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與鮮卑接觸不多，馬謖對幽州和塞外的事情也不甚了解，對于荀方的猜測不敢肯定：“此事待我再仔細(xì)查探一番，看看司馬懿到底與軻比能有何約定。”

    “唉，司馬懿這是為了保國，不擇手段了呀！”

    荀方一聲輕嘆，請胡人助戰(zhàn)，實為不智之舉。

    劉封沉聲道：“按幼常所說，幽州刺史自王雄之后便沒有新官上任，說明司馬懿早有預(yù)謀，鮮卑進入中原倒不怕，將其擊退便是，只是苦了幽州那數(shù)十萬百姓。”

    荀方無奈道：“司馬懿如此作為，必有利用鮮卑之意，先解眼前之困局，日后再來對付鮮卑，只是如此一來，必將大失人心，叫胡人在中原耀武揚威，割讓疆土，實為吾輩所不恥也！”

    “罷了，事已至此，已經(jīng)無可更改，”畢竟河北還是曹魏的地盤，劉封也只能干著急，忽然冷笑道：“不過這錯有錯著，他軻比能敢來中原，必叫他步南匈奴的后塵，如于夫羅一般，永遠(yuǎn)也別想再回大漠去了。”

    荀方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激動道：“正該如此，待將來消滅曹魏，可從并州迂回到幽州，斷了胡人后路，一舉將鮮卑消滅于河北，倒省了遠(yuǎn)征大漠的兇險，當(dāng)真一舉兩得。”

    “妙計！”

    馬謖撫掌稱贊，大笑道：“這叫甕中捉鱉。”

    劉封撇嘴一笑：“關(guān)門打狗最合適。”

    三人聞言都大笑起來，河北的戰(zhàn)事因為鮮卑軍的到來而變得更為復(fù)雜，司馬懿引狼入室，魏軍實力大增，兵力近乎增長了一倍，劉封也不敢大意，當(dāng)日便趕往河內(nèi)去前線調(diào)度。

    就在中原積極備戰(zhàn)的時候，并州戰(zhàn)事也到了關(guān)鍵一戰(zhàn)，王昶在襄垣安置兵馬，領(lǐng)精兵趕至屯留，調(diào)兵遣將便來攻打長子，想要在最短時間內(nèi)擊退鄧艾，安撫人心。

    王昶以曹泰、牽弘為先鋒先來至長子城下安營扎寨，隨后大軍趕至，城上城下旌旗招展，兩軍對壘，準(zhǔn)備廝殺。

    曹泰命典滿上前叫陣，城上守軍不聞不問，典滿軍只好怏怏退回，王昶見鄧艾如此謹(jǐn)慎，不由眉頭緊皺，他本想著能夠斬將振奮士氣，對方卻不給他機會。

    就在此時，秦秀卻道：“將軍，末將愿去搦戰(zhàn)，前幾日鄧艾之子鄧忠也在城下與末將討戰(zhàn)，末將未應(yīng)，此去將原話送還，他必會出城一戰(zhàn)。”

    王昶聞言大喜，馬上換了秦秀去交戰(zhàn)，親自帶兵與典滿等將在陣前觀戰(zhàn)，如果能擊敗鄧忠甚至將其擒殺，必定能打亂鄧艾的方寸，接下來便好對付了。

    秦秀抖擻精神，打馬來至城下高聲叫陣，將鄧忠前幾日的話原封不動喊了一遍，大罵鄧忠膽小無用，叫說軍通秉鄧忠，他今日來應(yīng)戰(zhàn)，務(wù)必分出個你死我活。

    未過多久，果然見城上鼓聲大作，隨著城門緩緩打開，一員金甲小將領(lǐng)兵而出，在夕陽之下顯得英姿不凡，待士兵守住陣腳之后，才緩緩上前。

    鄧忠斜睥著秦秀，以槍指著他大笑道：“秦秀小兒，前番守城，如同烏龜一般，便以為某也如你一般不成？

    還不速來受死？”

