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的王文華,本就是有意來找溫明的,但滿臉堆笑的他,卻故意說道:“喲,這不是溫老弟嘛,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吶,我出門遛個彎,竟然也能與溫老弟邂逅,咱倆還真是有緣啊。”
王文華現身之前,溫明還打定主意,要親自出手,教訓王文華,但此刻真正與王文華接觸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先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幼稚無知,王文華如今的實力和修為都遠在他之上,與王文華動手,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溫明雖然對王文華心里犯怵,但表面上卻故作鎮定,不冷不熱的回應道:“王大少是何等人物,稱我一聲溫老弟,我可高攀不起。”
“攀得起,攀得起,哈哈。”王文華一臉和氣生財的模樣,極為誠懇憨厚的笑著。
溫明深知王文華老奸巨猾的性情,此刻與王文華近距離接觸,他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定了定神后,不動聲色的問,“王大少屈尊降貴來找我,不知是有何要事?”
開什么玩笑,以溫明的智慧和閱歷,當然不可能相信王文華解釋。
出門遛彎,就能與自己不期而遇,而且還是施展陸地飛騰術遛彎?
雖然心知肚明,但溫明卻沒有揭穿王文華的把戲。
“溫老弟,我想跟你合作,聯手干掉邪神,你覺得怎么樣?”王文華向著溫明這邊靠近幾步,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壓低聲音道。
溫明心里咯噔一跳,不動聲色的回應道:“不怎么樣。”
“啥意思?”
王文華一臉懵逼表情,追問道。
溫明目不轉睛的打量著王文華的臉孔,心平氣和的道:“因為我不是邪神的對手,我這輩子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設計圈套,都不可能將他滅掉。
我已經打定主意,只要他不找我的麻煩,我也絕不主動招惹他。
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王大少要找他復仇,別拉我墊背,我還想多活幾年。”
溫明這番話,令得王文華面露驚愕,搔搔頭發,卻依舊不肯死心的嘿嘿笑道:“這種息事寧人的話,可真不像是從你這種嫉惡如仇的人口中說出的。”
“你愛信不信,我管不著。”
一臉漠然的溫明點燃一根煙,輕吐著煙圈。“要是沒別的事,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但愿在你找邪神復仇后,還能活著見到我。”
口中說著話,溫明轉身就要向前走去,但就在這時,王文華一步搶上,攔住溫明的去路,不陰不陽的嘻嘻笑道:“溫老弟,你這就有些看不起人了,以為有陸在劫撐腰,就能誅滅邪神?”
溫明靜若止水的神情,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神,故作迷茫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什么陸在劫,我根本就沒聽說過。”
王文華神秘兮兮的笑道:“溫老弟,你說,要是我把一個星期前,龍傲天搭乘的那架飛機,墜落事故的真相,如實告訴邪神……
呃,后果會是怎樣?
你想過沒有。
以邪神睚眥必報的性情,他會饒你不死?”
溫明所有的鎮定,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身子輕顫,嘴角哆嗦,沉聲道:“你究竟想干嘛?”
“帶我去見陸在劫。”
王文華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一字一頓的開口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溫明倒吸一口涼氣,滿臉苦澀,嘶聲道:“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見你。”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都要促成我和他會面!”王文華的臉上雖然浮現著老實巴交的笑容,但語氣卻顯得霸道強勢,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溫明心里一沉,有氣無力的回應道:“我盡量。”
“等你的好消息。”
王文華拍拍溫明的肩膀,仰天哈哈大笑而去。
溫明雙膝一軟,差點癱坐在地。
他用手一摸臉頰,赫然發現臉上全是冷汗。
“媽的,恃強凌弱算什么英雄豪杰,我呸,狼子野心的東西,與你合作,豈不是與虎謀皮?”
溫明連連幾次深呼吸后,才勉強讓自己稍微鎮定了一些,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著。
下午的時候,柳輕狂孤身一人,再次來到天府找葉天。
看著滿臉春風得意的柳輕狂,葉天十分好奇,于是就問,“老柳,你咋這么開心,撿錢了嗎?”
