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也只是想想罷了,我一個老人,能做什么呢?”余錦渡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大伯,在我這里吃晚飯再走唄?”余玉蘭挽留道。
“不了,我得走走看看,想辦法呀。”余錦渡頭也不回地走了。
余玉蘭看著大伯的花白頭發(fā),忽然感到有些心酸,就咬了咬牙,說:“大伯,您放心,魏俊哲我會處理好的。”
余錦渡腳步停滯了一下,話也不說,下了樓。
他到馬路對面取了車,又返回了市里。
二個小時后,他在市里一家酒店參加了一個飯局,和幾個老干部在一起喝酒,喝得爛醉如泥,還是別人把他扶回家里的。
市公安局的馬宇飛和魯婉停等人,偵查完楊開兵的案子,把材料都移交給了當?shù)乜h檢察院以后,在這二天上午也回了市里。
他們的車剛出城,就發(fā)現(xiàn)前方堵了車,只好停了下來。
“前面怎么一回事情呀?”魯婉婷問前車一個老司機。
“前面橋那個位置出了車禍,聽說有一個人把車開進了河里,可能是喝多了,晚上判斷失誤,以為水面的亮光是大道呢。”那個老司機笑道。
“人死了沒?”魯婉婷又問。
“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人先拖了出來,放在路邊呢,現(xiàn)在正在吊車子。這里的道路又窄,可能要等好一會了。”老司機看對方是警察,說得很詳細。
“謝謝師傅!”魯婉婷又招呼歐陽凌菲她們,“我們到前面去看看。”
這種普通交通事故,馬宇飛幾個礙于身份,就沒有下車,一直坐在車里。
處理事故的是夾良縣公安局交警大隊的人,他們正在指揮吊車把河里的車子吊上來。死者只有一個人,用尸袋裝著,就放在路邊。
出于職業(yè)敏感,魯婉婷走到尸體旁邊,隨意地問:“死的是什么人呀?怎么會開進了河里,沒長眼睛嗎?”
在一旁的小交警說:“我們縣的人社局局長魏俊哲。醉駕出了事。”
“人社局長?晚上喝酒了,還要開車?死有余辜!”魯婉婷撇了撇嘴。
“不對。他既然喝了酒,為什么還要開車出城?他家不住在城里嗎?”歐陽凌菲問。
“嗨,這些個官員,向來行蹤詭秘,不好說的。”小交警語帶雙關(guān)地說。
“他的家屬呢?怎么沒有見到?”歐陽凌菲又問。
“已經(jīng)通知了,還沒到。”小交警說。
不一會兒后,車子吊了上來。這是一輛皇冠車,新車的話,也得三十多萬,在這個小縣城,也算可以的了。
雖然被水泡了一晚,但從死者魏俊哲的嘴里還能檢測出酒精濃度,出警的幾個交警就初步排除了他殺。一件交通事故,只按普通流程走程序就可以了。
但魯婉婷她們卻不這么認為。歐陽凌菲做過刑警,現(xiàn)在韓靜也是刑警。出于職業(yè)關(guān)系,她們就上去檢查了車子。
這些不是主要的,因為楊開兵被收監(jiān),夾良縣紀委已經(jīng)立案,對其公務員身份造假的問題也展開了調(diào)查。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候,人社局長卻出了意外,難道這只是巧合嗎?
落水的車子完好無損,沒有被撞的痕跡,車子里面也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歐陽凌菲她們檢查不出什么來。
“難道他真的是喝多了昏頭了嗎?”歐陽凌菲自言自語。
“這也太巧了。楊開兵身份造假的事情,和他們?nèi)松缇置摬涣岁P(guān)系,這個時候局長出車禍,難道是畏罪自殺?”一直不說話的韓靜問。
“這些都是違紀問題,被查實了,最多也就被降級或撤職,犯不著去尋死。”歐陽凌菲分析道。
“死都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我們別管了,回市局去。”魯婉婷說著就霸氣地對那輛事故車屁股飛了一腳。
一腳踢過去,那輛皇冠車向前滑動了幾十厘米。
“哇,魯姐,你的腿部力量好大,居然能踢飛一輛車?”韓靜不停贊嘆。
“不對,這車沒有掛檔。”歐陽凌菲冷靜地說。
空檔?魯婉婷有些不太相信,上前就去推。
一推,車子滑行了起來……
“有問題!”幾個女警異口同聲地說。
她們是看著事故車從河里吊上來的,沒有人去動過。一個醉了酒的人開車掉進河里,車子怎么可能是空檔呢?這個位置也不是下坡路,道路很平坦。車子是空檔,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車子是被人推進河里的!
遇到了刑事案件,而這個人與楊開兵的事件有很大關(guān)聯(lián)。魯婉婷她們商量了一會,決定再次返回夾良縣。可是,馬宇飛卻不愿意管這個閑事。事情發(fā)生在夾良縣,就由夾良縣公安局處理就好了。
魯婉婷也不勉強,和歐陽凌菲、韓靜一起,跟著夾良縣的交警回了夾良縣公安局。
在魯婉婷她們的要求下,夾良縣公安局對這起交通事故立了案。一立案,就能調(diào)動各種資源,安排人去調(diào)查魏俊哲的各種社會關(guān)系,他晚上和誰在一起喝酒?又是怎么出城的?
半天功夫調(diào)查下來,和死者在一起喝酒的幾個干部被排除了嫌疑。通過查閱他的手機通迅記錄,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打電話約他。那他為什么要出城呢?
不過,通過調(diào)閱街上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這個魏俊哲喝醉了酒后,就搖搖晃晃地一個人回了家。半小時后,他的車就開了出來,出了城。值得一提的是,那個路段的監(jiān)控是看不到車里的具體情況的。
得到這個情況后,魯婉婷她們就直接去縣司法局把魏俊哲的老婆余玉蘭帶回來審問。
幾次問話,余玉蘭的口供都不一樣。一會說她不在家,具體情況不清楚;一會又說她和丈夫處于冷戰(zhàn)狀態(tài),誰也不管誰,這種前言不達后語的供述漏洞百出……
一番攻心戰(zhàn)以后,余玉蘭崩潰了,終于承認了伙同開網(wǎng)吧的老相好殺害魏俊哲的過程。她和那個網(wǎng)吧老板把醉得一塌糊涂的魏俊哲抬上車,開出城,在河邊把他扶進駕駛室,然后兩人把車子推進了河里,造成自己開車墜進河里的假象。
她說她的動機是魏俊哲對不起她,她付出了太多,她恨他,恨不得他死!
案子偵破,找到了兇手,有人承擔了罪責,但楊開兵違規(guī)取得公務員身份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什么事情都被推到了死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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