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上,沈怡似乎還在琢磨鹽田曬鹽的事。
船上有很多小房間。對于萬金商行來說,邊靜玉是精貴的表少爺,因此他的房間是船上最好的房間之一。沈怡就住在邊靜玉隔壁。不過,除去夜間睡眠的時間,沈怡大部分時候都在邊靜玉的房間里消磨時間。邊靜玉靠著桌子坐了,用手虛托著腮。見沈怡心不在焉的,他就正大光明地打量著沈怡。
少年情懷總是詩啊!
沈怡想了多久,邊靜玉就看了多久,像是個無可救藥的小迷弟。
忽然,邊靜玉從小迷弟的狀態(tài)中抽離了出來,慌慌張張的收回眼神,此地無銀三百兩一般地扭頭不看沈怡。待他那陣心虛感漸漸消失了,他才又不動聲色地轉(zhuǎn)回視線,繼續(xù)偷偷摸摸地打量著沈怡。
噫!他沒有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
邊靜玉忍不住在腦海中上演了一場《俏皮郎和呆頭鵝》的好戲。
咦?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
腦內(nèi)戲場持續(xù)高能,《俏皮郎和呆頭鵝》的續(xù)集《多情兒和睜眼瞎》已經(jīng)開始上演了。
哼……他竟然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
喜劇迅速轉(zhuǎn)變?yōu)楸瘎。抖嗲閮汉捅犙巯埂返睦m(xù)集《癡情癡心我最可憐,瞎眼瞎心你真薄幸》猝不及防地上演了。邊靜玉在心里好好憐愛了自己一回。故事的結(jié)局是,他遍體鱗傷地躺在破廟里,手里捏著他和沈怡的定情信物——一撮從嬌嬌身上擼下來貓毛——沈怡那邊卻吹吹打打地迎娶著新人。
邊靜玉的眼眶都要紅了。太慘了,他真是太慘了啊。
沈怡從沉思中回神,見邊靜玉一臉哀傷,整個人都被嚇住了,問:“靜玉弟弟,你不舒服嗎?”
邊靜玉捂著心口。我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是心疼我自己啊!
“胸悶?”沈怡試探著問。
邊靜玉搖了搖頭,虛弱地說:“我沒事……對了,你剛剛在想什么?”
“在想制鹽的事。你聽過曬鹽一說嗎?”沈怡關(guān)切地問,“你真的沒有不舒服嗎?”
邊靜玉搖搖頭,認真地想了想,說:“曬鹽?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我曾在書上看到過一件有趣的事。據(jù)說眉寧縣內(nèi)有一方鹽池。春天的時候把池水放進鹽池里,等到了秋天的時候就能收獲鹽了。”
眉寧縣位于內(nèi)陸。這方鹽池是真實存在的。據(jù)說在幾百上千年前,當?shù)厝司陀眠@種方法制鹽了。
沈怡興致勃勃地問:“真有此事?不用煮也不用煎就能得到鹽?”
“此事在當?shù)乜ぶ纠镉袑憽!边呾o玉微笑著說。他覺得自己在這一刻肯定特別有男人味!所以說,身為男人,一刻都不能放松。只有平時多讀點書,關(guān)鍵時刻才能跟得上沈怡的思路,才能撐得住啊!
沈怡湊到邊靜玉面前,問:“這里頭可有什么緣故?若是能知道眉寧產(chǎn)鹽的原因,只要把這個方法推廣開來……海邊有那么多的鹽場,用上了這個方法,日后就不用伐木產(chǎn)鹽了,可以省下多少成本!”
邊靜玉確實讀了很多書,比尋常書生都要見多識廣。但他并不擅長也不重視自然科學(xué)這門學(xué)科。
這是時代的局限性造成的。
聽得沈怡這么說,邊靜玉愣了一下,遲疑地說:“怕是和當?shù)厮劣嘘P(guān)?要是眉寧產(chǎn)鹽的原因真可以推廣,哪里還輪得到我們來想這個問題,肯定早就推廣開來了。”千萬不要小瞧了勞動人民的智慧!
“這倒也是……”沈怡臉上的興奮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可我總覺得海邊也是可以曬鹽的。曬鹽的成本比煮鹽的成本要低很多。若真的可以曬鹽,那么鹽的價格肯定能夠再降低一些。”
兩人一起沉默了。
邊靜玉覺得自己讀的書還是不夠多,不然他就能夠解答沈怡的疑問并幫上沈怡的忙了。沈怡卻越發(fā)覺得茫然,他明明覺得曬鹽是可行的,但是為何他只知道曬鹽這個名詞,卻不知道具體怎么曬呢?
要是有度娘和谷哥就好了……
等等,度娘是誰,谷哥又是誰,莫非是天上的神仙?沈怡琢磨著是不是該給兩位仙人上柱香。這名頭有些奇怪,聽著不像佛家菩薩。佛教偏愛檀香,道家則偏愛沉香。若度娘和谷哥是道家的仙人,那就該給他們點沉香。看在沉香的份上,仙人會托夢嗎?沈怡的思路朝著封建迷信的方向一路狂奔。
邊靜玉很喜歡看到沈怡神采飛揚的樣子,見他面色茫然,不管沈怡心里怎么想,反正邊靜玉心里先不舒服了。他說:“我們連玉米都種出來了,這曬鹽難道還能比種玉米更難嗎,不如我們試一試。”
“怎么試?”
“先拿些鹽用水化開了,再把鹽水重新變成鹽,看看這里頭有什么規(guī)律。”邊靜玉說。他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幾個被抓的私鹽販子了,裘管事說,他們把衣服煮了就能得到鹽。可見煮鹽沒有什么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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