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染睜開了眼睛，微微一笑，“辛苦啊，又跑一趟！”
女暗衛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清秋殿里兩個人，一個見到她愛答不理，跟見到一團空氣似的。
而這一個，每次見到她，一次比一次熱情，不知道的簡直要以為他們什么多年老友了。
這主仆兩人的差別未免也太大了，女暗衛表示看不懂這一波操作，她也懶得妃那腦子猜了，反正她干的也是動手不動口的差事。
直接把手上那一包藥往洛云染懷里一塞，“七殿下給的。”
這幾乎是女暗衛每次來都要說上的一句話。
洛云染坦然地接下，表情卻有些無奈，“那個……小姐姐，我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給七殿下帶句話？”
“什么。”女暗衛板著一絲不茍的臉孔硬邦邦地問。
“這些藥我真的不需要，能不能——”
“不能。”女暗衛不等洛云染把話說完就直接強硬地打斷。
開玩笑，她的任務就是送藥，而且殿下交代了，無論如何都得把東西送到，絕對不能退回來。
洛云染哭笑不得，忙不迭擺手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咱們能不能換一換藥的種類？這幾味藥我是真的不需要了，我換點別的行不行？”
真不是開玩笑，就這段時間累積起來的藥材，光連翹都得有三斤了。
洛云染本來是對各種藥材來者不拒的，但是她現在沒有系統啊，儲存非常不方便。
而且翻來覆去就這幾味藥，沒什么變化性，她能用到的地方也十分有限啊。
她想東錦霖既然這么大方，那能不能干脆就再大方一點，讓她挑選自己需要的藥材唄？
女暗衛啞然，怎么也沒想到洛云染提出的是這么個要求。
可是……這種情況，殿下之前也沒提過啊，該怎么處理，女暗衛很懵。
“可以嗎小姐姐？”洛云染眨巴眨巴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扇在人心上一樣，分明是單純明凈的表情，卻生出一股勾人魅惑之感，叫任何人也不忍心拒絕。
女暗衛呼吸一滯，迅速錯開視線飛快地說了一句，“我會回去向殿下稟報。”
說完，洛云染只覺得眼前一道殘影一閃，再看已經沒了剛才站在這里的女暗衛的影子。
“靠，跑得也太快了吧！”洛云染郁悶地罵了一句。
好歹讓她寫張清單啊，這樣萬一東錦霖同意了，下次小姐姐來的時候，直接就能把東西帶給她了，省得再跑一趟啊，一來一去多麻煩啊。
“你想回昭華殿嗎。”忽然身后傳來一聲。
洛云染驚得一跳，一回頭就看都東錦霄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面前，拍著胸口長長舒了一口氣。
東錦霄又接著說了一句，“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放你走。”
說這話的時候，他神色如常，然而藏在袖中的雙手卻不知何時緊緊握成了拳。
東錦霖找他要人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但是如果是洛云染自己想回去的話，一顆早就想飛走的心，強留著，還有意義嗎……
“回昭華殿干嘛，你傻了？”洛云染無語地瞥了東錦霄一眼，直搖頭，指指自己，“你忘了是誰把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還回去，難道我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東錦霄怔了一怔，但他從洛云染臉上看不出一點虛假，坦坦蕩蕩，沒有絲毫掩飾，就是她心里想的話。
他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點了點頭，“嗯，你說得對，昭華殿很危險，所以以后離昭華殿的人都要遠一點。”
洛云染輕咳了一聲，這一點恐怕是很難做到了。
她可以盡量離嫻妃的視線遠一點，而且經過這次之后，但凡以后不管什么人找上她，她都會多一個心眼。
但是東錦霖那邊恐怕……
想到這點洛云染就很頭痛。
她至今都沒有分辨出來，到底東錦霖和東錦霄哪一個才是她要找的人。
明明東錦霖，不管是名字還是排行或是他現在飽受圣寵的童年，都和她已知的那個東錦霖一樣。
可是她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覺得僅靠這樣就能把東錦霄排除在外。
這個世界的惡意實在太大了，從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東錦霖出現開始，一切就已經變得不簡單。
洛云染不敢妄下定論，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做了錯誤的決定，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第無數次地嘗試和靈樞系統建立聯接，但是依舊沒有任何回應，洛云染很怨念。
也不知道這系統休眠究竟要休眠到什么時候，她如果努力賺點貢獻值的話，是不是可以加速系統的重啟呢？
“你跟我出宮，一起去西北軍營吧。”東錦霄突然的一句話把正在不斷吐槽系統坑爹的洛云染給一下子拽了回來，大吃一驚！
“你說什么？！”
東錦霄被她過激的反應嚇了了一下，以為她沒聽明白，又耐心地解釋了一遍，“我說，我想去西北軍營，我如找父皇提的話，他會同意的。”
洛云染整個腦子都“嗡”了，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殿下為什么想去西北軍營？離帝京好遠的。”
東錦霄轉身，面向西北方，神色有些向往，“我原本一直很想投身軍營，西北大營很好，是虎狼之師，而且去那里的話，我們現在就能離開皇宮，不用等到年底。”
這樣那些在暗中想對清秋殿不利的人，手就伸不過來了。
洛云染只顧著提醒東錦霖了，萬萬沒想到，東錦霄還在這等著她呢。
少年竟然一早就對軍營頗有向往，估計再加上自己這事，又起了催化劑的作用，更堅定了他的決心。。
“殿下……我覺得，這事要不然你再好好想想？你現在其實年紀還小，也許還并不一定清楚自己適合做什么，或者你多給自己一點時間，嘗試嘗試不同的方向？至于我這邊，殿下放心，有了這次的教訓我以后一定加倍小心，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重演的。”洛云染拍著胸脯保證。
東錦霄表情堅毅，“不用了，我意已決。”
靠！
洛云染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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