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夏天驕尚未名彰修真界的末法時代,由于天道壓制,四十歲的化境天師都極為罕見。直至林子軒橫空出世,屠戮七天師、火煉真武宗,其后腳踏云州姬家,祭出魔輪砍了姬冥陽的腦袋,一切方才被襯托得有點兒稀松平常。
畢竟在華夏天驕這位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修真妖孽面前,管你是什么天賦絕倫之輩,都要掩面羞慚、無地自容。
其后,末法時代終結(jié),全球靈氣開始復蘇,修真時代的序幕緩緩拉開了
可饒是如此,即便以當前的評價標準來衡量,少宗主蕭昱所取得的成就,仍然有足以自傲的資本。
因為靈氣復蘇伊始,強烈的天道壓制依舊發(fā)揮著巨大的作用,哪怕是借助外力,想要在三十五歲晉入天師之位,也是萬中無一、難上加難。
大道宗少宗主蕭昱縱然擁有修行天賦,終究既不是先天圣體張碧瑤,也不是玄陰圣體薛雨薇嘛。這就好比中學的重點班里,拋開那種不學習也能考第一的怪胎,辛辛苦苦聽講做卷最后取得了好成績的同學,依舊很值得欽佩。
故而今日大殿中眾人的夸耀之詞未免夸張了一些,卻也并不算離譜。
蕭風桀本來還滿心憋悶氣惱,現(xiàn)如今卻是抬手拍了拍大腿,開心得差點兒笑出了滿臉褶子。
大道宗的歷代宗主,皆是先天境大高手,如今兒子邁入化境,算是過了第一個小門檻兒,往后無疑會順利許多,他也能略微安心了。
“我兒,修行一途,漫漫遠兮無止境。”蕭風桀諄諄告誡道,“你要記住,萬萬不可驕縱自滿,當腳踏實地、勤勤懇懇,方得以成就大事。”
少宗主蕭昱收斂了天師威壓,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下拜:“是,孩兒謹記父親教誨。”
他略微停頓片刻,旋即又緩聲開口道:“爹,江南林子軒猖狂傲慢、包藏禍心,實乃可惡。然而父親身份地位高,同那等跳梁小丑、卑劣之徒計較,未免失了身份。”
左口一個跳梁小丑、右口一個卑劣之徒,蕭昱貌似很快就忘了,如果沒有包宏維從江南林家府竊來的混元丹,他現(xiàn)在別說名列天師了,就是一具腐爛發(fā)臭的尸體!
蕭風桀微微皺起了眉,想要出言呵斥,可當著大道宗這么多長老供奉的面,卻又不便于開口。
有些話,自己可以叱罵,旁人可以恭維,但卻不應(yīng)該從蕭昱的嘴里說出來。
即便你入了化境、名列天師,始終不過一介后生晚輩,怎么有資格對半神強者品頭論足?更何況,還是打贏了第一次逐鹿戰(zhàn)爭、威名遠播全球的五星屠夫林子軒?
說好聽點兒,這叫不自量力。說難聽點兒,就是蹬鼻子上臉
大長老苗純兮縱然也覺得蕭昱的話有些不妥,但卻往前挪出半步,借此機會附和道:“既然少宗主也這么講,還請宗主三思”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少宗主蕭昱無禮的打斷。
“大長老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蕭昱仰起臉,目光閃爍,“以父親的身份,不應(yīng)該屈尊降貴下江南。但孩兒修為大進后,正缺乏歷練,愿意代替父親巡訪江南,湊一湊林子軒遷府之禮的熱鬧”
大殿中的諸多大道宗長老供奉們,身體齊齊一震,都流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胡鬧!”蕭風桀面皮緊繃,直接予以拒絕,“林子軒心狠手辣,指不定做出什么事。你剛剛突破化境,修為尚且不穩(wěn)固,太冒險了”
蕭昱笑著搖了搖頭:“父親,您多慮了。只要由您坐鎮(zhèn)大道宗俯瞰天下,林子軒即便再有膽子,又怎么敢對我不利?更何況,我此番下江南又不是去下戰(zhàn)書,不過是湊湊熱鬧,探一探林家府的虛實,也好讓父親總結(jié)出應(yīng)對之法。”
這番話入情入理,聽著貌似還不錯。
大道宗宗主蕭風桀略微猶豫,終究是擔心寶貝兒子的安危,再度搖頭拒絕:“不行不行,還是太危險了聽聞林子軒兇狠殘暴,嗜殺成性”
蕭昱見父親仍舊不愿意松口,只好繼續(xù)道:“父親如果不放心,可以讓包宏維陪孩兒一道去。包長老對江南地理熟悉,又有關(guān)系,斷然不會出問題”
包宏維聽得此話,嚇得整張臉都青了,弓著腰一個勁兒的往后縮,恨不得原地挖坑跳進去把自己給藏起來。
當初在江南隱姓埋名,提心吊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一幕幕仍未從腦海消退,現(xiàn)在還往江南跑?開什么玩笑?不要命了?
