倪升對方茴息的評價是:“看著應(yīng)該能講理!
我:“那意味著好騙還是不好騙?”
倪升:“意味著可以試著騙。至于能不能騙成功,就看我能不能踩中他當前最在意的那個點了。我猜,方縣令現(xiàn)在最在意的是,如何真正掌握黃寨縣。無論他來這里是為了替上面做事,還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才能,他都不可能安于被架空的狀況,他肯定要與黃寨縣的各方勢力爭斗。”
倪升:“孤身一人對付地頭蛇,尤其這地頭蛇還與縣外勢力有往來,方縣令需要一定的運氣,我可以幫他提升幸運啊。起碼可以讓他感覺自己幸運。有自信的人更容易成功!
我讓一只閱團盯著邵剛銘人像畫不錯眼,力圖找出妖修第一次化形前的詳細跡象。
唯一的問題在于,由于我肯定沒有穿越時間、這里肯定不是真實的過去,所以這個世界大概率是某位大能利用邵剛銘的記憶所構(gòu)造的幻境,因此即將到來的化妖過程可能也僅限于邵剛銘的記憶,多半會有遺漏,而非絕對的真實全面。
是哪位大能構(gòu)造了這里呢?從取材方便度的角度說,邵剛銘自己的可能性似乎最高,但從**的角度說,邵前輩又很可能不愿意將自己初化妖前后的經(jīng)歷詳細展示給別人看,哪怕那個‘別人’只有我一人。
也許邵前輩對我這個人本身沒有意見,但我的被關(guān)注度太高,我經(jīng)歷的事情說不準哪天便會暴露給全世界,所以只要是對自己的**還有計較的人都不可能愿意把自身柔軟面暴露給我。
除非,邵前輩遇到了需要用暴露自身、引發(fā)大量關(guān)注來打磨內(nèi)心的心魔。
雖然也有這種幾率,但我更傾向于這次是與邵前輩有過節(jié)的人探知了邵前輩的秘密,一方面以此折騰我,另一方面也借著我來發(fā)現(xiàn)隱藏在邵前輩記憶中的更細微的弱點。
這位大能與邵前輩的過節(jié)可能并不很深,因為這個幻境的感覺很平靜,雖然有為了利益、心情而害人的人,但多數(shù)人還是在安穩(wěn)度日,為了瑣事而或歡喜或哀愁,沒有窮兇極惡,看得到希望,罪大惡極者似乎也能在可見的時間中得到應(yīng)有的處罰。這意味制作幻境者并不恨這段記憶,也不恨這段記憶的原擁有者,才可以比較中立地講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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