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窩?剛好!”在經歷了最初的驚嚇之后,程陽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他深呼吸幾口,穩(wěn)定心神,身形在半空中一縱,便是穩(wěn)穩(wěn)的落在地上。
“嚛!”空中的奇拉獸憤怒的叫了一聲,猛地俯沖下來。由于它的翅膀巨大,帶動附近的空氣形成兩股小型的旋風,一左一右卷向程陽,如同是絞肉的機器一樣,呼嘯而來。
這樣的攻擊對于程陽來說自然不算什么,他很輕易的就化解開來。然而他剛剛轉身躲開那旋風,就看到眼前忽然多了一只巨大、堅硬、灰色的鳥嘴,奇拉獸居然是在他一轉身的功夫就沖到了他眼前。
“好快!”程陽情不自禁的贊道,他手里昆吾刀一揮,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猛地襲向面前的奇拉獸。
嗖!
程陽只覺得眼前影子一晃,奇拉獸早已消失無蹤,而下一刻,他則是覺得自己肩膀再度劇痛,人居然又被奇拉獸抓了起來。飛到半空中之后,奇拉獸將程陽對準一塊巨大的巖石猛地拋了下去。
“這是要摔死我啊!”程陽嘶的吸了一口冷氣,“看來它是鐵了心要把我當作鳥食喂給它的孩子。”
程陽可不愿意自己成為天涯鎮(zhèn)的一個笑話,他用腳指頭都能想象得出肖振若是知道他被奇拉獸摔成肉醬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在空中狼狽的翻了幾個滾,程陽踩著風又竄上去,趁奇拉獸停在半空觀察的當口,一把抓住了它的雙腳。
“像是鐵一樣。”這是程陽抓住奇拉獸腳之后的第一感覺,那雙腳一點不像是皮肉骨骼,冰冷而且堅硬無比,帶著一種劃手的粗糙感,并且還有像是彈簧一樣的紋路。
奇拉獸似乎十分不滿程陽抓住自己的腳踝,它瘋狂的在空中飛舞著,不斷的俯沖又上升,還故意擦著山巖飛過,所做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弄死程陽。
此刻程陽可謂苦不堪言。
在奇拉獸高速且憤怒的飛行模式下,他雙手不得不緊緊的攥住它的腳踝,否則隨時都有摔下去的危險。雖然摔下去不至于將他摔死,但是那奇拉獸準會落井下石。偏偏他手里又有昆吾刀,這把刀是火屬性的,平時程陽都不敢碰刀身,只能握著刀把使用,現(xiàn)在那刀被他攥在手里,燙手的很,但他又不敢松手。一松手,刀便會掉下去,再要找可就難了。
“嚛!”奇拉獸的尖叫聲中充滿了興奮。
程陽側頭一看,乖乖,前面居然是一整面高聳的懸崖,那崖壁就跟刀削的一樣。這山崖高聳入云且不說了,要是奇拉獸猛沖上去,他還不得粉身碎骨?
情勢所逼下,程陽不得不鋌而走險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撒開一只手,迅速的握著昆吾刀猛地向上劈去。
當?shù)囊宦暯痂F交加的鳴響在他頭頂傳來,一串火花也是被激發(fā)出來,奇拉獸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尖叫,改變了航線,往山谷俯沖下去。
呼嘯的寒風在奇拉獸的速度作用下,形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將程陽的皮膚割破,凍住再割破,他的臉頓時疼的麻木掉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程陽拼命的一刀又一刀,胡亂砍向奇拉獸。
不知多少刀后,他感到渾身的力氣都用光了,精疲力盡的感覺和臉上的疼痛折磨著他,而這個時候,奇拉獸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了,叫聲亦越來越弱。終于,它啪的掉落在半山腰的一塊突出的巖石上,不再動彈。
程陽被奇拉獸龐大的身軀壓在下面,動彈不得,其實此刻就算他能動彈也是沒力氣了。昆吾刀就橫在他前面不遠處,他半睜著眼睛,使勁的喘息著,拼命的恢復力氣。
此時已經是深夜,夜間的蠻荒之境要多冷就有多冷,他的每一口呼吸都變得萬分艱難。臉上的傷口被寒風一吹像是刀割一樣就不說了,吸入嘴里的空氣更是在折磨著他的氣管。
就這么不知干耗了多久,程陽總算是有了一點點力氣,他竭力從奇拉獸身下爬出來,抓起昆吾刀,再回頭看奇拉獸時,感覺自己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我居然真的殺死了一只奇拉獸?”