    秦秀大怒，舞動三尖刀便殺了出去，城上城下鼓聲大作，夕陽之下遠(yuǎn)山倦鳥盤旋，正準(zhǔn)備歸巢，卻被這喊殺之聲驚得又飛了出去。

    鄧忠的槍法得自趙云指點，在軍營中又時常與趙統(tǒng)、霍戈等人一同演練，槍法精湛，陽光下只見殘影陣陣，咄咄逼人，但秦秀也不遑多讓，一把三尖刀虎虎生風(fēng)，也頗有章法，進退有度，二人殺了三十合不分勝負(fù)。

    王昶在馬上皺眉觀戰(zhàn)，一旁的田續(xù)也躍躍欲試，他已經(jīng)看到鄧忠的槍法有幾處破綻，更有一些招式用得根本不對，如果是自己上陣，早就將鄧忠刺于馬下了。

    正當(dāng)他暗中品評鄧忠槍法的時候，卻聽王昶回顧問道：“誰敢上陣助秦將軍一臂之力，將那鄧忠擒來？”

    “末將愿往！”

    典滿才要答應(yīng)，卻被田續(xù)從后面用力擠過來，推得他連同坐騎一個踉蹌，不禁雙眉倒豎。

    “田將軍休急躁，”王昶知道田續(xù)因為幾次兵敗急于立功，點頭笑道，“許你上陣。”

    “遵命！”

    田續(xù)回頭向典滿抱拳致歉，抖動絲韁殺入陣中。

    鄧艾和李鈺正在城上觀戰(zhàn)，見對方又派出一人，李鈺大怒道：“卑鄙，待我去教訓(xùn)他。”

    “且慢！”

    鄧艾一直注意著王昶的陣營，將李鈺叫到身邊耳語幾句。

    李鈺一怔：“將軍，這……”鄧艾笑道：“去吧！”

    李鈺皺著眉頭快步下了城頭，很快便打馬出城，此時秦秀和田續(xù)兩人正將鄧忠圍住廝殺，李鈺爆喝一聲，瞅準(zhǔn)機會打馬上前接住了田續(xù)，四人就在城下殺了起來。

    長子城下塵土飛揚，四匹馬走馬燈一般在場地中來回奔走，兩軍士兵齊聲吶喊助威，此時鄧忠與秦秀已經(jīng)殺了六七十合，兀自分不出勝負(fù)，而鄧忠剛才力戰(zhàn)兩將，漸漸有些吃力，被沉重的三尖刀壓制得只有招架之功。

    李鈺一邊與田續(xù)交手，一邊關(guān)注著鄧忠，見他氣力有些不濟，知道不可再戰(zhàn)，虛晃一槍讓過田續(xù)，從背后殺向秦秀，待秦秀招架之時，卻圈馬退開一旁，招呼鄧忠向城中退去。

    秦秀眼看就要得手，卻被鄧忠逃走，心有不甘，打馬就追，那邊田續(xù)見李鈺忽然退走，更是莫名其妙，也來追趕，才靠近城下就被一陣亂箭逼退，只好憤憤回陣。

    鄧忠和李鈺退入城中之后，城門緩緩關(guān)閉，守軍在城上張弓搭箭，嚴(yán)陣以待，但顯然氣勢已經(jīng)與剛才有些不同了，顯得有些緊張。

    雖未能殺敵，但陣前雙雙取勝，鼓動士氣，王昶十分高興，秦秀和田續(xù)欣然回陣，勉勵一番，叫他們好好休息，典滿卻不屑地撇撇嘴，如果剛才是自己上陣，早將那個小白臉拿戟拍死了。

    一陣廝殺，天色將晚，營寨已經(jīng)扎好，王昶親自巡邏一圈，分派各將安守營寨，叫他們小心漢軍半夜襲營，輜重營準(zhǔn)備沖車、井闌、云梯等，明日一早便開始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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