盡管包宏維從未對旁人提及,但他作為廖元舟的私交密友,早就聽說了廖元舟因勾結(jié)林家府內(nèi)鬼、偷盜丹藥而被林子軒活活吊死在城門外的消息。最初聽到這件事,著實給包宏維驚出了一身冷汗,滿心后怕不安。
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他還跑回去觸華夏天驕的霉頭,是不是傻?脖梗子上,究竟有幾個腦袋夠砍?
好在大長老苗純兮再度開口,替包宏維解了局:“宗主,您若不放心,老夫愿意跟隨少宗主走一趟江南。有這把老骨頭,至少保證少宗主的安危,絲毫不成問題。”
“嘶。”宗主蕭風桀深深吸了一口氣,面色緩解,這才覺得建議或許可行。
蕭昱雖說修為稍遜,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未來宗主大位的繼承人,這身份地位算是夠格了。他往江南去,身旁又有苗純兮這位半神強者護佑安全,哪怕不與林子軒交涉,也足以震懾那些齊聚于嘉安、參加遷府之禮的天下修真勢力。
退一萬步講,即便是蕭昱搞砸了,后面還有自己這一張護身符,大道宗也擁有回旋的余地。
蕭昱恭聲道:“請父親準允。”
“好吧。”大道宗宗主蕭風桀終于是點了頭,神情趨于緩和,“那就有勞大長老了,陪著昱兒往江南走一遭,看看那江南的林子軒,究竟是什么三頭六臂的貨色。”
然而,他明顯是低估了五星屠夫的狠辣心性,以至于接下來所發(fā)生的一切,令他追悔莫及,但卻為時已晚
江南,嘉安市。
林宇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其他人要將市中心的園林別墅擴建為新府邸的建議。
城市的規(guī)劃建設(shè),應(yīng)該根據(jù)實際發(fā)展來定奪,絕非因為一己私利。倘若在嘉安市中心興建林家府,勢必涉及到大量搬遷和改造,勞民傷財,搞得民怨沸騰,林宇做不出那么混賬的事情。
他經(jīng)過考察,直接在城市西南角劃出了一塊地皮。
這里屬于城市邊緣地帶了,建筑物較少、人口也稀落,不至于影響到嘉安的民生,更不會破壞到城市的整體和諧。除此之外,環(huán)境清幽安靜,地理位置較高,能夠俯瞰全城、輻射江南,也無疑是其中的加分項。
薛雨薇和楊惜惜歡呼雀躍,兩個小妮子舉雙手表示贊同,因為這塊地方距離嘉安大學很近,從此以后兩人少不了勤跑過來串門兒,這使得林宇曾一度生起了打消念頭、重選新址的想法
親臨現(xiàn)場考察的那一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的小雨,但林家府內(nèi)仍舊有很多人隨行。入目所及,很多樓閣都呈現(xiàn)出破敗,確實荒涼了一些。畢竟西南角的這塊地方,是嘉安城最落后的區(qū)域所在,房價歷來也最低。不過以林家府的財力物力人力,想要讓這里換個天地,舊貌變新顏,根本不成問題。
李明站在旁邊,恭恭敬敬的為林宇打著雨傘。
哪怕是化境天師都不屑于這點兒毛毛小雨了,憑著渾厚氣機就能將水汽蒸發(fā)殆盡,不過上位者嘛,要講究逼格,該有的形式一樣都不能少,這就叫做形式主義。
林宇盯著面前的地圖,背負起手沉吟半晌,偏頭望向了身側(cè)的柳菲菲,問:“怎么樣?”
