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聽了這個消息的時候,苗倩倩趴在沙發上玩手機,抬頭撇了我一眼,只說了一句話,又低下頭繼續玩:
“這是一場報復,卻從來沒有勝者,只有兩名死者。”
這個事情過了挺久,我心里都有個疙瘩。
后來,我偶爾出活,住在外面的賓館里,聽到天花板上,有彈珠彈跳的聲音,我心里一點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寂寞的在想:
這棟房子里,是不是曾經有一個類似梁勇心的小孩?童年只有學習,在寂寞孤獨的躲在房間里玩著彈珠?
寂寞的夜,寂寞的彈珠鬼……
直到后來,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一個新聞。
一對父母專門生孩子,然后以三四萬一個的價格,賣出去給人販子牟利。
那母親被銬起來,好不知悔改,仍舊狡辯:
“咋的?你們憑啥子拷我啊?孩子是我俺掉下的肉,怎么處理是俺自己的事情,懷胎十月俺不痛?賣掉了賺錢,是自家私事。”
當時的小青兒就有感而發,對我說:這位母親好惡毒,對兒子那么惡毒,和何芳對兒子的愛,是截然相反的,都屬于病態,兩個極端。
我卻搖著頭:我覺得不是……不知道為何,覺得他們不是兩個極端,而是同一類人。
“一類人?”小青兒不解,說:這一個殘忍,一個熱愛……這都是天差地別的人了。
“你小游哥啊……說得對。”
苗倩倩在旁邊湊了過來,也指著新聞,跟我們一起討論起來,說:“的確都是一類人,他們都把自己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私有物,擁有隨意處置的權利,一個用來買掉,一個當成寶貝玩具,隨意操控擺弄……這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
“啊?”
小青兒一呆,托著腮,沉思了許久,“的確有些像。”
我們三個人并排的坐下來,看著這罕見的人販子新聞,討論了起來。
在新聞末尾,我看到了一句新聞主持人的點評,上面闡述著一句話:
父母于子女無恩。
啊?
我聽得別扭。
這新聞主持人,也講那么大逆不道的話嗎?
苗倩倩倒是一個文科生,笑了笑說:是你不懂……父母于子女無恩,這是一千八百多年前,孔融說的一句話。
“孔融?”我想了想。
苗倩倩對我說完整的句子:
父之于子,當有何親?論其本意,實為情欲發耳。
子之于母,亦復奚為?譬如物寄瓶中,出則離矣。
這前半句講的是男人本能,后半句話的意思:兒子對于母親,就像是寄生在瓶中的物體,一旦脫離你的身體,就不是你的……
他是一個嶄新的生命,通過你來到這個世界,卻并非你的私有物,他有自己的思想。
“父母于子女無恩,是這方面的意思。”
苗倩倩搖著頭,對我說:“我也認為真正的孝道,應該是——哺育之恩須報,人生之事自決……你明白了嗎?”
我點點頭,明白了。
她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一切:
哺育之恩須報,人生之事自決。
……
玻璃鬼的活兒干完活了。
我們是有些感慨梁勇心的事情,也有些感觸那一位失去了丈夫,把兒子守護、愛到偏激的母親。
當天晚上,陳天氣為了感謝我們,又請我們到她家里,吃了一頓飯。
我是發現了。
陳天氣陳警花,節省得很,基本上不清我們下館子,她喜歡自己做飯吃。
她很坦白的說她沒有什么朋友,一起在廚房里做飯,歡聲笑語,在飯桌上吃家常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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