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下，嘗試著問：“這個換腎臟，換肝臟，都是換體內(nèi)器官，和這個換心臟、裝心臟的怪事，有異曲同工之妙？”

    “對。”

    李二娘立刻說：這人間，有驚天的恐怖妖人作祟，烏煙瘴氣，還請黑無常大人，清除孽障！

    我摸了摸鼻子。

    這是真以為自己在陰曹地府，當(dāng)我是廟宇里的神仙，可以懲惡揚善了……

    不過，我轉(zhuǎn)念一想。

    或許當(dāng)年，我們程家范無救一脈，也是像我這樣，收容陰魂的時候，碰到不平事，替“陰曹地府”里的冤魂伸冤，才有“天道有輪回，善惡終有報”的地獄懲治惡人的傳說。

    李二娘講起了接下去的事情。

    她是個倔脾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用我們外人的話來講，她就是個潑婦，認(rèn)準(zhǔn)的事情，難纏的市井刁民，往死里倔。

    她到處求人，想找那混混支付醫(yī)藥費。

    只是可惜，那個混混在縣里，是相當(dāng)有牌面，他們夫妻又被打了好幾頓。

    甚至，連他們在學(xué)校門口的攤位都砸了，沒有飯碗，兩個兒子也躺醫(yī)院里。

    最后，李二娘的丈夫張袖全，實在忍不住了，晚上就在床上對她說：“老婆，咱們別倔了，咱們平頭老百姓，都不過人家，家大業(yè)大……咱們的兒子，自己花錢吧，我們給他們攢錢的老婆本，得有六十多萬，我問過醫(yī)生，夠數(shù)。”

    “不能就那么算了！”

    李二娘就是個倔脾氣，推開了床邊的丈夫，說：“相信我，這天地，人間自有公道！舉頭三尺有神明！這是好人的天下。”

    李二娘是個倔脾氣。

    但是，她也不是個傻子，自己先掏錢給兒子做手術(shù)，畢竟這治病不能拖，錢他們墊著，繼續(xù)找對方要醫(yī)藥費。

    不過，在醫(yī)院里，醫(yī)生告訴她們病情不容樂觀。

    這林島綜合征，是一種罕見遺傳病，這種疾病的人，內(nèi)臟是很脆弱的。

    會引發(fā)肝、脾、心、腎，視網(wǎng)膜，身體大部分臟器，容易癌變、器官衰竭。

    大兒子張雨凡，是肝臟壞了，需要換肝臟。

    小兒子張雨謀，是腎臟壞了，需要換腎臟。

    醫(yī)生對他們說：“我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壞消息是他們的體質(zhì)比較罕見，基本找不到適配的腎源和肝臟移植。”

    李二娘聽了，整個人眼前一黑。

    醫(yī)生又說：“好消息，是你們十分幸運，壞的是肝臟和腎臟，如果壞的是心臟、乃至其他位置，那就沒有救了，但是他們還有救。”

    李二娘問什么意思。

    他說，這人的所有內(nèi)臟中，只有腎臟和肝臟，少了一半，還能運行身體，所以可以移植捐獻。

    肝臟可以切割一半給其他人。

    腎臟也可以給一個給其他人。

    我聽了，頓時反應(yīng)過來，“他們是雙胞胎，可以把腎臟，肝臟，都分一半給對面，各取所需……”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巧的事情？

    這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但是，那醫(yī)生又說：“由于血緣關(guān)系，我們檢查過，沒有排異性的問題，只是……這種交叉移植，還是會有很大的風(fēng)險。”

    他說由于這種病，十分容易造成臟器病變的損壞，分成兩半，二次病發(fā)率極高，如果各自分成一半的器官，再出現(xiàn)病變，兩個人那么基本上就……

    兩個人都會死。

    當(dāng)時，那個醫(yī)生給了她的答案。

    也是兩個選擇。

    第一個辦法，交叉移植，相當(dāng)于把一條命分成兩半。

    第二個辦法，只徹底的救活一個孩子，移植完整的器官到另外一個身上，這樣很大概率以后可以健康的活著，只要足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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