“重新抱得美人歸。”
柳輕狂儒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委瑣壞笑。
葉天的興趣,頓時被柳輕狂勾起,忍不住追問道:“方便透漏一點細節嗎?
咱倆都是男人,在這方面很有必要好好深入探討一下。”
柳輕狂白了一眼葉天,意味深長的感慨道:“其中的細節,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說,我只能跟你說,夏翠芝是被我睡服的。
明白了吧?
男人和女人之間,沒有什么恩怨,是睡覺也解決不了的。
一覺不成,那就兩覺。
兩覺不成,那就四覺,總能將對方睡服。”
葉天一臉鄙視,毫不掩飾的吐槽道:“你這種渣男,真是渣出了新高度,不愧是我輩楷模啊。”
柳輕狂愈發得意起來,眉飛色舞的回應道:“那還用說,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就是那點破事兒嗎?
除了那點事兒外,還能有什么事?”
“感情。”葉天很認真的提出自己的觀點。
柳輕狂笑得前仰后合,像是聽到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似的。
半晌后,柳輕狂才止住笑聲,猶如看怪物似的,打量著葉天,振振有詞的反駁道:“你真是個奇葩,腦回路這么清奇,都他媽什么年代了,還在談情,現在流行的是說愛。
真不知道你身邊的這些女人,是不是也跟你一樣腦子進水?”
葉天滿臉苦笑,他也懶得跟柳輕狂作無謂的爭執。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況,感情的世界,男女雙方,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即便哪一方最終吃了虧,那也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見葉天不再言語,柳輕狂也收斂起笑容,憂心忡忡的嘆息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千面。
她突然多出了兩個姐姐,這讓她很難接受,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她。”
“切,你現在終于意識到始亂終棄的后患了。”葉天沒好氣的諷刺道。
柳輕狂苦笑一聲,輕拍著腦袋,“你也知道,千面這孩子就是我最大的軟肋,我寧可辜負了天下人,也不愿辜負她。
可現在的事實卻是,我辜負了她,讓她傷心難過。”
葉天微微蹙眉,沒好氣的問,“說吧,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一聽葉天這話,柳輕狂懸在胸口的大石終于落了地,趕緊回應道:“你幫我好好勸勸她吧。
我知道,她可以不聽我的話,但你的話,她絕對聽。”
葉天長出一口濁氣,他當然知道這件事的難度,沉吟道:“我試試吧。”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柳輕狂很欣慰的感慨道。
葉天澀聲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千面愿不愿聽我勸,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葉天身上的柳輕狂,興高采烈的道:“你的話,她一定聽,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好歹你也是我的女婿,為老丈人分憂解難,也是你的分內事。”
葉天有氣無力的笑了笑,一句話也沒說。
局勢發展到這一步,千面和夏清瑤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女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都會在今后,相繼成為自己的女人。
所以柳輕狂這話,并無不妥之處,只是葉天覺得聽著有些不習慣而已。
“放心吧,即便千面和瑤瑤都要嫁給你,我也絕不會反對。”
柳輕狂豪氣干云的拍著胸口,發聲承諾,頓了頓又補充道,“哪怕柳柳也要做你的女人,我也舉雙手贊成。
她們三個姐妹,能成為你的女人,是她們的榮幸。
當今世上,除你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人能配得上她們三人。”
葉天差點被柳輕狂這話雷得吐血,噶聲道:“老柳,你就別給我戴高帽了。
柳柳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她所處的那個圈子中,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怎么可能做出與其她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這種行為?”
柳輕狂連連翻著白眼,嗤之以鼻的斥責道:“說得她那個圈子有多高大上似的?
