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啪啪啪
“有人嗎？”
左樂來到集市，只看到零零散散一兩個人緊張兮兮的離開，卻沒有一家鋪子開門的。
她左右看看，然后在最大是商鋪門口停了下來，走上前去敲門。
大抵是被她吵煩了，或者是怕她繼續鬧下去，里頭的人快步過來打開門，卻也只是打開一個小口子。
“走走走，糧食沒了！”
一伙計打扮的少年露出臉來，抬手嫌棄的擺了擺手，想要打發左樂離開。
左樂見狀并不生氣，而是又上前一步，好奇的小聲詢問：“小哥別惱，實在是家中沒什么吃的，我這才出來找找的。”
也許是見她態度不錯，那伙計臉上不耐煩的神色轉變了些，卻左右看了看，方才對她急匆匆解釋幾句。
“姑娘快些回去吧，整城的都沒有開鋪子，便是糧倉里的貨也都賣光了，哪里還有吃的賣啊！姑娘別再拍了啊！”
說了一句，那伙計啪的合上了門。
左樂盯著那緊閉的門看了兩息，這才退后幾步，轉身就走。
她剛離開，附近幾家鋪子的人都打開門偷偷看了看，偶爾又緊鎖店門。
離開集市這邊，左樂往汴楚城正街趕去。
比之集市的蕭條清冷，正街這邊倒還不至于全都關門。
不過，開張的鋪子都是一些雜貨以及賣其他物什的，卻是沒瞧見一家酒樓茶樓開門迎客的。
左樂抿了下唇，她的目光看向正街不遠處的衙門。
衙門門口依舊是幾個兵卒守著，于平時并無任何差別。
只是，左樂卻明顯感覺到了一絲不同。
左樂四周走走停停，走到城門口附近的時候，便一拐拐進一條細細的小巷子里。
從前靠近城門的巷子格外干凈的，沒想到今日前來，這巷子里亂糟糟的，風一吹，那些亂七八糟的破布是的胡亂飛舞。
甚至，空氣里還有些酸腐的味道。
左樂并不嫌棄，快步往里頭走，七拐八拐的，還真讓她找到有人的地方。
拐了幾個小巷子，左樂停在了一處破舊的土地廟門前。
不到二十平的土地廟，看著十分破舊，外頭的門都已經不在了，倒塌的神像破碎一地，破爛的幡布被風吹得嘩啦啦作響。
土地廟里頭，一些人窩在里頭，頭發亂糟糟的，身上也是衣不遮體。
剛走進去，左樂就感覺到里頭人偷偷瞄過來的目光，甚至，那警惕的眼神里，帶著一絲狠辣。
環顧一周，左樂的視線最終停留在腳落那里。
她抬腳走了過去，里頭的人挪了挪地方，給她讓出一條路。
似乎，土地廟里的人對角落那人十分忌憚，又或者那人才是這里的頭子。
“喂，死了還是活著？”
左樂抬腳踢了踢對方的腳，說是踢，也只是拿腳尖碰了碰。
角落坐著的人慢慢抬起頭來，還抬起干枯臟兮兮的手撥開擋住自己眼睛的亂發。
只見來的是一個姑娘，且穿著挺干凈，那人意外的看了一息，隨后便沒有說話，垂下頭來。
左樂勾了勾唇，好笑的看著對方的反應，對于對方小瞧她的眼神，她沒有錯過。
蹲下身，左樂正對著那人。
“城里出什么事了？可是要起來了？”
左樂從小腿邊抽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一面慢悠悠一字一頓的吐出兩句問話來。
對方本不予理會，但是看到左樂小小年紀，手里頭進入還有那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也是吃了一驚。
想到城里現在緊張的氣氛，那人這才坐直了身子，將面前的亂發甩到腦后。
“姑娘要做什么？”
那人年紀并不大，從模樣上看，約莫三十來歲，但是那雙手卻像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又干又瘦。
左樂摸摸匕首的刀刃，并沒有同對方那犀利的眼睛對上。
“我只想知道消息，不要人命！”
土地廟里的其他人其實都盯著這邊，之前看到左樂一個小女孩拿出匕首，他們都嚇了一跳。可是當聽到她只是來打聽消息的，便都松了一口氣。
那坐起來的男子盯著左樂看了看，最終在聽到周圍人咕嚕嚕肚子叫喚的聲音后，開了口。
“要消息可以，你得給些糧食。”
突然討價還價起來，左樂沒有說什么，也沒有發怒。
“好！你接下來要說的消息若是有用，糧食自然奉上。但是若是廢話”
左樂說著，將匕首一拋，一把握住把柄處。
土地廟破損的瓦片出，透出一些光亮，寒光在光亮中更加刺眼，透著一股子難言的殺氣。
那人看出來了，這小姑娘身上的戾氣和那架勢，顯然是見過血的。
對于這種人，他們自然惹不起。
“咳，好說！”
咳了一聲，那人想了想，琢磨從何說起，便開口了：“想必姑娘也看到了，城里已經買不到任何吃的了。”
左樂點點頭，示意那人繼續。
“衙門那邊三日前被張盡忠張大人的人接管了，不過，最近城里太安靜，估計衙門那邊也撐不了多久。”
想到自己聽到的一些秘密，那人暗自握了握拳頭，如賭局般的將那些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前天夜里，我的人聽到有人密謀劫衙門的事。他們不僅提到霸占衙門，還要害人性命！”
這將是一場暴亂
左樂聽到張盡忠三個字后，頓時眼睛亮了幾分。
當時聽到后面的話，眉頭微微皺起。
“那你可知外頭的消息？比如城外，比如京中或者再比如軍營”
她想要知道更多，可是如今面前的人應該可以給她一些有用的消息。
畢竟，這人能安然無恙的活著，甚至他的人應該散布很廣。
那人聽到城外二字后，還沒有什么反應，待聽到京中和軍營幾個字，頓時眼睛瞪大了幾分。
顯然，他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左樂敏銳的發現他瞳孔猛的一縮，但見他遲遲不言，手中的匕首在手上一轉，然后一個欺身上前。
冰冷如鐵的觸感橫在脖子上，那人身子猛的一僵。
顯然，他沒想到左樂這么等不及，甚至急著想要打聽那些要緊的消息。
這一刻，那人的目光里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卻大著膽子去打量左樂的模樣。
南涼人身材都高大，哪怕是女子也是如此。
面前的小姑娘年紀雖小，但是卻骨骼細，同南涼人還是有差別的。
“說！”
左樂冷冷吐出一個字來，匕首推進了幾分，那人感覺到一疼，脖頸處一抹溫熱。
她那樣子，讓土地廟里的其他人都嚇得瑟瑟發抖。
“姑姑娘為何打聽這些？”
若是平頭老百姓，如何會想要知道這個？難道，這人是南涼的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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