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賢二的手伸向電話,抓起話筒,用帶血的手拔打著號碼,準(zhǔn)備叫憲兵隊逮捕原田美子。
這時,侍衛(wèi)官走了進(jìn)來,道:“將軍,那家伙明碼電報。”
土肥原賢二怔了一下,道:“讀吧。”
他想了想,放下話筒,決定先聽鐵天柱說什么。
侍衛(wèi)官猶豫一下,道:“嗨,‘老土’,你這家伙運氣真好,三顆子彈都打不死你,只可惜了你的替身。不知道,下一次你的運氣如何呢?”
他再次猶豫,不念。
土肥原賢二一揮手:“念!”
侍衛(wèi)官吞咽一下口水,念道:“或許,在你出門的時候,在你吃飯的時候,在你沐浴的時候,在你睡覺的時候,死神就會無聲無息地降臨!”
他再次停下來,看向土肥原賢二。
土肥原賢二冷笑:“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嗎,念完它。”
侍衛(wèi)官讀道:“是不是罵我卑鄙?難道你記了,你對我們蔣校長刺殺了多少次?這一次,老戴終于找到機會,請我來刺殺你。這叫一報還一報,你刺殺校長,我刺殺你,有機會再刺殺老裕仁。公平合理,天公地道。如果校長再遇刺,我就命令‘十八龍’,正式啟動對老裕仁的暗殺。”
什么,刺殺天皇?
土肥原賢二猛地跳起來,冷汗直下!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是鐵天柱的誓言,是一定會去做的!
前些天,他剛派女特工暗殺姓蔣的,想不到,這么快就有報復(fù)。
難道,他不是為了原田美子而來?
是為了報復(fù)對蔣校長的遇刺之仇?
精明如土肥原賢二,也一時懵懂。
他苦苦思索半天,仍然無法確定,對方是給蔣校長報仇,還是為了原田美子而來。
按道理,蔣校長的可能性較大,對方畢竟是總統(tǒng),為他冒險值得。
原田美子再厲害,也不過一名課長,大佐級別,與總統(tǒng)沒得比。
摸著耳朵傷口,土肥原賢二心有余悸,暗忖:如果對方是為總統(tǒng)而來,那么知道他沒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再來行刺。
第一次運氣好,只傷了耳朵,第二次呢?
對方是誰,“爆頭鬼王”啊,言出必踐的人!
看來,必須離開淞滬,回新京去。
不能給鐵天柱第二次機會,馬上走。
他大聲道:“侍衛(wèi)官,告訴安全顧問,一個小時后返回新京。”
新京就是長春,所謂滿州國的首都。
岳鋒是在杜老板家密室給土肥原賢二發(fā)的電報。
刺殺之前,他當(dāng)然預(yù)判土肥原賢二會推理他的動機,肯定會推算到封千花身上,給她帶來致命危險。
恰好,不久前,土肥原賢二派女特工刺殺蔣校長。
為校長報復(fù)的理由,實在是太充分了。
你“老土”連我們的統(tǒng)帥都?xì)ⅲ疫不能刺殺你?
不但刺殺你,有機會,我還要刺殺老裕仁,以眼還眼!
發(fā)完電報之后,他更不停留,在杜老板的護(hù)送下,從秘密渠道出了申城,來到樹林邊。
杜老板的手下將飛機推出來,岳鋒仔細(xì)地檢查一番,發(fā)現(xiàn)沒有異樣,便取出一疊鈔票,獎勵給看守飛機的兄弟們。
兄弟們喂了一夜的蚊子,十分辛苦,獲得獎賞,十分開心。
岳鋒叮囑杜老板幾句,便開著戰(zhàn)機離開。
杜老板久久凝視著天空,思緒萬千。
一位手下問:“老大,這人是誰啊,居然會開飛機。”
杜老板想了想,道:“他是天上最亮的那顆星。”
另一位手下驚訝地說:“那,他豈不是神仙。”
杜老板道:“他不是神仙,因為神仙從來不會拯救世人。”
第三位手下問:“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杜老板回過神來,喝道:“他是不能問的人。”
手下凜然,不敢再問。
且說松井石根、岡村寧次聽到土肥原賢二遇刺,十分驚訝,馬上帶著衛(wèi)隊,趕到別墅,卻發(fā)現(xiàn)土肥原賢二的手下正在收拾行李,知道對方馬上就要離開。
土肥原賢二見兩人來到,罕有地苦笑一下,指著耳朵道:“看,半只耳朵沒有了。只差零點五秒,頭顱就爆裂。”
松井石根怒道:“卑鄙無恥,居然采取偷襲的手段,還是個武士嗎?鐵天柱就是一只老鼠,小人。”
土肥原賢二搖搖頭:“他給我發(fā)來明碼電報,指責(zé)我派人刺殺蔣校長。”
松井石根冷哼:“我們的刺殺是堂堂正正的,他的刺殺是鬼鬼祟祟的,是無禮的。”
土肥原賢二道:“他聲稱,蔣校長再遇刺,他就對我刺殺到底,還命令‘十八龍’正式開啟對天皇的刺殺。”
岡村寧次嚇了一跳,道:“他敢,他敢!”
土肥原賢二摸了摸耳朵,道:“別人不敢,他還真敢。鐵天柱這個人,我算是看透了。就算天地毀滅,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這已經(jīng)不用證明,而是早已證明了的。”
松井石根道:“土肥將軍,你就這么走了,是不是顯示我們害怕鐵天柱呢?我覺得你不應(yīng)該走,而是留下來,指揮酒井枝子、佐藤大良、原田美子去刺殺姓鐵天柱。”
土肥原賢二指著耳朵,道:“一來,我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養(yǎng)傷。二來,也是為了二位的安全。”
松井石根問:“這話怎么說?”
土肥原賢二道:“鐵天柱一心刺殺我,如果與我在一起,你們有危險。這次是用槍,下一次,或許用迫擊炮,甚至使用平射狙擊炮。我們都知道,那家伙不達(dá)目的絕不罷體,而且不擇手段。”
松井石根一想,還真有這種可能,便沉默不語。
岡村寧次是被刺殺過的,僥幸逃過一劫,但心有余悸。
他想了想,道:“我們屢次刺殺他們的總統(tǒng),他們刺殺我們,也很正常。特別是鐵天柱,他酷愛‘以直報怨’,喜歡以牙還牙。”
松井石根果斷地說:“土肥將軍,你先回去養(yǎng)傷。放心,我一定會炸平牛首山,為你報仇。”
土肥原賢二道:“空軍是我們絕對的優(yōu)勢,一定要利用好這點。只是,要警惕對方的煙霧戰(zhàn)術(shù)。那家伙有遠(yuǎn)觀哨,戰(zhàn)機在六十公里之處,他就發(fā)現(xiàn)了。”
岡村寧次道:“一定會有對策的。”
兩人告辭。
土肥原賢二摸著耳朵,感覺一陣陣心煩。
這一回,他明顯是做了逃兵!
可是,不逃不行啊。下一回,說不定那家伙真的用平射狙擊炮來轟擊。
這種炮,射程有五千米啊。
到時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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