程陽搖頭苦笑,他四處看看環(huán)境,發(fā)覺這里是在一個他根本就不熟悉的山谷里,路就只有一條,那就是爬上去,順著那刀削一般的懸崖。
此時,饑餓、寒冷,交替折磨著他,程陽感到自己的力氣似乎快要耗光了。他坐在奇拉獸神身旁,有些犯愁。不過再怎么愁,只要將這奇拉獸帶回天涯鎮(zhèn),他就能得到五十兩的魔石,就能和爺爺一起去登記參加測試了。
想到這里,程陽身上似乎又有了力氣,他狠狠心,咬咬牙,打算將奇拉獸裝到儲物手環(huán)里。然而這一裝,他卻是吃驚的發(fā)現(xiàn),相對于奇拉獸來說,這儲物手環(huán)簡直就是個小不點。換言之,在蠻荒之境,他的儲物手環(huán)不起作用了。這里的物似乎會自動調整比例,使得他的手環(huán)就真的只是一個手環(huán)而已,倒是以前的那些東西,依舊可以自由存取。
無奈之下,程陽只好將奇拉獸用繩子捆在背后,然后縱身躍上懸崖。這懸崖極高,他現(xiàn)在沒力氣去施展身法,只能手腳并用的攀爬了。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天涯鎮(zhèn),給這冰封城市帶來了一點溫暖。
吱呀
沉重的大門被守門人打開,門內出現(xiàn)一個蒼老卻又矍鑠的身影,一個老者正焦急的向外張望著,眼睛里甚至蓄滿淚水,他正是程南天。
程陽昨晚匆匆告別,也沒跟他說去哪里,一晚沒回來。這要是在蠻荒之境之外的地方,程南天絕對不會擔心,可是此刻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爺爺擔心徹夜未歸的孫子一樣,擔心程陽的安危。
“陽兒,你去哪里了?這兒可是蠻荒之境啊,由不得你胡亂走動,萬一一個不好我,我不得去死了嗎?”程南天像個瘋子一樣的喃喃自語。
“怎么著?家里人丟了?”守門人看熱鬧似的看著程南天,“你現(xiàn)在還在乎什么子孫后代?那都是假的,等你活到我這份上,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都分不清哪個兒子是哪個了,那些都是虛的,好好修煉才是真的。”他勸慰道。
他的勸慰不但沒有起作用,反而令程南天心中更加難受,別的不說,他可是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而且這么多年來,他是頭一次享受到天倫之樂。
太陽就像是一顆煮流油的鴨蛋黃,一點點從白雪皚皚的山頭跳躍出來,光芒萬丈,灑落在大地上。就在地平線處,山的盡頭,一個小小的黑點正一點點的向天涯鎮(zhèn)靠近,程南天的心陡然懸起,他不顧一切的奔向那個黑點。
當程南天看到一只碩大的死去的奇拉獸壓著孫子身軀時,熱淚頓時滾滾而下。
“你,你這傻孩子!”一時間,程南天不知該說什么好,他只是伸手一挑,接過了奇拉獸。
“嘿嘿,爺爺,我殺死了一只奇拉獸,可以賣五十魔石呢。”程陽嘿然一笑。
“唉,幸虧這是一只剛剛長成的奇拉獸。”程南天后怕的說道,“要不然你還能活著回來?”