柳菲菲今天穿得單薄了,所以下車之前,林宇將自己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刻意叮囑小心著涼。
女孩子嘛,往往就容易被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所感動。柳菲菲正沉溺在外套的溫暖里,眸光似水,語調(diào)也柔柔的好似這漫天春雨:“全聽你的,你說怎樣,那便怎樣吧”
林宇:“”
他抬手摸了摸柳菲菲光潔的前額,確定這女人今天沒有發(fā)高燒,又轉(zhuǎn)身去問蘇婉道:“需要多久能建成?”
“我和柳總很早就意識到,林家府將會面臨選址重建的問題,所以提前做了設(shè)計規(guī)劃。”蘇婉將額前的一縷發(fā)絲攏了攏,美目眺望四周,語氣很肯定,“這里交通便利,人煙較少,搬遷也會相當順利。所以什么都是現(xiàn)成的,給我七天,就能初步完工。”
“七天?”
其他人看著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真不愧是江南的地產(chǎn)女皇,簡直就是建設(shè)狂魔嘛。
以林家府的建筑規(guī)模,哪怕天時地利人和,又加之早有準備,僅僅用七天就完工,未免也太神速了
自從林家府全面接管江南后,鳳凰地產(chǎn)的重要性與日俱增,已經(jīng)開始逐步涉及重工領(lǐng)域,并不僅僅局限于房地產(chǎn),其實力自然也不容小覷。根據(jù)今年初的最新規(guī)劃,準備在滄瀾河建設(shè)一座大型水電項目,用來解決江南地區(qū)緊張的電力供應(yīng),施工方自然也是鳳凰地產(chǎn)。
“好,有什么需要隨時告訴我。”林宇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又補充道,“我也會通知冉可馨,讓實驗室那邊派人過來看看,協(xié)助解決一下安防問題。具體方案,你們可以再溝通。”
他又吩咐了幾句,方才初步安排妥當,正準備帶人離開的時候,又見得雷正行帶人匆匆跑上了山坡。跟隨他而來的幾位,多半都是本地的富商,土生土長的嘉安人。
“林先生!林先生!”雷正行連雨傘都顧不得打,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請您留步,有要事稟告,這這塊地方有問題!”
瞬間,就好比純白的布上濺了一塊顯眼的污漬,大家的心里都有點兒不大痛快。
林宇倒是保持了一以貫之的平靜,淡聲問:“你慢慢講,究竟怎么了?”
雷正行用手拍了拍胸口,緩過一口氣來,鄭重其事的道:“林先生,咱們腳下這塊地,位于嘉安城西南高處,距離市中心三十余公里,其實很適合修建別墅區(qū)。正常情況下,早就該被開發(fā)商搶破腦袋了,絕對留不到今天,難道就沒想過是為什么?”
他話一出口,在場眾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心里驀地一沉。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陸天鴻因為不久前祝家父子的事兒心虛,最近一段時間兢兢業(yè)業(yè),忙里忙外的協(xié)助遷府事宜。
他聽了雷正行的話不大高興,齜牙瞪眼的嘟嚷:“老雷啊,敢在林先生面前賣關(guān)子,你找抽了是不是?”
雷正行滿臉尷尬,強擠出一抹笑意:“我我哪敢啊”
“這件事我清楚。”蘇婉抿了抿小嘴,輕聲道,“據(jù)傳說,這塊地的風水不好,故而歷經(jīng)數(shù)次招標,始終都賣不出去。不過那都是封建迷信啦,做不得真的嘛。我們又不是建商業(yè)住宅,根本不用理會這些謠傳。”
林宇微瞇起了眼,舉目四望,緊緊蹙起了眉頭。
他對符文陣法歷來精通,不過道家的所謂風水嘛,同這是截然不同的體系,真真假假很難講,倒是也看不出什么來
雷正行連連擺手:“哎呦,蘇小姐啊,話可千萬不能這么說。咱們要建的是萬代基業(yè),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知道林先生聽沒聽說過玉鼎山紫陽觀的紫陽真人?他曾親自抵臨此地勘查風水,言稱這里為大兇大惡之地,陰煞濃重,總結(jié)起來就是一句話,不能建房子,否則誰住誰倒霉”
“玉鼎山?紫陽觀?”還沒待其他人說話,蘇婉身后的小助理秦桃卻忍不住笑了,“先生非但認識,還同他打過交道呢,那就是一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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