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曜也沒跟他客氣。
你買就你買。
只是帶喬念出去的時候，半路上碰見褚瑞。
他靠在走廊墻壁上，站在露臺專家的垃圾桶旁，看見他們走過來，立刻將手里的煙按滅。
厲曜受傷之后，褚瑞曾在江衍哪兒問過他的情況，得知他醒了的事情，也跟江衍打聽過消息，剛才看見他跟喬念在一起，雖說見怪不怪了吧，但具體的事情，還是想問一問。
江衍覺得也不是什么值得隱瞞的事情，就告訴他了。
喬念懷孕這事兒……
還真是叫人意外呢！
那怪最近推了那么多工作，且剛才又是那樣衣服欲言又止的樣子。
厲曜因為喬顏的事情跟褚瑞鬧得有點僵，雖說還是正常來往，但早已經不像當初那么知無不言了。
對此，厲曜跟褚瑞兩個都是心知肚明。
成年人的交情與游戲，一切都在不言中。
厲曜知道褚瑞要干什么，有些煩，但當著喬念的面兒，也不好把話說的太絕對，溫緩的笑著，語氣里捎帶著幾分嘲諷：“也好在是秦疏朗沒跟著，不然就他那個狗脾氣，還不直接跟你翻臉嗎？”
褚瑞也無所謂，漫淡的嗤笑一聲，轉頭看了一眼別處，好一會兒，才又將視線移到兩人身上。
也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厲曜，最主要還是喬念。
“能聊聊嗎？”
厲曜怎么樣都是情理之中的，但事情最后要怎么樣，還是要看喬念愿不愿意給他這個機會。
喬念是有些猶豫的。
轉頭看了一眼厲曜，視線里捎帶著幾分征求的意味。
然而，褚瑞跟厲曜認識那么多年，自然也是了解他的。
嘴角漫不經心的揚了揚，語氣輕描淡寫的：“就只是聊聊，沒別的意思。”
喬念眉眼微斂著，揚唇輕笑一聲，繼而，松開一直握著的厲曜的手：“那行吧。”
褚瑞在旁邊開了間房，就是為了等他們過來。
外面是餐廳，再里面一點，是會客區，休息室跟棋、牌室，也應有盡有。
他有話要跟喬念單獨談，厲曜雖然也能聽，但禮貌起見，還是象征性的避了避。
褚瑞跟喬念在外面的會客區，他則去里面的休息室帶了一會兒。
外面，褚瑞與喬念相對坐著。
他是手指微微交握著，雙腿交疊，手閑閑的搭在腿上，視線漫不經心的流連在喬念身上，好一會兒，懶懶的掀了掀唇角，溫淡的笑著：“你跟喬家的那點恩怨，是這輩子都不打算了解了嗎？”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喬家。
因為紀嵐。
喬念跟喬家的事情不擺到明面上，就永遠都不可能說的清楚。
而喬顏……
她大概還是心有執念吧？
做了小半輩子的喬家大小姐，忽然有一天，所有的頭銜與光環都被人搶走了，對于她而言，的確是有些不公平。
然而，說起來，這些原本就不屬于她。
她本來可以不牽扯其中，做一個無辜的，干干凈凈的受害者，可……
大概是因為人性吧？
誰的心里，還沒點雜念了。
喬念大概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從來都不愿意在喬家的事情上多說半個字。
她是光明正大，也坦然的舍棄。
但喬顏總
還是惴惴不安。
而聽見他這么說，喬念反而笑了：“你怎么還不明白呢？我跟喬家的事情，如果真的理得清楚，早三年前就已經理清楚了，何必還要等到現在？”
“我只是希望你能坦誠的跟喬傅生說，把之前所有的事情，以及事情原本的真相都告訴他，不要讓喬顏在活在這樣一場騙局里了！就只是這樣，難道還不可以嗎？”
褚瑞已經盡可能的在壓制自己的脾氣了。
喬念也挺無辜的。
再加上上次的事情。
明眼人都知道她被人算計了。
且還算計的那么陰險。
再加上懷孕的事情。
褚瑞總不能跟她太疾言厲色。
休息室里，厲曜聽見褚瑞越發急躁的聲音，下意識的想要出去，然而走到門口，卻又聽見喬念極為平穩的聲音：“告訴他之后呢？”
褚瑞眼眸深沉，眸光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至于喬念，似乎并不不需要他的回答。
才說完，冷冷的輕嘲一聲：“如果我是喬顏，不必等到別人叫，我早就已經醒了！是她自己執迷不悟，跟任何人都沒關系，你明白嗎褚瑞！”
褚瑞眉眼微斂著，喉結上下滾動著。
其實，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執迷不悟的，也不僅僅是喬顏。
對此，喬念都是看在眼里的。
默默的，好一會兒才又開口：“不過秦疏朗那邊，我提醒他的。”
褚瑞沉舒一口氣，微斂著的眉眼不經意的轉頭看向別處。
他還算是松了一口氣的。
至少也不是一事無成。
秦疏朗現在擺明了只聽喬念的，如果不是喬念開口的話，估計他不會善罷甘休。
