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夢嫻聽到顧府送來的花，她也愣住了，沒想到顧誠玉會給她解圍。原本她以為顧誠玉不屑于參與內(nèi)宅之事的。再說這門親事是怎么來的，她心里明白。
不過顧誠玉這一舉動，還是讓她心中一暖。
“好了，我這兩日身子不適，這會兒有些乏了。你們小姑娘家，還是去別處玩吧！陪著我這婆子，哪里會自在？嫻姐兒，你是長房嫡女，自當(dāng)招待好貴客！”老太太撫了撫額，開始下逐客令。
“祖母可是覺得不適？還是請了大夫來看看吧！”姚夢嫻上前一步，扶住了老太太的手臂。
“無礙，只是有些乏了。好孩子，帶了你姐妹們出去玩兒去吧！”老太太拍了拍姚夢嫻的手背，臉上比之前倒是多了幾分暖意。
“那祖母多歇息，請勿操勞！”
等姚夢嫻他們都出了屋子后，秦媽媽上前為老太太按起了太陽穴。
“這么多年，只有你捏的力道深得我心。”老太太喟嘆一聲，眉間的豎紋都舒展了開來。
“奴婢可是練了不少年頭的，這點事兒若是辦不好，您也不會留奴婢在您身邊了。”秦媽媽語氣中帶著驕傲，將老太太都逗笑了。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老太太笑著罵了一句。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三丫頭倒是比之前長進了不少，果然女子還是得嫁個好夫家啊！顧誠玉如今官拜正三品，她也跟著揚眉吐氣了。妻憑夫貴，她的底氣確實足了。”
老太太緊閉雙目，突然說起了姚夢嫻。
“奴婢以為這顧大人仕途順?biāo)欤瑢υ蹅兏弦彩呛檬掳。杉沂且鲇H，日后相互扶持，那是再好不過了。其實三姑娘的性子還是有幾分剛烈的，只是前幾年府上沒人撐腰，自然不顯。”
秦媽媽對老太太說話向來都是直來直去，她是跟著老太太陪嫁進鎮(zhèn)國公府的，且自請梳發(fā)，這輩子根本沒嫁人的打算。
兩人之間的情分自然不是旁人能比，因此老太太也經(jīng)常詢問秦媽媽的看法。
“我自然明白，只是之前府上對她有所疏忽，若是她記在了心里”老太太沙啞蒼老的聲音在屋內(nèi)響起，語氣中帶著一絲擔(dān)憂和冷意。
“老太太，這女子嫁人后，若沒了娘家的扶持，在夫家也是備受欺凌的。再者不管三姑娘對府中是個什么心態(tài)，那也不能抹去她就是鎮(zhèn)國公府長房嫡女的事實。三姑娘其實是個通透的人，她知道該怎么做的。”
老太太突然坐直了身子，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秦媽媽。
“看來你對三丫頭倒是頗為贊賞啊！今日盡替她說好話了。”
秦媽媽心里一驚，她壓下心中的恐慌，面上微笑著說道：“這不是老太太您想抬舉三姑娘了嗎？奴婢也只是順著您說罷了！畢竟顧大人今時不同往日，您對三姑娘的態(tài)度還是得有所改變不是？如今再來彌補也不遲，三姑娘若是個通透的，自然不會與府上過不去。”
老太太緊盯著秦媽媽的雙眼再次微微闔上，“你倒是會揣摩我的心思，你說得對，今時不同往日了。”
次日雪停，只是依舊寒風(fēng)刺骨。
顧誠玉踏著打掃過的青石板，漫步向著長廊走去。還未到長廊處，他便遠遠看見一道小小的身影坐在長廊里。
大皇子聽見一道腳步聲朝著他走來，聲音越來越近，到他跟前之時便停下了。
“參見大皇子！”
“你今日又來偷懶了？”大皇子稚嫩的嗓音響起，人還特地往內(nèi)側(cè)挪了挪。
顧誠玉一愣，這當(dāng)他是宮里的內(nèi)侍了？這孩子也挺有趣的，竟然也不問他是誰嗎？
“是啊！偷得浮生半日閑！”顧誠玉打趣道，說罷人依舊坐在了大皇子的身邊。
大皇子微微側(cè)首，“你讀過書？”
“是！前幾日倒是得了一本野史，其中的故事十分有趣，您要聽嗎？”顧誠玉笑著看向大皇子，今日這孩子總算沒耍脾氣，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好啊！反正本宮很無聊。”
龐楚遠遠看著兩人相處融洽的模樣，不由會心一笑。大皇子這段時日的脾氣十分暴躁，伺候的下人更是小心翼翼，唯恐惹了他的不快。
沒想到大皇子與顧大人能相處地這么融洽，這下皇上該放心了。想起皇上，龐楚深深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向著御書房走去。
皇上正埋首于奏折之中，突然覺得胸口沉悶不已。他撫了撫胸口，拿著朱筆的右手微微顫抖。
“皇上，您這是怎么了？”小全子立刻察覺到不對，焦急地問道。
“唔快傳、張院使過來！”
皇上蒼白的臉上這么一會兒就沁出了汗珠，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滴落，他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接著腦中一陣陣眩暈傳來，讓他終于受不住，暈了過去。
“皇上？”小全子望著皇上倒在他懷中的模樣驚呆了，他剛驚叫出聲，龐楚便出現(xiàn)在了御書房中。
“快，快去請張院使來。”
“你說這書中描寫的景致，是邊關(guān)之景，聽起來與咱們京城，的確不同。照你這么描述，那邊關(guān)豈不是十分困苦？”
大皇子滿臉凝重，皺著眉頭問道。
顧誠玉聞言一愣，這大皇子并沒有被他有趣的故事打動，倒是注意到了邊關(guān)的民生。
“是，邊關(guān)苦寒。那里氣候寒冷，土地并不適宜種植作物。因此，每到冬日，他們就得靠著之前存儲的糧食過冬。但那樣貧瘠的土地，又能種出多少糧食呢？吃不飽，穿不暖，甚至被餓死、凍死都是邊關(guān)百姓的常態(tài)。不過，邊關(guān)的特產(chǎn)也不少，還是能換些銀錢的。”
顧誠玉沒忍住，摸了摸大皇子可愛的小腦袋，這孩子倒是有些聰慧。
“那大興的子民也是這般嗎？過著這樣貧困的日子？”
“對！所以每到冬日，他們就會滋擾邊界，燒殺搶掠，以此來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與咱們開戰(zhàn)，這就是誘因。當(dāng)然，他們的野心確實不為了咱們大衍廣闊富饒的國土，大興甘愿連年征戰(zhàn)。”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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