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媽媽側過身，摸著她的頭，渾濁的眼底爍出喜愛的光芒，“素素，回去吧，阿姨真的沒事。”

    話了，她忽兒想起什么，遂努力撐起身子，“孩子，你扶我下床。”

    “阿姨，你要干嘛。”鄭素素奇怪地問。

    鄭媽媽沒說什么，在她攙扶下來到一個紅色斑駁的木箱子前，打開后，從里面拿出一個紅布包，抖瑟著手小心地一層一層打開……

    站在不遠處的顧欣妍伸長脖子擦過鄭素素的肩膀，朝鄭母手里望了眼，下一秒，她清眸一凝，不解其意地凝重了表情。

    她看到，鄭母手中的紅布包里面裝的全是錢……

    有硬幣，有紙幣。

    那些褶皺了的舊紙幣被她整整齊齊地按金額大小捋成一疊，昏暗的燈光下，那卷了角，發了黑的紙幣在她手中似有千斤重。

    一張張，她數著，拿的小心翼翼，仿佛錢上面涂抹了金粉。

    一張紙幣，在鄭母手中竟受到了“尊重”。

    顧欣妍的鼻子莫名一酸，活到三十一歲，她見到的錢太多太多，以至這些臟了的，小金額的紙幣她完全不屑一顧。

    而她一直不喜歡用紙幣，她習慣刷卡。

    因為她是有錢人，曾經看到街頭別人沾著口水數錢的樣子都是鄙夷與不屑的。

    可現在，她望著鄭母認真又小心地數著紙幣，卻油然而生出一種敬意，尊重與愛戴。

    “素素，這點錢你拿去。”鄭母數完，把硬幣留下，其余的紙幣全塞進了姚素素手里。

    姚素素怔仲，“阿姨，你為什么要給我錢？”

    鄭母顫抖著嘴唇，眼角含著淚花，“這些天，你幫了我太多的忙，又給我買了那么多好吃的，還給我買了洗衣機……阿姨都一一記在心里。

    這些錢是我平時積攢下的，有一千三百元了，不知道能不能抵上你為我化掉的錢。”

    “阿姨。”鄭素素聽完立刻把錢塞了回去，搖著頭，都快哭起來，“不要，我不要你的錢，因為買水果，買洗衣機……這些錢都不是我的。”

    鄭母驚訝，“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是……”

    姚素素慢慢扭過頭，正想把目光投向顧欣妍，顧欣妍卻一個側身，避開她目光，從另一邊挪步過去。

    “阿姨，”她朝鄭媽媽一笑，說，“這事我聽素素說過，最近她參加了為老年人服務的義工服務團體，這是n市商會組織的一次為老人獻愛心活動，錢是商會出的。”

    姚素素張大嘴巴盯著顧欣妍，顧欣妍說完朝她咧咧嘴，“我沒說錯吧？素素。”

    “啊……哦！”姚素素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對鄭媽媽說，“是的，就是這樣，阿……阿妍她說得對，錢由商會出。”

    鄭母有些激動，“真的是這樣嗎？商會里面都是有錢人嗎？”

    “是的，阿姨，他們都是做生意的，錢很多，大家捐一點點就能幫助許多老人了。”顧欣妍微笑道。

    “那真是太謝謝他們了。”

    鄭母感動地抖著手，又從這些散錢里抽出幾張給姚素素，“素素，你賺錢不容易，又每天晚上過來幫我做面皮，這點錢你收下。”

    “阿姨，我不要，如果我要你的錢就不會來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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