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中的女人身體無比的僵硬，慕堯煊心中一疼，環抱的手臂收的愈發緊了。
沐念初皺緊了眉頭，臉色不快，她僵硬的后背板成了一塊，硬邦邦地擠在慕堯煊的胸前。
“怎么不說話了？昨晚……”
“別說了，我知道是我自己投懷送抱，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腦袋的疼痛漸漸散去，有些事沐念初也已經漸漸想起來了。
她抱著被子，目光垂落，顯得有些委屈。
但是沐念初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平淡，根本沒有絲毫的改變。
慕堯煊聽見沐念初的這種話，不免有些沮喪，但轉念一想，沐念初既然知道昨天的事情，那么說不好昨晚說的那些話也被她聽到心里去了。
于是，慕堯煊的情緒一下高漲了起來，連沮喪的神情都一下子散發出了熠熠光輝。
他張了張嘴，不管是在商場上還是在逆境的時刻，他都從未感到如此躊躇過。
猶豫了許久，慕堯煊還是把心中的話問出了口。
“念初，我想要問你，昨晚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無言充斥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里，低沉的氛圍讓人無所適從，靠在慕堯煊的后背上，沐念初能夠感受到那沉穩有力的心跳，正在她僵硬的后背上蓬勃有力地狂跳著。
原來他也會緊張嗎？
沐念初閉上了眼睛，不想去用心感受，她盡量地去模糊這種情感，眼中不帶一點色彩。
“不記得了，你想要我記得什么？”
沐念初側躺在床上平穩地呼吸著，她抿緊了嘴唇，臉上淡漠的像是沒有情緒一般。
聽到她毫無感情的話，慕堯煊原本期待的心情瞬間又跌入了低谷，他咬緊了牙根，皺緊眉頭，望著她光潔的后頸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雖然面部兇狠，但實際上他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察覺到被背后的男人反咬一口，沐念初吃痛一下，她猛地轉過頭，瞪大了眼睛。
“你干嘛啊還咬我！”
轉頭闖進自己眼眸中的是一張蒼白的臉頰，許久沒有這樣近的距離看他，沐念初猛然發現他憔悴了不少。
呆楞了一下，沐念初眨了眨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思緒仿佛都停滯了一瞬間。
“這樣看著我，難道你是想要回心轉意了嗎？”
兩人側躺在床上，四目相望，空氣中緊張的氛圍不知何時已經漸漸散去，沐念初驀然反映了過來，她垂下了目光，驟然無言。
“你想的太多了，就算是世界末日了，我也不會回心轉意。”
話說的決絕，可慕堯煊了解她，此時她這般憔悴和緊繃的樣子，說出的這些話都是一些強撐場面的話。
她的內心早已軟弱不堪，或許能擊潰她最后的防線。
撐起手臂，慕堯煊冷靜地看著他，黑眸之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色彩。
“真的嗎？不管怎樣，選擇回心轉意這件事都無所謂了嗎？念初，你應該知道我還愛你。”
聽到這話，沐念初不由得抬眸望向慕堯煊的眼睛，她笑了笑，眼中的譏諷根本掩藏不住。
她極為不屑道：“我當然知道你愛我，在沒有利益沖突的時候你能愛的我死去活來，在干涉你的利益時，你能立馬把我變成陌生人。”
她嘴里的這件事說的是什么慕堯煊很清楚，可是卻不能夠表現的太明白。
收購這件事算得上是利益相關，但更多的是為了公司不被許白所利用。
而現在跟沐念初說這些的作用微乎其微，此刻的她思想完全就不站在理智那一邊，只想一味的和自己撇清關系。
他皺緊了眉頭，許久沒有說話，想要讓她冷靜下來，沐念初和他沉默對視，一直用著防備的姿態。
“對不起，雖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在我心中，你永遠都高于利益。”
只解釋一句，慕堯煊覺得說的太多便成為了一種借口，他不想要說那么多，只想要她真的懂。
在重重誤會的環繞和自我的堅持之下，沐念初很難在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以后，松口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畢竟，她無憂無慮的日子還未過上，怎么能重新向過去屈服？
沐念初輕笑了一聲，目光雖然是看向慕堯煊的，但是她的心里卻是沒有她的。
就像是看一只螞蟻一樣，平淡而極為無趣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你說的話我再也不想去相信了，昨晚的事情不過是一個意外，你趕緊出去，我換衣服馬上走。”
