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女峰。
不知道有多久，靈女峰上的人都開始惶恐不安起來，甚至已經是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讓上面的人派出去，就這樣枉送了性命。
沒錯，三月有余，無數從靈女峰走下去的人都是了無音訊。
有些上面有人的，也都知道，那些人的本命牌已經碎了。
本命牌一碎，那人也就是沒了。
靈女峰上雖嫡系弟子不多，可是外面來的也都不是小數，好些都是長老們收的親傳。
而今這三個月來，上上下下的，竟然是去了大半有余。
藏書閣長老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副模樣，褪去了神采高傲，反而是多了數不清的滄桑。
甚至那滿頭的烏發，竟都染上了霜華。
這在修仙者的身上，簡直就是不可能出現的事，可卻就是出現了。
他一臉慌張的跑著，若不是后山的那幾位都醒著，他怕是要御空而行了。
族長的房間，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收拾過的房間竟然落滿了灰塵，而床上那個老僧入定的人也仿佛未曾察覺到這破敗的景象。
“族長，族長啊。”突然，一個顫抖甚至帶著哭腔的聲音驚擾了這安靜的破敗。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嗓音沙啞的說：“聒噪。”
他話音剛落，門就碰的一聲被撞開，那個兩鬢帶著白霜的藏書閣長老就跌撞著進來：“族長，又死了，又死了啊！”
族長一聽他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屁話，誰死了！”
藏書閣長老一怔。隨后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不太對，可是他看了看族長，只覺得如今靈女峰的境遇實在是有道理的，這都什么時候了，族長竟然還能計較這個。
藏書閣長老雖然在卑躬屈膝著，可是心里卻對族長一萬個不滿意，卻完全忘了當初那個決定是誰做的。
“好了，出去吧。我都知道了。”
頭上傳來幽幽的一聲，將藏書閣長老幾乎神游天外的思緒打斷。
他猛然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族長，聲音顫抖的幾乎發不出來聲音：“你，族長你知道了？”說著他突然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藏書閣長老的笑莫名的有些癲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她！當初我們就應該不計代價的將她殺了，也就不會有今日這么多事了。”
族長就這樣安靜的坐在床上，除了那睜開的眼睛一切與剛才沒有一絲的不同。
突然，他開口打斷道：“你錯了。”
他的話打斷了藏書閣長老，在反應過來族長說什么的時候，卻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錯了。”族長邊說，邊搖了搖頭。
他眼睛中的光芒，似乎刺痛了藏書閣長老的眼睛，讓他想要避開這眼神，他錯了？
不！他怎么可能會錯！
是那眼睛，是那該死的眼睛！他就應該狠狠的將那眼睛摳下來才好。
“我沒錯，我怎么會錯！錯的是你，當初你就應該不計代價的將那孽障殺了，就應該殺了她！”
面對藏書閣長老的瘋狂，族長不為所動。他只是略略搖頭：“不，當初那樣對她，本就是我們錯了。如今，你更是大錯特錯！不是她干的。”
“無余，你錯了。”
無余，這個名字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人叫了。有那么一瞬間，藏書閣長老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族長在和誰說話。
可是下一刻，他陡然想起，這是自己的名字啊。
“我錯了？”他有些迷茫。
“你錯了。”族長的眼神認真又堅定。
。。。。。。
“你說，是仙好，還是魔好？”溫柔不失魅惑的聲音響起，將正在想事情的流火打斷。
她有些詫異的看向半城，眼中帶著詢問。
半城輕咳一聲，微微低下頭道：“我只是有些好奇。”
盡管這個理由很勉強，可是流火卻毫不猶豫的信了。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若說仙，怕也只是世人覺得好。可是魔。。。”流火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呆滯，半晌她才呢喃的說道：“若是可以，魔似乎也不錯。”
半城的眼睛陡然一亮：“真的？你可真是這樣想？”
流火莞爾一笑：“仙如何，魔又如何，左右做事的不過是人而已。你怎知仙就都是好的了？魔自然也未必都是壞的。”
聽她這樣說，一邊的半城展現出一抹釋然的笑。如此就好，甚好。
“小姐，小姐。靈女峰又死人了。”清亮的女聲傳來，隨后便是一道粉色的身影沖了進來。
來人氣喘吁吁臉頰微紅，還梳著可愛的雙花髻，可不就是晨曦。
“小姐小姐，靈女峰又死人了。”晨曦一臉焦急的看著流火，以為自己剛才說的話她沒有聽見，便又重復了一次。
流火還沒有開口，那邊半城就已經問道：“這次是幾個？”
晨曦的臉色古怪了一下，隨后看向流火說道：“一隊。”
一隊，那最少也會有五個人。
流火的神情也不禁變了變。會是誰一直對靈女峰下手呢？
只是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針對靈女峰，還是她。
半城眼看著流火臉色的變換，想了想說道：“要不，咱們讓落巖去查查？”
流火眉頭微皺，最后還是搖了搖頭道：“要是咱們找人去查，這件事就算不是咱們做的，怕也要背黑鍋了。左右咱們也是要收拾靈女峰的，那既然現在有人出手，咱們就先看看再說。”
晨曦卻突然的說道：“既然有人出手，咱們為什么不也出手，這樣靈女峰就能更快的倒下了。”
流火的眼神卻是閃爍了一下，緩緩說道：“我的仇，只那幾個人。”
她話外的意思就是沒想連累別人，否則她只要伺機殺人豈不是省事，靈女峰的人早晚都能被她殺光。
只是她并沒有想造那份殺孽而已。
太陽落又起，盡管流火還沒有想到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卻始終覺得這事和自己恐怕分不開。
但是她真的想不出到底會是誰對靈女峰出手，幫她嗎？她沒有這樣的盟友。
害她嗎？她似乎也沒有強悍到這樣的敵人。
出了城主府，流火緩緩走在落花城的街道上，此時的她才知道什么叫大隱隱于市，如她現在這樣身處鬧市之中，心卻比之前安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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