你不要有這種顧慮。
只要她看得上你,她一定會選擇離開那個圈子,留在你身邊。
當然了,這種事情,我也不方便干涉,得由她自己做決定。”
“即便你想干涉,以她的高傲性子,恐怕也不會讓你插手,別忘了,你和她雖然存在血緣關系,是如假包換的父女,可是你連一天父親的責任都沒履行過……”
葉天極為毒舌的一番話,還沒說完,就被柳輕狂打斷。
柳輕狂哭喪著臉,惡狠狠的道:“邪神,打人不打臉,你丫的別揭我的短呀。我當年也是迫不得已啊。”
對于夏翠芝和柳輕狂當年的事,葉天非常好奇,雖然隱約猜出了一個大概,但具體的細節,卻是一無所知,只有從當事人口中,才能得到確切的真相,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趁此機會,向柳輕狂刨根問底,了解一下當年的真相,以便打消自己心頭的疑惑。
想到這兒,葉天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想法,向柳輕狂問了出來,頓了頓,又道:“當然了,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系,我不怪你,你要是把這件事告訴我,我一定為你保密,絕不對其他人講。”
柳輕狂和葉天早就是莫逆之交,關系非同一般,再加上葉天此刻振振有詞的保證,以及他這些年來,也被當年的事憋得極為痛苦,在這三個因素的作用下,柳輕狂沒有半點隱瞞的將自己和夏翠芝的露水情緣,在二十多年后的今日,向葉天和盤托出……
按照柳輕狂的說法,三十多年前,那時候年少氣盛的他,跟著父親離開江城,前往京城拜訪夏家。
于是,就在夏家的后花園,見到了當時還待字閨中的夏翠芝,再之后,兩人雙雙墜入愛河。
相愛十年,卻得不到雙方家族的祝福,這讓身為當事者的兩人,非常痛苦。
京城夏家和江城柳家,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以柳家的資格,根本高攀不上夏家那樣的豪門。
十年后,經受不住相思之苦的兩人,私奔逃離各自的家族。
夏家對外宣布,將夏翠芝驅逐出家族,永世不得回歸夏家。
再之后,夏翠芝懷孕。
而就在夏翠芝入院生孩時,柳輕狂被家族的人,強行抓走,回到家族與千面的生母結婚。
從那之后起,由于心中有愧,柳輕狂根本不敢面對夏翠芝母女,也是就選擇了逃避……
聽完柳輕狂的講述后,葉天有些同情的感慨道:“唉,你這段愛情故事,雖然很狗血,但卻很真實,很能打動人心。”
柳輕狂捂著臉,蹲在地上,半晌后才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坦然道:“這件事,除了雙方家族和當事人外,就只有你知道。
我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心里總算是好受了一些。
人世間最痛苦最無奈的事,莫過于此。
愛不得,求不得,有緣無分,只能抱憾終生。
千面的母親,也知道我和夏翠芝的感情,但她卻一點也不介意,表現得極為通融大度,她越是這樣,越是讓我不忍心離開她。
我在她和夏翠芝之間,搖擺不定,始終下不了決心,即便在她去世后,我也依舊無法鼓足勇氣,與夏翠芝重歸于好。”
葉天陷入沉默,一言不發,只是安靜的聽著柳輕狂對往事的回憶。
深吸幾口氣后,柳輕狂又補充道:“在感情的世界里,當年的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懦弱膽怯,畏首畏尾。
越是不想傷害她們,卻反而將她們害得遍體鱗傷。
你要吸取我的教訓啊。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只要認定了,就直觀放手去干,別計較后果。”
葉天無聲的笑了笑,依舊不言不語。
十幾分鐘的沉默后,葉天這才再次開口問,“你說夏翠芝出身于京城夏家,莫非是五大國柱家族中的夏家?”
柳輕狂艱難的站起身,點頭道:“對,也只有那樣的家族,才是柳家高攀不起的。”
葉天煥然大悟的點了下頭,話鋒一轉,又向柳輕狂問起夏翠芝對夏清柳的惡劣態度,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的。
聽到葉天問起這話,柳輕狂再次面露痛苦之色。
“我也就是隨口一問,沒強迫你必須回答我。”見到柳輕狂的神態,葉天趕緊解釋道。
柳輕狂緩緩搖頭,長嘆道:“沒關系,這些秘密憋在我心里,好多年了,能在今天對你傾訴,這對我而言,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