沐念初沒有去問慕堯煊為什么她會在這里，也沒有去問為什么他要跟自己說這些話。
后悔也好，心軟也罷，總之那個人不是她。
而那些多余的話問出來，最終傷害和躊躇的人還是她自己。
兩人之間太過了解，慕堯煊從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話是認真的，還是強撐的，此刻她的眼神堅韌，倒不像剛才那樣飄忽不定。
確認了這份認真，慕堯煊的心中越發的難受了起來，明明知道這個結果，但慕堯煊卻還是忍不住去反復確認，以為自己所想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話已說完，沐念初等待著慕堯煊從這里離開，然而后者卻遲遲不動。
沐念初睜眼看著他，心中僅剩的那一點耐心都快要用完了，她推了他一下，讓他從自我的意識中清醒過來。
“你能不能不要只會發呆了？我說了吧，我還想要換個衣服，你趕緊出去好嗎？”
原本這也不是沐念初的地盤了，她還想客氣的跟慕堯煊說兩句，然而看見他這幅動也不想動的樣子，她的脾氣蹭蹭地往上躥。
慕堯煊看見沐念初這個樣子，心中有怒不敢言，此時此刻求和的是他，好像最沒有立場發脾氣的人也是他。
“對不起，我覺得我們之間還可以再談談，我現在沒那么想出去。”
看著他委曲求全的樣子，沐念初竟然沒有一點動搖的感覺，心中的焦躁感和叫囂的危險感，正在不斷地蠶食著她僅剩的防線。
她咬了咬牙，扯動了兩下嘴唇，不屑道：“可我覺得我沒什么跟你好談的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
四目相對，唯有沐念初死守著自己心中的那份倔強不肯動搖，望著那雙眼睛，慕堯煊的心一寸寸地寒下去，就像是漏完了水，成為了冰冷的不毛之地。
慕堯煊冷笑了一聲，收斂起了臉上的委曲求全和溫和眼神，用凌厲的姿態陡然向沐念初逼近，那雙寒眸之中，不蘊含一丁點的情感。
他猛力把沐念初按到在床上，對方被他狠狠地按倒在床上，整張臉都是鐵青的。
“不要以為我給你的讓步，就是讓你來糟踐的，你以為你現在是什么立場，要不要談話，根本就不是你能來決定的。”
趴在床上，兩人的距離極近，沐念初睜大了雙眼驚愕地注視著眼前的人，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么突然的動作。
眼見對方已然盛怒，沐念初眨了眨眼，縮了縮脖子，想要盡量遠離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臉。
她暗自咬牙道：“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強迫別人做事？我說過了，我跟你之間現在沒什么好談的，我們昨晚就是一個意外！”
慕堯煊緊盯著她的眼睛，反反復復的確定她眼中閃爍的那些光芒的真假，可越看下去，修長的手指攥著被套愈發的緊了。
“你說謊！昨天，你明明答應了我回到我的身邊，你還喊了我的名字，你根本……”
話還未說完，沐念初卻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她轉過眸子，陰冷地笑了一下，十分不屑道：“那只是為了滿足我的欲望所說的謊言罷了，為什么你連這個都聽不出來？”
自相矛盾，慕堯煊只從沐念初的話中聽出了一連串的謊言，假如她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還能思考這么多，那她又為什么會被下藥，會被他帶回家中？
她要真的是被欲望驅使而撒謊，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緊盯著沐念初的雙眼，慕堯煊突然笑了笑，他的聲音極為苦澀，只要隨便一品便能感受到其中的無奈和心酸。
“是嗎，為了離開我你用了無數的借口，如今你也會對我撒謊了，好，我信你是真的放手了，我希望在以后的任何時刻，你都是堅信你今天的選擇的。”
這種話慕堯煊說了無數次了，他好像無時無刻不都在想讓沐念初后悔，可那個最終無法忍受的人，終究還是他自己。
沐念初轉開了自己的眼睛，不想跟慕堯煊再去談論這個話題，她比任何時候都明白，此刻的他是經不起激怒的。
一時間，房間中突然間被沉默代替，兩人相視無言，好像沒人想要把這份寂靜打破。
“沐念初，我放你走。”
良久，一直沒有得到沐念初回答的慕堯煊似乎已經疲于應付這其中的人和事，他冷笑了一聲，那笑聲似乎是在嘲諷自己，又好像是在嘲諷沐念初。
然而，看透這一切的沐念初卻不想說破些什么，因為那樣做，根本就是在給自己自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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