“真的差點死掉,不過重點是我沒死掉。”程陽嘿嘿笑道,“我們快去鹵肉店,我跟那老板說好了。”
當程陽真的把巨大的奇拉獸放在鹵肉點門口時,臉上還掛著惺忪睡意的何老板吃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你,你居然真的有奇拉獸?好,太好了!”何老板驚喜萬分。
“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程陽擋住何老板撫摸奇拉獸的手。
“沒問題,你等著!”何老板連聲道。
歸途。
程陽手里拎著沉甸甸的錢袋和程南天一同走在回牲口棚的路上,他們拿到錢之后,首先一件事便是去報名。正如程陽所猜測,程南天果然是沒有登記過,這一次剛好一并解決了。
第二件事便是吃。
祖孫倆找來一家面館,要了四大碗牛肉拉面,唏哩呼嚕吃了個底朝天,最后結賬,腆著肚子往家里走。
雖然身上到處都在痛,手指也凍傷了,雖然奇拉獸價格其實并不止是值五十兩魔石,但是程陽已經很滿足了。畢竟他吃飽了飯,并且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繼續(xù)餓肚子了。
祖孫倆一路上有說有笑,心情都是好的很。
“你這家伙真的是太拼命了。”程南天道,“居然真的跑去找奇拉獸,可是你怎么可能找到奇拉獸還殺死它?”至今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確乎是如此,又由不得他不信。
“運氣,還有信念。”程陽也不知該怎么解釋,“我在需要的時候,就遇到它了,還差點成了它雛兒的食物呢。”提及那驚險的一幕幕,程陽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從容淡然。
程南天看了看程陽的側臉,那張滿是傷口的臉上,充滿了堅定和自信,那雙漆黑如星辰,毫無雜質的眼睛里,更是充滿了希望。他不由得嘆了口氣,心中暗道:“這孩子,未來一定會走的很遠很遠”
距離牲口棚還老遠,程陽就看到一條熟悉的身影正在牲口棚前來回踱步,不用仔細看他都知道,那家伙又來了。
“你們兩個,做什么去了?”肖振大老遠就指著他們喝罵,“難道要我們白養(yǎng)活你們嗎?看看牲口棚里,蝠王都沒水喝了,糞便也到處都是,你們想干什么?”
“對不住了肖大人!”程陽才懶得搭理肖振,不過程南天卻是一直對他很客氣,他拱手道,“我有點事,所以離開了一下,馬上就處理,馬上就打掃”說完便是連忙要去拿工具。
程陽一把拉住程南天:“爺爺,剛吃完飯,要休息一下才干活的,不然會消化。”
“你!你說什么?”肖振沒想到程陽居然敢跟自己對著干,頓時氣的渾身發(fā)抖,他冷冷的盯著程陽,“你敢違抗命令?”
“命令?哪里來的命令?”程陽故意東張西望,“我只知道這是我們的工作,只要我們在規(guī)定的時間里打掃完畢就可以,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們把蝠王照顧的差了?再者,這牲口棚,歸你管嗎?”
程陽冷冷的回望過去,對這肖振,他可是忍了很久了。
“你敢對我無禮?你可知我是誰?”肖振踏前一步,他身上一股青色流光逸散出來,絕大的壓力頓時襲來。
見這情景,程南天連忙道:“肖大人,我孫兒不懂事,他太年輕,您不要介意,我向您道歉”
“不要!”程陽喝止了爺爺,“他是誰?他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家伙罷了,我們哪里做錯了?天天起早貪黑,還要受他的氣,憑什么?”
“憑什么?”肖振聞言冷笑一聲,“呵呵,你很快就會知道憑什么了”他手心,一團青色火焰倏的燃起,將附近的積雪全都融化掉了,熾熱的溫度頓時讓程陽感覺如在火爐中一樣。
肖振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壓迫力,讓人不由自主就會感到害怕,至此,程陽已經百分之百確認,眼前這個肖振一定是史冊上所記載的那人,那個最年輕的星芒煉藥師。
“慢著!”一聲清越的低喝傳來,緊接著一道黃色身影倏的攔在程陽和肖振之間,程陽定睛一看,居然是司南。
看到司南,程陽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氣,要是司南不出現(xiàn),現(xiàn)在他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畢竟他能感受得到,肖振的實力絕對不是他能抵抗的了的。
“司南?”肖振很不情愿的收了手。
“呵呵,肖兄,你怎么跟程陽兄弟對上了?他可是”司南沒有把話挑明了說,但很顯然,肖振已經會意了。
他不清不愿的哼了一聲:“哼,無論如何,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好的!”說完便是甩甩袖子離開了。
等肖振離開,司南才呼出一口氣,回頭看著程陽:“你還真是大膽,他都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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