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服用了“散功丸”的顧嫣然,才跑出魯家地界。
就感到氣喘吁吁,體力不支,眼前閃爍著無數金星,一陣天旋地轉,隨時都可能會暈倒在地。
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掙扎著向前跑去。
她的身后是經歷了邪神屠殺,一片死寂的魯家。
從魯家通往外界的路上,沒有半個人影。
只有兩側雪亮的路燈,將整條路面,映照得纖毫畢現。
她的耳邊回蕩著凄厲哀嚎,猶如厲鬼咆哮的風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遠,只覺得雙足又酸又軟,沉重得猶如灌了鉛塊似的,再也無力向前邁開腳步。
又是一陣冷風吹拂在她身上。
她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眼前一花,雙膝酸軟,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倒地的瞬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仿佛在這一刻安靜下來。
然后,她又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飛到了云巔,耳邊風聲呼嘯的同時,還伴隨著電閃雷鳴。
她拼命想要睜開眼睛,卻怎么努力也睜不開眼?
這時,一道溫和慈祥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她的耳中,“睡吧,睡吧,閉上你的眼睛,什么也不用想,徹底放空你自己。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
生世多畏懼,命危于晨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這道聲音,仿佛蘊藉著某種神秘的催眠力量,令性格倔強的顧嫣然,也在這一刻變成了溫順的小綿延,眼皮愈發的沉重,再也無法睜開……
——
空氣中的白光散盡之后,竟然露出了杜夭曼妙修長的迷人身形。
葉天有些愕然的打量著眼前嬌艷如花的杜夭,不動聲色的深吸了一口氣。
杜夭“鳳體之身”的神通,已經覺醒。
從此后,確實不再需要自己的庇佑了。
這世上,能傷到杜夭的人,并不多。
杜夭能隨時隨地將自個兒的身體,化成一道光芒。
瞬息萬里。
這樣的神通,哪怕是“鉆石級”的強者,也未必能做得到。
“你這死混蛋,原來還活著啊。”
杜夭雙手叉腰,本就頗有規模的壯闊風景線,隨著她氣咻咻的呼吸,愈發加快速度的跳動起來。
在緊身長袖白襯衣的束縛下,跳動出道道驚人的弧線。
令人忍不住為她襯衣上,那幾顆紐扣的命運,心生憂愁。
從V字形領口處,暴露在空氣中的那一抹雪白,更是讓葉天不由得心神一蕩,直接無視了杜夭此刻非常不友好的質問。
杜夭自然也注意到了葉天此刻不懷好意的邪惡目光,不免臉色一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聲音也在瞬間提高了八度,惡狠狠的叫囂著,“閉上你的狗眼,你在看亂看一眼,老娘挖了你的狗眼,拿去喂狗。”
不等葉天開口作出回復,千面就搶先嘿嘿一笑,邪氣十足的眼睛,盯著杜夭胸前的雪白肌膚,故作夸張的吞咽著口水,笑瞇瞇的道:“杜妖精,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能讓男人關注,特別是葉天哥哥這樣的男人關注。
你應該為此感到榮幸。”
臉色陰沉,正在氣頭上的杜夭,爭鋒相對的冷哼道:“我沒你這么不要臉!”
“切,在心愛的男人面前,臉面是什么玩意兒,寶寶根本就不在乎。”
千面無所謂的聳聳肩膀,翻著白眼,回復道,“寶寶可不像有些人,明明對葉天哥哥愛得死去活來,卻連看都不給葉天哥哥看一眼。
虛偽啊,真是虛偽呀。”
杜夭氣得渾身顫抖,為之語塞。
看著敗下陣的杜夭,千面非常得意的格格笑著。
“之前你不是還說,你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了嗎?干嘛還要這么關心我?我的死活,跟你有關系嗎?”
葉天灑脫不羈的問杜夭。
杜夭咬著貝齒,瑤鼻中發出沉沉的呼吸聲,雙眸中滿是怒意,嘶聲道:“好,這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別后悔,不要哭著喊著來求我。”
話音一落,她的身形,再次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空氣中。
“切,能化身成光,就了不起啊?”
千面嘟著紅唇,沖著杜夭離去的方向,揮起雙拳,不屑的大聲叫嚷著。
杜夭和葉天之間剛才的小摩擦,令得一旁的杜老鬼,冷汗直流,心驚膽戰。
他原本還以為,這次葉天和杜夭之間隔閡,能夠徹底消除,重歸于好,沒想到,矛盾又再次升級……
杜老鬼想追上杜夭的腳步,但無奈的是,以他的修為,根本辦不到,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發呆。
這時,趙飛揚走了上來,將趙鐵錚的意思,向葉天說了下。
葉天搖了搖頭。
他并沒有接受趙飛揚的邀請,與趙家祖孫一起,乘坐趙家的專機,前往趙家。
這讓趙家祖孫二人,十分的過意不去。
但,葉天的主意已定,即便是趙飛揚也不敢勸葉天改變決定,只能目送葉天帶著千面、黃堅曉和杜老鬼三人,緩緩走出視野。
“爺爺,我有點搞不明白……”
望著葉天等人離去的背影,趙飛揚突然開口,疑惑不解的蹙眉問身邊的趙鐵錚,“魯道難現身時,他憑什么能夠確定,是齊真君為了報復魯家,于是偽裝成魯道難的意念,進入魯無言的夢境,對魯無言提出突破武學壁障的要求?
