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大師告訴你的?”步休想道:為什么?這件事不應(yīng)該瞞著歐陽信的嗎?慧明大師究竟想做什么?
歐陽信仿佛看出了步休的疑問,放下茶壺笑道:“可能是因?yàn)槲姨斆髁税。我看出了慧明大師的目的,只對他提起兩句,他便將所有?jì)劃都告訴我了。畢竟我對佛門的理解可比你多,所以反應(yīng)也更快一些!
“這原本是對你和智能都好的事情!
“我明白;勖鞔髱熞舱f了,既然我能提前看出這些事,那么這個計(jì)劃對我的幫助就極為有限。不愧是先后闖過黃泉刀和鴛鴦路的人。”歐陽信學(xué)著慧明大師的語氣說了這么一句話后大笑道:“他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就讓我準(zhǔn)備進(jìn)舍利塔閉關(guān)了!
“你還真是個天才。”步休也笑了:“你想去?”
“想去!睔W陽信感慨道:“我再天才也比不上你。你是我見過最妖孽的人了,連夜一都不如你!
步休擺手不提這些,好奇問道:“舍利塔中究竟有什么?舍利子嗎?”
歐陽信點(diǎn)頭道:“舍利子肯定有,有幾顆甚至比慧明大師給你的那顆舍利子要好得多,但舍利子只是提供給我們一個好的領(lǐng)悟環(huán)境罷了,真正考驗(yàn)人的,還是其他秘法。”
步休沉吟道:“就像黃泉刀和鴛鴦路那樣?”
“沒錯!睔W陽信嚴(yán)肅道:“黃泉刀只是孩子們的試煉場,舍利塔則是與鴛鴦路相同的殺人之地。鴛鴦路唯無堅(jiān)不摧之愛可破,舍利塔無舍身舍死舍我之意不活,這些都是對自己內(nèi)心的考驗(yàn)。沒有人能一直欺騙自己,除非真的看透!
步休擔(dān)憂道:“走過鴛鴦路的你,真的能從舍利塔中走出來?如果你真的看透了,那鴛鴦路豈不是徒有虛名?”
“看透的方向有很多!闭f到這里,歐陽信嘴角掛起一絲略帶瘋狂的笑意答道:“舍身舍死舍我,不舍她,不就行了?”
“你果然成了癲僧!辈叫菝C然搖頭道:“我不這么認(rèn)為!
歐陽信閉目誦經(jīng),片刻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輕聲問道:“那步休你是怎么想的?”
“有些地區(qū)的僧人,是允許結(jié)婚、愛人的!辈叫菀埠瓤诓璧溃骸叭绾伟研圩兂纱髳,把小舍變成大舍,把有我變成無我,才能最終選擇放下,而不是選擇執(zhí)著。”
“有我變成無我?心中有她,如何無我?”
“這得問你自己。否則你永遠(yuǎn)也走不出舍利塔。”步休道:“我不建議你進(jìn)舍利塔!
“慧明大師不會害我。”
“可你會害了你自己!辈叫莘畔虏璞⒅鴼W陽信的眼睛說道:“你太執(zhí)著了,執(zhí)著會使你進(jìn)入死循環(huán)!
“我想成為圣僧救她,但如果成為圣僧就要無我難道你是想讓我忘了自己也忘了她?難道你想讓我成為圣僧,救活她之后對她說一句你我情緣已了然后飄然離去?我歐陽信,就是不成為所謂的圣僧,也不會這么做。我歐陽信,哪怕不救她,也不會讓自己忘了她!
“有些自私。”步休終于露出了笑臉,說道:“但我就知道你是這么想的。”
步休嘬了口茶說道:“你太聰明了。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兩面瘋佛,會變成一個執(zhí)著的癲僧嗎?”
“我當(dāng)然知道。”歐陽信說道:“我先和佛打起來了,然后又和我打起來了!
“很精辟。想救思柔的你,是現(xiàn)在的你救活思柔后再忘了她的你,是佛寧愿不忘了思柔也不救活她的你,是魔,也是真正的你。你不僅和佛打了起來,你還和你自己打了起來!辈叫莨恼频溃骸跋氡鼗勖鞔髱熞部吹搅诉@點(diǎn),因此我想,進(jìn)不進(jìn)舍利塔,才是對你真正的考驗(yàn)!
