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是再打下去,它們的確是很有可能全部被滅掉。
但是晉蒼陵和云遲的內(nèi)力也會耗盡,兩人同時虛脫。
接下去要是沒有東西吃,沒有水可喝,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夠找到出口出去,他們也得夠嗆。
這簡直就是兩敗俱傷。
所以這些東西能夠權(quán)衡利弊,在這個時候撤退開去,云遲也是松了口氣。
“我們把這些小東西都帶回去吧。”云遲開始把地上那些僵著的幻雪一只一只地?fù)炝似饋恚槌隽艘桓旖z,把它們都串在了一起。
晉蒼陵也沉默地幫著把那些幻雪撿起,但是他粗暴了許多,直接就把它們的爪子打在了一起,提了一大串。
把這數(shù)十只幻雪都撿了,云遲才望了一眼前面那一片花海,問道:“前面會不會有出口?”
看來這個地方是幻雪的老窩,但若是出口就在這里,不知道等會兒他們再來的時候會不會還要跟它們再打一場。
“先回去。”晉蒼陵說道。
兩人一人拎著一大串幻雪往回走。
“這些小東西能吃嗎?”云遲問道。
晉蒼陵淡淡道:“不知,書上并無記載幻雪能不能吃。”
“那等會兒我給你烤一只你試試。”
晉蒼陵:“”
這是要拿他來當(dāng)試驗的意思?
“萬一有毒先把我毒死?”
云遲撲哧一笑,“不會毒死,你現(xiàn)在無懼百毒,你忘了?”
晉蒼陵:“”
無懼百毒,就能吃下有毒的東西?
哪有這樣的女人?
這心腸,黑了。
晉蒼陵黑著臉不再與她說話。
等他們趕回到眾人休息的地方,見木野正抱著頭坐在朱兒身邊,一雙眼睛紅紅地,呆呆地看著她。
朱兒身上的黑色煞氣還是籠罩著她,沒有散去,也沒有增加。
只是她緊閉著眼睛,本來蒼白的臉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隱隱泛著黑氣。
“朱兒有沒有醒過?”
云遲的聲音一響起,木野瞬間就回過神來,激動朝她看來,“帝后快救救朱兒!”
“不曾醒過。”丁斗搖了搖頭說道。
事實上,看著朱兒這樣的臉色,他的心已經(jīng)跌到了谷底,覺得朱兒這樣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藥石無醫(yī)了。
現(xiàn)在就算是能夠?qū)⑺砩系纳窔饨o吸走,她現(xiàn)在可能也活不了。
但是看木野的樣子,他卻不忍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看向云遲和晉蒼陵,叫他們都提著一大串銀白的東西,不由一愣。
“小天仙,這些是什么東西?”
叢蘿姑姑在一旁卻驚呼了一聲:“幻雪?”
云遲和晉蒼陵都看向她。
叢蘿姑姑也知道這是幻雪?
但是現(xiàn)在云遲顧不上去問叢蘿姑姑。
朱兒的臉上已經(jīng)隱隱透著黑,不能再拖了。
“我試試這些幻雪能不能把煞氣引走。”
晉蒼陵把那些幻雪都拋到了朱兒身邊。
云遲快步過去,將大串的幻雪推到了朱兒身邊,貼上了她身上那些黑色煞氣。
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只見那些煞氣與之前被朱兒引到自己身上一樣,一碰到了幻雪,便如水流一般都流到了幻雪的身上,快速地退離了朱兒的身體。
“竟然可以!”
但是云遲所拎著的那一串幻雪很快就被煞氣潛進(jìn)了身體,它們本來銀白的身子很快就變了色,漸漸地成了黑色。
這些煞氣不像在朱兒身上一樣只是籠罩在她的身上,而是都涌進(jìn)了身體里。
直到幻雪渾身發(fā)黑,煞氣便不進(jìn)涌進(jìn)了。
而朱兒身上還依然有煞氣剩下。
云遲本來是想留著一半看看能不能吃,見此情形也不得不只留下兩只,其余的都推到了朱兒身邊吸煞氣。
好在,這一回終于夠了,這么數(shù)十只煞氣才把朱兒身上的煞氣全部都引走。
渾身發(fā)黑的幻雪看起來遠(yuǎn)遠(yuǎn)不如之前銀白色的時候來得好看,看著都有一些恐怖。
但是朱兒現(xiàn)在身上是一點兒煞氣都沒有了。
木野立即就將她扶了起來,站她靠在自己懷里,輕搖著她:“朱兒?朱兒你醒醒。”
朱兒渾身冰冷,一動也不動。
“帝后,朱兒全身都是冰的。”木野睜著淚眼看向了云遲。
在他看來,這個時候唯有云遲能夠救得了朱兒,也一定能夠救得了。
云遲抓住朱兒的手,搭上了她的脈搏。
朱兒這個時候還有氣,還有脈搏,還活著。
只是因為被煞氣纏著的時間太長了,所以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冰涼的,就連臉上也透著隱隱的黑氣。
這種黑氣,看起來真的像是一腳已經(jīng)踏進(jìn)了黃泉的垂死之人臉上才會看得到的。
所以,看著這樣的朱兒,丁斗和骨影已經(jīng)垂下頭去,打從心里已經(jīng)覺得她是沒得救了。
就連叢蘿姑姑也是眼睛發(fā)紅,不忍心看向朱兒。
似乎只有木野堅信著云遲能夠救回朱兒,堅信朱兒沒事。
云遲把了一會脈,看向了晉蒼陵。
只看了這么一眼,還沒有出聲,但是晉蒼陵幾乎是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臉色一變。
云遲見他變了臉色,趕緊說道:“唯有我才能救下朱兒了。”
若是以前,晉蒼陵會冷酷無情掃一眼,心里的想法是,那便讓她去死。
一個侍女的命,絕比不上他的女人的血和她的身體。
但是現(xiàn)在的晉蒼陵已非當(dāng)初的鎮(zhèn)陵王。
他也知道,云遲護(hù)短,愛護(hù)她身邊的人,絕對不會讓朱兒就這么去死。
他咬了咬牙,“只能如此?”
只有這么一個辦法了嗎?
云遲托著腮想了想,“不知道,我只習(xí)慣了用這個辦法,最快,不用多想。”
晉蒼陵差點兒就想一掌拍死她。
什么叫不用多想?
再看她脖子和臉上蔓延出那樣的血藤,血管密布,讓她狀若鬼魅,再取了血出來救人?
這樣的辦法是最快的?
她究竟有多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
取血,不會痛不會傷的嗎?
以前她如此救了朱兒和骨影,便暈睡了三天,在那三天里離魂影響了她,讓她陷在夢里盡是神女的記憶。
那樣妖魅如邪的云遲,后來那般虛弱的云遲,一直都在晉蒼陵的記憶里清晰如昨。
她胸口到臉上蔓延出來的血色藤蔓,還有她以尖刀在胸口劃開取了三滴血的一幕,也一直都在他的記憶里,讓他想起來就會覺得心頭發(fā)堵,酸疼。
現(xiàn)在他怎么可能會讓她再因為朱兒,又受那般的苦?
為救朱兒,她要再暈睡去三天嗎?再虛弱十天半月嗎?
若是她的記憶再被神女所侵占又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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