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詭心里猜,或許是因?yàn)槭Y子文后悔了,或許是很久很久都無法見到靈殤,他也會思念,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所以才會將阿魯從素素的身邊忽悠走,可真實(shí)原因,誰知道呢?那個(gè)男人不愿意對任何人吐露真心。
一天,素素說想阿魯了,想去冥界看狗狗,靈詭實(shí)在被女兒鬧的不行,只能和宮司嶼一起,帶著素素去了冥界,而厲兒因?yàn)殪`魂中融合了弒帝的元神碎片,無法進(jìn)入冥界那種怨氣彌漫充斥陰氣的地方,所以,他便由鴻鈞老祖和無天老祖帶出去玩兒了。
冥界。
在蔣子文的統(tǒng)領(lǐng)之下,冥界比從前更加繁榮,在天魔成為審判司司長后,冥界也再無任何徇私舞弊的不公正現(xiàn)象,短短半年,冥界內(nèi)多出了許多古今結(jié)合的漂亮樓宇,矗立在冥界遼闊的土地上。
冥帝青烏從前最喜愛的那片后花園,也是冥界的禁地,如今被蔣子文給霸占了。
入冥界,得知蔣子文在前冥帝的后花園內(nèi)遛狗。
靈詭和宮司嶼一起牽著素素,一路晃蕩了過去。
素素雖然才只有一歲不到,可是因?yàn)楫愑诔H耍膫(gè)子已經(jīng)比一歲的嬰兒還要高,且長得粉雕玉琢,精致至極,就像櫥窗中用美玉雕刻而成的小玉人娃娃,漂亮的不可方物,很難想象,她長大后會有多美。
枝繁葉茂的大榕樹周圍,滿是神界移栽而來的仙花仙草,一眼望去,美的令人心曠神怡。
蔣子文一襲松垮黑金麒麟紋錦袍,慵懶英俊的倚靠在榕樹下的一塊玉雕石床一側(cè),手里拿著一本從三界書店借來的古籍,看的投入。
他的身后方,一只身長十幾米,高如六層小樓的雪白色藍(lán)眸狼王正淘氣的在那刨土。
榕樹的周圍被它刨了一個(gè)又一個(gè)巨坑,時(shí)不時(shí)就會有泥土濺到蔣子文的身上。
可蔣子文也未怒,只是耐心極好的拂去塵土,冷沉道:“別把榕樹根刨斷了,否則青烏回來會和本王拼命。”
“嗷嗚!”阿魯通人性,聽得懂蔣子文的話,一本正經(jīng)的回應(yīng)。
靈詭聽到這句話的時(shí)候,嘆了口氣,笑的無奈。
青烏那老頭子百年內(nèi)是絕無可能回冥界了,就算回來,也不會再做冥帝。因?yàn)槟窃憷项^子如今和阿蘿、封錦玄,一老兩少生活在一起,過得別提多幸福了,每天溜溜鳥,養(yǎng)養(yǎng)花,參加參加拍賣會,可比在冥界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冥帝宮好。
蔣子文其實(shí)已經(jīng)是冥界公認(rèn)的下一任冥帝。
可是他卻始終以閻王之首自居,不愿稱帝。
看到靈詭、宮司嶼帶著女兒來了,蔣子文慢條斯理的放下書,沉冷的坐起身,盤膝坐地,目光幽沉的凝視著那朝著自己走來的一對璧人。
素素不愛穿粉色,今天穿了件淡藍(lán)色的吊帶絲綢裙。
一見子文舅舅,傲嬌的冷哼了一聲,但是下一秒就撒開靈詭和宮司嶼的手,拔腿撞進(jìn)了蔣子文的懷中。
“子文舅舅,你說我想阿魯就能來看它的!現(xiàn)在我來了。”
素素的小藕臂圈緊蔣子文的脖子,掛在他身上,粘人得緊。
雖然阿魯是被蔣子文忽悠走的,可是素素還是很喜歡她的這個(gè)舅舅,要問原因?
因?yàn)樗厮赜X得他酷,掌管天下蒼生的生死大權(quán),讓人死,那人便絕對生不了,多厲害啊。
“來就來,看狗就看狗,你往我懷里撞做什么?”
蔣子文單手摟住小素素,面無表情,沉冷垂眸,冰冷森寒的語氣,若是換了別的孩子,早嚇哭了。
“往你懷里撞那是看得起你!平日里爸爸想抱素素,素素都不給的,瞧把你給牛比的,還不給抱啊?不給抱也得抱著,靈殤小舅舅走的時(shí)候可是讓我照顧阿魯?shù)模氵@是奪人所愛,我也沒說什么啊,等他回來,我還要告狀呢。”
牛比這個(gè)詞兒,是素素從電視里學(xué)的,靈詭糾正了很多次,失敗。
蔣子文笑了,鮮少笑的他,冰冷的薄唇微微彎起,冷冷哼笑,那低沉的笑聲如沉鐘般,似能發(fā)出共鳴聲。
“可以,你這嘴,比詭兒還能說,去玩吧。”
蔣子文拎起素素的后脖子,將她放一邊兒,旋即看向靈詭和宮司嶼。
沒聊幾句,靈詭就聲稱要去看阿隱、范無救、阿黛他們,便先行離開了。
打從靈殤下凡歷劫十世后,靈詭和蔣子文之間的關(guān)系就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口口聲聲親如兄妹,血濃于水,偏偏兩人之間說的話,還沒宮司嶼和蔣子文平時(shí)聊得多。
素素在旁邊陪著阿魯奔跑在遼闊的花海中。
落櫻紛飛,青草飄絮,神仙般的日子。
宮司嶼在蔣子文身側(cè)席地而坐,沒詢問,就把蔣子文酒杯中的仙釀給喝了。
從前的恩仇情怨如過往云煙,用宮司嶼的話說就是,只要不再惦記他寶貝媳婦兒,那就是兄弟。
宮司嶼坐下靠在榕樹前時(shí),無意間一瞥,赫然就見蔣子文的腰際玉帶上,掛著一顆串上了紫金色流蘇的冥珠,那顆冥珠很獨(dú)特,宮司嶼一眼就認(rèn)出,是從前蔣子文送殤兒的那顆。
“你怎么想的。”
宮司嶼盯著那顆本該是靈殤的冥珠,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句。
“什么。”蔣子文冷冷側(cè)眸。
殤兒留給我女兒的狗被你搶走了,如今你還掛著顆珠子在身上,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把人留下來不就好了?
這話,宮司嶼原本是想直接脫口而出的。
但是想想,人家自己的事兒,沒必要問的這么清楚,于是就隨便道了句。
“大家都想殤兒,你呢?”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靈殤對你的感情,你不會感覺不到吧?”
趁著靈詭不在,宮司嶼才多問了一句。
“感覺到了。”蔣子文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深幽不可測,他半低垂頭,望著腰間用流蘇串起來的冥珠出神,“可帝司,有些事不是單單存在感情就能圓滿的,什么都別問,我自有我的思量。”
時(shí)間的長河中,能讓人沉淀平靜,能讓人看清自己的心。
或許蔣子文真有他自己的打算。
但這絕不是其他人能看穿的。
哦不對,有一個(gè)人能看穿宮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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