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此時的宣紙水墨滲沁是否迅速,運筆疾徐可否愈加有致,還需要書畫者另行揮筆試演它們的吸水性、沁水性以及潤墨性強弱程度。
還有它的耐久耐老化強,不易變色也有待時間驗證,但目前的一片沒有分毫瑕疵的雪白里,紙面性質(zhì)品階、外觀視覺效果的改變,已是之前想象不出來的考究精細,萬萬不是硬黃紙能夠與之相媲美的。
常雨伯更是兩眼噙淚,鼻翼抖顫出一股微不可查的抽噎,兩手因為激動而抖顫,嘴唇哆嗦著碎碎念叨著:“老天有眼,竟是令我有幸親睹神紙誕生,也是此時此刻我方才理會到小侯爺所說的紙中之王、千年壽紙意義何如!此宣紙已是精雅至極致,以我?guī)资甑慕?jīng)驗看來,其紙性好壞及墨色效果基本可以確定,而且墨跡落筆會更具備神奇的多變性,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即時試用的迫切了!”
“得了吧!”昏暗的燭影里,不知是哪位的蒼老聲音調(diào)侃道,“就作坊主的文筆功底,再好的紙張也被你敗壞了,可萬萬使不得!”
他的話語引來了哄堂大笑,熟悉常雨伯的人都知道,這位一生癡迷于造紙的匠人行家里手,卻寫得一手奇丑無比的怪癟字體,那人倒也說的沒錯,若是經(jīng)他試筆,再好的紙張也等同于糟踐。
想來常雨伯面色已是一片赤紅,好在周圍環(huán)境暈暗,面部輪廓牽拉出太多陰影部分,極有效遮掩了他的不堪神情顯露。
已經(jīng)由于過度興奮而挽住李之臂膀的清綺郡主,聽到此處嫣然生笑,遂松開手臂,招手叫過來萍兒、翠兒,兩個丫頭也樂呵呵地取出筆墨硯臺,隨著小侯爺?shù)纳硇尾较蚝喴赘C棚。
有機敏的工人見勢忙招呼幾人小心收拾起剩余宣紙緊隨而來,這時候的李之已經(jīng)在還算平整的桌面上鋪展開第一張紙。
由于他得自兩世為人的書畫技藝已至小成,想必不會差于現(xiàn)世中的書畫小家了,即使距離書畫大家還相去甚遠,但相比之前要進步巨大。
于是他接下來的執(zhí)筆、運筆、點畫、結(jié)構(gòu)、布局就相當自信,較之不曾見識過的旁人,清綺郡主獨獨顯露出不可置信模樣。
畢竟她前幾日才見了這人的書法,如今居然又有驚人進步,使得她原本關(guān)注于書法的凝注力,轉(zhuǎn)而投射到小侯爺?shù)哪樕希坪踉趪L試著找尋出與以往的不同之處。
“輕似蟬翼白如雪,抖似細綢不聞聲。”
僅過得幾分鐘,兩句宣紙的后世贊譽之詞就躍然于紙上,而與此同時,另一桌面上滴水至幾張宣紙的常雨伯也湊將上來。
他念不完整兩句詩詞,很知趣的沒有言語,倒是清綺郡主贊嘆道:“正文哥哥,你這是有進步了?而且提升了太多,之前我還和你的書法略有接近,現(xiàn)在看來卻是相去甚遠了!輕似蟬翼白如雪,抖似細綢不聞聲。說的就是宣紙吧?你能寫出這樣的形容寓意,不出我的意料!正文哥哥,你成功了!”
眼見得她眼角的一絲淚跡,李之也不好予以勸慰,只能微微笑著解釋:“還是宣紙的功勞更多些,下筆之時我能覺察出筆尖能夠隨意游走,那種流暢的感覺,好似聽到心底最壓抑的隱晦情感似要破土而出的聲音。一筆一筆勾勒出刻印在我腦海里搖曳生姿的紙性極佳,使之一筆一劃都能描摹出一年里那一抹詩意風華。換做更矯情的形容就是,墨香渾如溫存也似的一筆一劃,又仿佛其中筆意可留下亙古的持久,意念里喧鬧不復(fù),遁入清靜幽美意境里。”
“好美!”一旁盡心研墨的翠兒不由得輕聲出口,旋即才意識到突兀出聲的不適宜,趕忙深埋螓首,想來臉色也是暈紅一片。
清綺郡主不在意的笑著:“翠兒說的極對,我聽了也覺美妙!想不到你還能從簡單書法里,品味出意境來!”
由于李之身邊人都是些手工業(yè)者,文化水平極低,也無人敢妄自出聲贊頌,畢竟他們說也說不到點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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