而葉大哥竟然也毫無猶豫的相信魯道難說的那些話?
這其中疑點重重啊。
魯道難認定齊真君就是魯家覆滅的始作俑者,這種說法,未免太草率了。”
趙飛揚雖然有著先祖皇帝上千年的傳承,但閱歷和見識,終歸比不上趙鐵錚。
趙鐵錚老懷寬慰的一笑,拍拍趙飛揚的肩膀,“飛揚啊,你能提出這種質疑,老頭子我深感欣慰。
當時你沒看見魯道難眼中浮現出的琉璃光芒嗎?”
“琉璃光芒?”
趙飛揚臉上的疑惑之色,愈發強烈明顯,他還是想不明白,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先前見到魯道難時的每一個細節,沉吟道,“這跟琉璃光芒有什么關聯?”
趙鐵錚長出一口濁氣,鄭重其事的解釋道:“魯道難的修為,深不可測。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遠在邪神之上。
即便邪神,也不敢輕易對魯道難動手。
魯道難才是這世間真正意義上的絕世強者。
他的實力,甚至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以他的修為,一雙眼睛,早就不是凡眼了,而是在潛移默化間,受到心境和功力的影響,逐漸改變為‘光明眼’。
古老相傳,擁有‘光明眼’的人,能夠憑借一雙肉眼,看穿過去的往事,看到未來的變局。
這世間的所有秘密,在‘光明眼’面前,都得無所遁形。
據我觀察,邪神雖然也開啟了‘天眼’,但若是跟魯道難一比,唉,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武道之路,道阻且長,充滿了無數的未知和挑戰。
你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說到最后幾句話時,趙鐵錚的語氣中,滿是感慨的意味。
恍然大悟的趙飛揚,失聲道:“難怪后來魯道難指著自己的心口,對葉大哥說,他能看穿葉大哥的心,而葉大哥當時,卻一句話也不說。
明白了,明白了。
我全都明白了……”
“對,就是這樣!”趙鐵錚蒼老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連連點頭。
“爺爺,您放心吧,我會努力的。”
剛才趙鐵錚說到的這些神通,令得趙飛揚熱血沸騰,躍躍欲試,擲地有聲的回應道。
趙鐵錚輕聲道:“欲速則不達,一切都得順其自然。”
祖孫兩人又雜七雜八的聊了一些關于武學領域的事,這才在趙云的再三催促下,登機飛回趙家……
——
萬念俱焚的魯千葉。
猶如喪家之犬般。
失魂落魄的走在魯家通往外界的路上。
與返回家族,神采飛揚的精神面貌相比,此時的他儼然是變了個人似的。
耳邊始終回蕩著,先前父親說的那幾句話——
只有放下執念,才能獲得自由……
但,他又想到,邪神滅了魯家滿門。
自己身為魯家碩果僅存的唯一血脈。
絕對有理由,找邪神討回公道。
殺了邪神,為死在邪神手上的族人,報仇雪恨。
此刻的他,心里十分復雜。
轉念一想,或許只有回到妙峰山,找到妙妙上人,才能解開自己心頭的困惑。
在他心目中,妙妙上人無疑是超凡脫俗的存在,有著大智慧,大胸懷的俗世奇人。
以妙妙上人的見識,一定能讓自己茅塞頓開。
想到這兒,魯無言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前方的路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瘦長如竹竿的身子,微微佝僂著,低著頭,雙手低垂。
穿著黑色的西服,系著藍白斜條紋的領帶。
灰白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亂。
擦得锃明瓦亮的皮鞋,在路燈的光芒映照下,散發出極為刺眼的寒光。
雖然對方只是隨隨便便的站在那里,但卻在無形中給魯千葉一種,猶如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
令得他連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
——
對于杜老鬼始終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事,葉天頗有幾分反感。
但又不好意思,當面說出來。
不管怎么說,杜老鬼這次來到京城。
雖然沒幫上自己什么實質意義的忙,但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葉天也不想讓杜老鬼寒心。
此刻,一行四人,就站在滿地碎尸的魯家大門外。
葉天的嘴上叼著煙,目光溫潤如水,神色平靜得像是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他先前頹喪失落的神態,一掃而光,又恢復如常了。
這是一旁的千面,非常欣慰的事。
千面嬌嫩紅潤的嘴角,再次浮現出甜美溫柔的笑容。
“老杜,聽我一句勸,你趕緊返回江城吧。
‘皇天盟’不能一日無主,我自己的事,我能處理好。”
葉天深吸一口氣,終于下定決心,將內心的真實想法,當即對杜老鬼說了出來,“至于你我之間的仇怨,等以后再說……”
隨著與杜老鬼接觸次數的增多,葉天對杜老鬼的態度,越來越復雜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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