然而，喬念才說完，很快便又接著補充了一句：“但如果不是他做的，我一件事都不會幫著處理。”
喬顏這些年……
得罪的也不僅僅是喬念，厲曜是出手打壓過他，但主要還是想給她提個醒，讓她適可而止，畢竟她跟喬念之間再不對付，也是因為過去的事情。
至于現在……
她到底沒敢直接對喬念怎么樣。
而死亡森林的事情。
姜晨跟他也只是猜測，到底沒有切實的證據。
且這件事情，在他之前，秦瑜明便已經過問了，結果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好再插手。
這次是秦疏朗。
厲曜或許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封殺喬顏，但秦疏朗……
縱然是借著秦家的勢利，也未見得能對喬顏造成多大的傷害，畢竟喬顏背后有喬家，又是喬傅生這么多年放在心尖上寵的孩子。
所以……
喬念覺得，多半還有別人，或者是，喬顏又在玩什么苦肉計。
但，當著褚瑞的面兒，她也沒必要說那些有的別的。
有的罪是自己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也不是一次兩次的提醒他了，自己不聽，說的人都快煩了好嗎！
厲曜在休息室那邊呆了一會兒才出去。
外面，喬念也正好從沙發上起身。
厲曜自然而然的過去，喬念順勢將手遞到他手心里。
褚瑞也沒說什么。
兩人徑自離開。
停車場，喬御跟秦疏朗在車旁邊等。
說到底，兩人是跟著厲曜跟喬念過來的，來的時候開也是一輛車。
他們兩個不走，今天誰也走不了。
按理說，他們兩個早就應該下來的，拖到現在……
喬御是心知肚明，秦疏朗是真的懶得說。
褚瑞那個樣子，也是夠煩的了。
他們誰也不想再給喬念添堵，所以就默契的誰也沒說什么。
喬御在掐面開車，秦疏朗做副駕駛。
后面坐著厲曜跟喬念夫妻兩個。
喬念躺在厲曜臂彎里，到家的時候人已經睡著了。
秦疏朗不跟他們住同一個小區，喬御送了他們還要送秦疏朗，開厲曜的車。
所以，喬念就被厲曜抱著，從小區正門入口，一直到他們現在正在住的樓里。
放到床上，人居然醒了。
厲曜：“……”
喬念雖然不重，但一路上抱著過來，要說沒半點異樣，也不可能。
早不醒晚不醒……
厲曜扁了扁嘴角，手肘壓在她身側，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沒好氣道：“小妖精，故意的吧！”
喬念：“……”懶怠的伸了伸懶腰。
運動衛衣原本就堪堪遮住腰，手一伸，衣服就跟著往上提，平坦的小腹露出來。
厲曜笑著給她將衣服往下拉。
喬念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干嘛！”
“天氣冷了，別凍著寶寶了！”
喬念：“……”
厲曜真恨不得時刻把她捧在手心里。
然而喬念有時候，就是不乖！
非要跟他鬧！
不讓她動，偏要動，跟著孩子似的！
厲曜現在，打不得，罵不得，說句重話都下一秒都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耳光。
連伸手環抱著他的力道都不敢太重。
湊過去親吻她的額頭，臉頰，鎖骨……
但無聲無息之間，受傷的還是自己。
厲曜：“……”
可憐巴巴的看著喬念：“老婆……”
喬念扁了扁唇角，牽著被在蓋在身上，小心翼翼的，但同時也充滿戒備：“誰是你老婆？”
厲曜伸手掐了一下她腰間的薄肉。
喬念吃痛的凝眉：“你掐著寶寶了！”
“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還說誰是我老婆？別人是！”
整天氣都要被他氣飽了！
喬念無所畏懼的道：“那你去找別人啊？找我干嘛！”
厲曜佯裝生氣的橫了她一眼：“就要找你，不光找你，還要睡你！扒光了欺負……”
喬念：“你敢！報警抓你信不信！”
“那你報啊！”
喬念：“……”
側身去拿手機，按了下11兩個數字，手機便立刻被厲曜躲過去扔的老遠：“還真報啊！”
“我有什么不敢的，以前你是持證行兇，現在你可什么都沒有，高興就慣著你，不高興就把你丟出去！”
厲曜：“……”
沒辦法，自己慣得，得哄著。
湊過去，小心翼翼的抱著她，低聲道：“那你什么高興，什么時候不高興？”
“不告訴你。”
“告訴我嘛！我想看看你慣著我的時候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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