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城主,咱們綏城雖不是什么大城,但城中百姓千千萬,今日可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了吧。”
楚云新國,綏城,城內(nèi),
一方長桌上左右坐滿了城中的權(quán)貴高層,適才發(fā)問的是城里做靈石行當?shù)腻X老五,字字誅心,正是在逼問著首座上的男人。
“錢先生莫慌。”
“如何不慌?新國向我們保證過,只要投降今后的日子便通暢無礙,可這才剛過了幾年,你瞧瞧城外,兵臨城下,那聯(lián)軍的馬蹄子都快踏到城頭來了,如何讓我們安心得下去!”
“是啊是啊,這還是我們些做生意買賣的人,普通老百姓早十天半月的聞了風(fēng)聲就足不出戶的躲著去了,如今城里的街巷大白天跟個鬧鬼似的,這城里還怎么待人?”
錢老五的話一出,立刻跟著有人響應(yīng)了起來。
闕正奇嚼著一顆棗莊的靈果,外皮是橙色的,不緊不慢的蠕動著嘴唇,似是而非的點著頭道,“大家說的情況我能理解,但王爺許下的諾言不會有假,如今的綏城依然太平,只是大家伙兒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說著還不忘把手中的沙盤擺了出來,“你們瞧,這是吉安城的位置,這是咱們綏城的位置,聯(lián)軍雖然看起來勢如破竹,但實際上內(nèi)部已經(jīng)生亂,沒能力再往前去,所謂的駐軍只不過是嚇唬嚇唬咱們而已,你瞧他有膽子往前踏出一步嗎?”
錢老五不聲不響的坐回了椅子上去,眾人又是一陣眼神交流,雖有不滿,但人家說的也是實情。
楚云大陸的綏城是一個有名的地方。
此城非東南西北四大護皇城的任一城邦,但卻同四大護皇城與帝都有著同樣的距離,可以說是除了護皇城外距離帝都最近的一座城市。
正是因為距離上的影響,綏城與大多數(shù)人想象中的城邦很不一樣。
城主貴為城主,卻沒有制霸一方做土皇帝的氣概,偏偏城中勢力魚龍混雜,明面上的官方體系,軍方政權(quán),世家門閥,山門別院,琳瑯滿目,導(dǎo)致了這里少了城主大人一言堂的統(tǒng)治地位,而誕生出了各方勢力聯(lián)合執(zhí)政,小事議事,大事接受楚云國管轄的官方體系。
說白了就是第五個護皇城的存在。
以前楚云帝國還是天穹世界六大國之一的時候,綏城自然沒有問題,可楚云帝國一旦覆滅,綏城一下子就成了無頭蒼蠅,連個掌權(quán)的人都沒有。
偏偏有趣的是,五大國圍攻楚云帝都時,并沒有選擇走綏城這一條路,所以綏城雖然臨近帝都,卻難能可貴的避開了最大的一場戰(zhàn)役。
這一次僥幸的逃離危險,一下子給城內(nèi)的所有人指了一條明路,似乎所有人都找到了他們擅長的生存方式,也就是變臉的本領(lǐng)。
當陸遠接受調(diào)令,借助小公主上位成為太師的時候,綏城第一個站出來支持陸遠,并且把城中當年十分之一的俸祿原數(shù)不動的交了上去,一時間名動四海,讓人以為這是一座保持本心,一心為國的城邦。
但誰都沒想到的是,好景不長,陸遠才剛一露出敗相,城中的各貴族高層便聯(lián)名上書給王爺彈劾了陸遠的種種不是,且義無反顧的改站在了陳俊良的一邊,也正是這一反轉(zhuǎn),使得楚云新國與復(fù)國黨之間的實力拉開了差距,陸遠一下子從天堂跌到了地獄,才有了后來的事情。
這下子誰都看清了綏城墻頭草的本質(zhì),那一任的城主在綏城改了陣營以后,第一時間被陳俊良換掉,卻并沒有改變這座城的本質(zhì)。
如今聯(lián)軍大勢,雖有闕正奇這位陳俊良的老部下坐鎮(zhèn),但還是按壓不住這群人投降的本心。
在他們的眼中,只要投降得早,城里就一切如初,沒人干預(yù)得了他們的內(nèi)部,沒人毀得了他們的生意,只是換了個主子而已,何樂而不為呢。
按理說這個時候,要想辦法增加這些墻頭草的信心,告訴他們聯(lián)軍勢力是一時風(fēng)頭,楚云新國還有后招未發(fā),說不定就能把軍心暫且穩(wěn)定下來。
巧了的是,闕正奇此人不善言辭,又是陳俊良的瘋狂追隨者,言聽計從,怕是比水球遭到洗腦了的邪教教徒還要瘋狂。
他知道陳俊良一定還有后手,因為陳俊良私下里告訴過他,但是他卻并不知道這后手是什么。
他是信了,可他就憑著一張嘴來說服在座的幾十人,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這就跟一個素來不好好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跟你說這次考試要考滿分一樣。
連個理由都講不明白,誰會信你?
會議開的快,結(jié)束的也快。
城中的原勢力都知道這位新來的城主不是個能聽進去話的人,城中的軍政又都在他的手里,想讓他就這么答應(yīng)投降,簡直難于上天。
懶得再廢口舌,從府里散去,又轉(zhuǎn)頭走進了錢老五的地下錢莊的庫里,私下密談了起來。
“怎么辦?闕正奇是陳俊良的人,今日還能與咱們和顏悅色的交談已經(jīng)算是給我們面子,讓他投降是不可能的。”
“要不要再觀察一陣子,闕正奇雖然蠢了些,但有幾句話說得沒錯,陳俊良這次敗得太快了,不像是他,很可能留有什么后手,你們看聯(lián)軍自己都慫了,遠遠的駐扎在綏城百里之外的地方每日派探子前來觀察,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哼,他能有什么本事,當?shù)蒙贤鯛斠豢康檬撬莻師父,二靠得是咱們當初的臨陣倒戈,沒有咱們的幫忙,恐怕他連個陸遠都不是對手,還想有今天?”
有一人想起來,“這話一說我想起來了,陸遠如今好像就在聯(lián)軍之中吧,咱們就這樣投降聯(lián)軍,會不會碰上他,畢竟咱們當初可是與他鬧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四周寂靜了起來。
不錯,眾人似乎都在比較著楚云新國和聯(lián)軍勢力哪一方更為強大,冷不丁把這件事給拋之腦后。
“倒是提醒了我,看來咱們要從長計議了。”
“是啊,陸遠應(yīng)該把咱們恨之入骨,聽說聯(lián)軍的統(tǒng)帥和陸遠的關(guān)系不錯,恐怕咱們就是投降了過去,也沒有好果子吃。”
“再看一看吧,等什么時候聯(lián)軍真的兵臨城下了,再談此事也不遲。”
不愧是一眾墻頭草,來了地下府庫里交談還沒過五分鐘,就在一個人的煽動下所有人改了主意。
眾人散去,那早先提起陸遠名字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點燃了一張符紙,與此同時,在闕正奇的桌上,一張紅紙上面浮現(xiàn)出了“任務(wù)完成”四個黑體大字。
闕正奇眼里閃過一絲火熱,不愧是他所仰慕的大人,為此時焦頭爛額了小半個月,被王爺一個小小的計謀便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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