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魏無憂的勸解，眾人也不好再多說。天命也罷，道途也罷，終是要看各人怎么想。等著他們又往坑里瞧去時，就見著連雙和夏清雨已經停了下來，雙雙吐了一大口血。

    “夏清雨，數萬年了，你還放不下么？”連雙冷聲道。

    “哈哈哈…連雙，就你也配說我，你不是也被封在九層妖塔數萬年不出么，更是害得天巫族被貶為庶民，而我從始至終就只禍害了巫荼一個。”夏清雨不在意的道。

    “也是，我不如你。“連雙慘笑一聲后，竟連著往后退了數步，這方緩了過來。緊接著就眼含憐憫的看著夏清雨道：“你要看便看吧，只望你莫后悔才是。”

    夏清雨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甚在意，雙手連揮間，坑中的石頭山就炸開了，露出了一口泉眼來。說來也奇怪，這泉眼里竟生了一棵寸長的小樹，枝葉將泉水遮了些。夏清雨皺了皺眉，落下去后把臉往泉水里照。只瞧了一眼，就連連退了數步，嘴里更是連道“不可能”。半響，她更是如瘋了一般，散了頭發，一邊落淚一邊仰天大笑，驚的千秋山一時靜如落雪。

    待她離了千秋山，宋之韻這方喃喃的道：“阿姐，她這是怎么呢？”

    “怕是與凌虛上仙有關。”云草忽的想起巫姜的話來，忍不住嘆了口氣。

    “凌虛上仙不是得了轉生草轉生去了嗎？”宋之韻疑惑的道。才夏清雨出現的時候，她已是聽周圍的人說過夏清雨和凌虛上仙的故事。

    “這我卻是不知。”云草搖了搖頭。

    “哦。”宋之韻點點頭，一轉頭就瞧見個女子正往她們這邊瞧，“阿姐，你認識她嗎？”

    “嗯，以前是同門。”云草說著也朝柳無依看去，就見著她正往這邊飛來。

    “云師姐，沒想到你也在這里？他們是？”柳無依說著看了魏無憂幾個一眼。她自來在云草面前有些氣短，本想著憑著師傅掰回些體面，誰之她師傅卻瘋了。好在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勝了柳無瑕，再不用擔心自己會消失。

    “嗯。”云草與她并無話說，只是點點頭。

    柳無依心有不滿，忍不住想出言諷刺兩句，可惜卻被連雙給打斷了。卻原來，連雙有令：觀世鏡已出，所有來客盡皆可以往鏡前一觀，只日落前必須離開千秋山。

    “阿云，快，再不去就晚了。”觀云看了眼那棵正在長大的小樹。等這樹徹底遮住了泉眼，觀世鏡怕是就會消失。

    云草聞言，當即繞過柳無依，朝坑底飛去，魏無憂帶著長樂和龍炎跟在了后面。柳無依有氣不能出，只好也朝著觀世鏡而去。

    “青姑姑，你怎么這個時候睡著了，我們也快點過去吧。”宋之韻見風青青還躺在樹上，忙催她道。

    “不看了，不看了，我后悔了，我們回去吧。”風青青說著提起宋之韻的衣領，轉身往山外飛。

    “青姑姑，你是不是偷偷過去看了的。你這樣也太不仗義了，我還沒看了。”宋之韻氣的哇哇大叫。

    “有什么好看的，日后自會知曉。”風青青陰著張臉道。她卻是偷偷去看了，可是那鏡里所現不看也罷。

    “不看就不看，好歹也得很阿姐說一聲再走吧。”宋之韻不死心的道。

    “云丫頭心胸最是開闊，不會生氣的。”風青青有些頭疼的道，她該怎么做才能將這丫頭的性子扭過來，好避開那命定的死結。念及這里，她又忍不住在心里罵女媧氏，為著蒼生如此折騰自己的后人，連累的她這圣姑也沒個好下場，何時是個頭。

    這邊終于輪到了云草，她滿懷期望的往鏡里面看去。透過那小樹的葉縫，只能見著一張清冷的臉，竟是跟普通的水鏡一般。

    “怎么會？難道…”云草正想著哪里出了錯，卻聽到后面的人催自己，忙退到了一邊。

    “阿云，我看到了我在拉月烏車。這是不是說，終有一日我將回到虞淵，成為真正的載月之鳥。”觀陽滿臉幸福的飛回來道。

    “恭喜你。”云草摸了摸他的頭。

    “阿云，你瞧見了什么？”

    “什么也沒瞧見。”

    “怎么會？”

    云草正要搖頭，就見著魏無憂和長樂、還有龍炎跟著走了過來。魏無憂依然面無表情，長樂和龍炎一臉凝重，“怎么呢？”

    長樂正要說話，卻被魏無憂給攔住了。

    “主人，你不是什么都忘了嗎？怎么還這樣護著阿云？難道真的有命中注定。”長樂一臉驚訝的道。

    “難不成與我有關？”

    “阿云，日后你一定要對主人再好一些，主人他…”長樂還未說完就被魏無憂敲了頭，忙閉了大嘴。這家伙膽子越來越大，竟敢在一邊偷看。

    “走吧，太陽就要落海了。”魏無憂看著西天上的落日道。想到觀世鏡里，亦如這般，他跟著這落日一起消失在漫天的云海里，不知所蹤。

    “憂大人，我想回困神山靜靜。”龍炎亦看著落日道。

    “嗯。”魏無憂才讓龍炎回了困神山，就聽到長樂問云草，“阿云，你還沒說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沒看到。”云草如實道。

    “怎么可能？阿云，你莫不是信不過我們？”長樂一臉的不信。

    “我確是什么也沒看到。長樂，你不信我么？”

    “阿云最是實誠，定不會撒謊，說不定是觀世鏡壞了呢？”長樂眼睛一亮。

    “你還沒說你看到了什么？”

    “輪到我的時候，那小樹的葉子長的更快了，我只瞅了個影子，我見著我滿身是傷的躺在地上，后面也不知怎么樣了。阿云，你日后可得對我好些，我可能沒多少好日子了。”長樂悶悶不樂的道。

    云草心中一驚，半響這方道：“興許觀世鏡真的壞了，風前輩說的那道裂縫想來就是那棵小樹，想來沒有以前的準。”

    …

    眾人心事重重的出了千秋山，長樂大概是心里不痛快，約著觀陽又去了小酒館。倒是魏無憂見著云草不說話，又掏出了一束春菊遞給她。

    “謝謝。不過，真的不能說么？”云草接過花后，再次忍不住問。

    魏無憂難得的嘆了口氣，這方道：“在哪鏡里，我為你擋了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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