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染，“……”
摸了摸最里面的裹胸布厚厚的一層倒是并沒有被動過，現(xiàn)在還是濕漉漉的洇著水汽的感覺。
“所以，”東錦霄把頭轉(zhuǎn)了回來，直接和她對視，“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了嗎。”
洛云染噎了一下，眉毛有些糾結(jié)地皺到了一起。
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雖然我這么說你肯定不相信，但是我其實，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之前跟你說過的頭在水里被撞傷的事情是真的，我有意識地醒來之后，我就已經(jīng)是宮里的小太監(jiān)了。”
對于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洛云染比任何人一個人都更想知道好嗎？
因為她之前深深地吃過一次被原主身份坑的虧，絕對不想重蹈覆轍。
洛云染說完，悄悄抬頭看了東錦霄一眼，東錦霄眸色深沉，俊美深刻的面容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起伏。
洛云染說完之后就識趣地閉了嘴不再多言。
反正她能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其他的就不畫蛇添足了，多說多錯。
至于東錦霄是信還是不信，這不是她的可控范圍。
反正，她也做好了被趕走的打算。
到了年底，東錦霄和東錦霖都會搬出皇宮去，在宮外的話，其實自由度比在宮里要大很多。
只要看緊了這倆別讓他們往作死的道路上奔就好了。
東錦霖顯然是把她之前的勸告聽進去了，聽說他已經(jīng)在吏部開始熟悉公務(wù)。
而東錦霄，上次稍微有點想去西北大營的念頭，洛云染立刻就給阻止了。
雖然不知道他是真的打消了念頭還是只是暫時的，但不管怎么樣，再撐幾個月就到年底了。
她盯緊一點，只要想辦法今年無論如何不讓他離開帝京就可以了。
幾個月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洛云染覺得問題應(yīng)該不大。
“這件事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知道吧？”東錦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嗯？”洛云染愣了一下，然后抬頭看到東錦霄令人捉摸不定的表情，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嗯。”
她跟東錦霖說過，但是鑒于這兩人的關(guān)系并不和諧，洛云染覺得這事還是不說的好。
況且，距離她把這件事告訴東錦霖至今也四年過去了，東錦霖從未用這件事要挾過自己，所以洛云染認為東錦霖還是信得過的。
“好，我知道了。”東錦霄點了下頭，然后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餓了嗎？”
“啊？”這話題未免跳脫得也太快了，洛云染剛想說“不餓”，肚子卻自己“咕嚕嚕”發(fā)出了一陣抗議。
洛云染，“……”
得了，當(dāng)她什么也沒說。
“等著，廚房還有點吃的，我去熱一下拿過來。”東錦霄轉(zhuǎn)身。
洛云染一面尷尬地捂著自己的肚子，抬眼的一瞬忽然瞥到東錦霄后背一片深色，鼻子一嗅……
“等等！”
東錦霄腳步停住，回頭，“怎么，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嗎？”
洛云染朝他招手，“你給我回來。”
東錦霄不解其意，但還是走了回來。
洛云染不耐煩地拍了拍面前的凳子，“坐這。”
東錦霄坐下。
洛云染打了個轉(zhuǎn)圈的手勢，“轉(zhuǎn)過去。”
東錦霄依指令照做。
然后下一瞬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嘶……！”幾乎本能地要從凳子上跳起來。
被洛云染早一步按住了肩，固定在了椅子上，同時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把剪刀，直接從東錦霄領(lǐng)口剪開一道口子。
“刺啦”一下，從上直接撕到下！
饒是東錦霄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狠狠顫抖了一下！
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一下子暴露在洛云染眼底，她的薄唇瞬間抿成一道線。
東錦霄雖然背對著她，卻敏銳地感覺到身后之人的氣場變了。
手指無措地在衣擺上抓了抓，“……其實我不疼。”
他話才剛說完就被人突然戳了一下傷口，痛得他差點差點沒跳起來。
“還學(xué)會撒謊了！”洛云染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有心想好好給他長點記性，但看他傷成這個樣子又實在不忍心再雪上加霜。
東錦霄這傷已經(jīng)打了有一陣子了，沒有在打完之后立刻進行應(yīng)急的處理。
杖責(zé)五十，這人居然跟個沒事人一樣半點聲色不露。
要不是剛才戳他的時候他還有反應(yīng)，洛云染都懷疑他是不是反射弧出了問題。
洛云染把油燈挪到了跟前，但是微弱的光實在太有限了，照起來也看不太清楚。
她直接翻出了系統(tǒng)空間的夜明珠。
房間里的光亮一下子增加了，東錦霄看著原本自己投在墻面上的影子迅速變淡，卻沒有多問什么。
洛云染轉(zhuǎn)頭找了一圈，然后把夜明珠掛在了床頭。
這樣恰好能照到這里，又不需要自己空出一只手去拿著。
“你給我忍著點，衣服都黏在皮肉里了，撕的時候肯定會痛，但是必須要撕掉。”洛云染提前打了聲招呼。
東錦霄“嗯”了一聲。
然后下一瞬感覺背上濕濕涼涼的，正想問是什么，洛云染已經(jīng)抓住了破碎的衣料，下手又快又恨，一下將一塊破布料從傷口撕了下來。
一瞬間火辣辣如同一層皮被生生撕下來的痛感幾乎讓東錦霄呼吸都一滯！
洛云染是先沾了一點消毒藥水浸濕一下衣料，所以開始才會有濕涼的感覺。
但她作為一個醫(yī)生，十分清楚東錦霄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好受，這種疼痛是緊貼著每一寸皮膚的，甚至可能比他挨打的時候還要痛！
但這才只是一個開始，他幾乎整個后背都粘滿了衣料。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東錦霄自第一下之后，再也沒有發(fā)出過一點聲音，然整個額頭都已經(jīng)被細細密密的冷汗汗水，嘴唇煞白。
在后面撕布條的洛云染也是一頭的汗，工程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但她真怕東錦霄撐不住。
“要不要停一停？”她問。
東錦霄吐出了兩個字，“繼、續(xù)。”
好吧，既然他這么要求了。
其實耽誤的時間太長了也不好，最好是盡快把傷口清理干凈上藥包扎好。
洛云染攥了攥手心，讓自己冷靜一點，深吸了一口氣。
噠噠噠——
突然屋頂傳來腳踩過瓦片的聲音。
洛云染和東錦霄同時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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