“步休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只有圣僧肉才可以就思柔?哪怕我懂法則也不行?”
步休搖頭道:“抱歉,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答案是否定的。只要懂法則,是不是圣僧,應(yīng)該無所謂了!
“理由!睔W陽信灼灼地盯著步休。
“那顆舍利不是慧明大師給我的,而是白睿給我的,連同那個法印我親眼看著他做出了這兩樣?xùn)|西,慧明大師也看到了,所以他知道那顆舍利其實(shí)也就中等偏上而已但白睿他,真的做出了與佛有關(guān)的東西。至于能不能救活思柔,我不知道!
歐陽信再次問道:“那你說,我能不能在成為圣僧救活思柔后,再次拋棄圣僧選擇思柔?”
“有可能,這要看你自己!辈叫菡f道:“想成為圣僧,就要先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忘掉思柔。這一點(diǎn)上,你不能自己騙自己。在那之后你還會不會愛上她,這要看你自己。”
歐陽信有些痛苦地閉上雙眼,許久后才再次睜開,說道:“你認(rèn)為,我和白睿想比,差距有多大?”
“無論是天賦還是情商,你都不比他差。”步休嚴(yán)肅道:“我就是怕你,繼續(xù)這么下去,會變成下一個白睿天賦卓絕、執(zhí)著、瘋狂、心中卻又有著大義和大愛,有成為心魔的潛力。”
“呵呵!睔W陽信笑道:“聽你這么說,我受寵若驚。”
“你瞧,你和白睿真的挺像。”
“強(qiáng)者都很像。”
“決定之后告訴我答案。”步休說道:“智能成為圣僧的可能性比你大多了,雖然他有白蝶,但是他看得開,至少沒有你這么執(zhí)著,這么瘋狂!
“那是因?yàn)樗恢滥銈兗磳⒁獙λ龅氖隆!?br />
“無論他怎么選擇,我都會保證不讓他和白蝶受到真正意義上的傷害。”
“隨便你了,我和智能其實(shí)不是很熟。”歐陽信道:“我只是覺得他頭上的兩撇頭發(fā)很有意思而已!
“我真心希望思柔能夠醒來。”步休起身背對著歐陽信說道:“不僅僅是為了她,還為了你和天下蒼生你和白睿的區(qū)別,就在于你有思柔,而他沒有!
“所以你可得多幫幫我啊!睔W陽信爽朗笑道:“否則我就會和他一樣為禍?zhǔn)篱g了!
“你可是我大舅哥”步休嘟囔道:“又不是我兒子。如果你為禍?zhǔn)篱g,就憑你的執(zhí)著勁,肯定比他還恐怖!
“我也不想看到那個我!睔W陽信思索道:“所以,我究竟該怎么做啊”
“如果你也怕變成魔頭!辈叫菪Φ溃骸澳俏疫是建議你先成圣僧比較好!
歐陽信點(diǎn)頭道:“所以,我要進(jìn)舍利塔?”
“進(jìn)吧!辈叫莩兄Z道:“即使你出不來,我也會想辦法幫你抓一個圣僧,把嫂子救活的!
歐陽信笑道:“你看看,我早就說要進(jìn),慧明大師也讓我進(jìn),就你偏偏不讓,現(xiàn)在還不是同意了?”
“你套我話?”步休哭笑不得道:“你可真行,這些你都想到了?”
“你都把我夸成心魔了,我還能想不到?”
步休一腳踢在了歐陽信身上,大聲叫道:“別以為你是我大舅哥我就不敢踹你!”
“別別,我可打不過你!睔W陽信連忙求饒道:“我要是心魔,那你就是夜魔了,我認(rèn)輸!
步休收腳道:“行了,保證我已經(jīng)給你了,你就放心去吧。”
“我相信你!睔W陽信攬著步休的肩膀,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最后我再陪你露露臉,給你增強(qiáng)可信度,讓你們的計(jì)劃更順利一些!
“慧明大師讓你做的?”
“他沒說,但我猜到了!
“唉,人人都這么精明,但心魔只有一個,果然這世界還是要用實(shí)力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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