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先生覺得有意思，為什么還要隨意當(dāng)成一個配盒送給您的表弟呢？”余耀并沒有直接問宮老爺子當(dāng)時有沒有向攤主詢問來路。
“小伙子，你有過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么？”王奶奶卻反問。
余耀一時語塞。
“老頭子覺得有意思，很多年卻琢磨不通�！蓖跄棠厅c(diǎn)到。
“而且這個盒子，絕無可能是真正的傳國玉璽配盒？”余耀接口。
“對，一了百了�！蓖跄棠虘�(yīng)道。
“我明白了。”余耀嘆了口氣，“看來，從攤主那里也沒問出什么。”
“問倒是問了一些，而且他告訴我，那個攤主也回答了一些；但對于判斷這個盒子的來歷，沒什么用處�！�
“噢？”
“蘇北那個城市，算是靠近蘇豫魯三省交界的地方，那個攤主說是從豫北一個地方收來的�！�
“具體地點(diǎn)呢？”
“安陽�！�
“殷墟那個安陽？”余耀心道，當(dāng)年王自全的確就是在那一帶活動。
“就因為這個歷史原因，那個攤主經(jīng)常去下鄉(xiāng)收貨。這個盒子，他說本來是橋頭村一個老太太的針線盒，他去這一戶收了些銅錢，看到這盒子，就加價收了�！�
王奶奶頓了頓，“就這些，別的就沒了。”
“橋頭村？”
“攤主是這么說的。”
“噢。”余耀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您了�！�
王奶奶擺擺手，“不用謝，其實(shí)我也有事情要問你�！�
“您說。”
“我閨女那個玉石杯子，是不是也被你收走了？”
余耀不由一怔，“這個······是我朋友收的�！�
“這個杯子，老頭子當(dāng)時也很感興趣，走之前還囑咐過我，不要賣，傳給兒女。當(dāng)時我兒子和女兒卻都沒看上，不過最后我女兒還是拿走了。”王奶奶說的時候，倒是沒有什么情緒起伏。
余耀心里卻忽而沉了沉，“您的意思是？”
“你別誤會，我不是想討回來。老太婆我不是耍賴的人，賣了的東西，那就不是自己的了�！蓖跄棠探又f道，“不過，老頭子當(dāng)年說這只杯子年份久，工藝又是一流，可材質(zhì)卻看不出什么名貴之處，更像是一種地方玉，所以很是費(fèi)解。”
“看來老先生不喜歡喝酒�！庇嘁挥傻吐曕洁炝艘痪�。
“你說什么？”
“噢，沒什么。”余耀咳嗽一聲，“王奶奶，我的眼力也有限，而且是我朋友收的，不是我�！�
“沒事。我接觸你幾次，發(fā)現(xiàn)你眼力了得，而且這么年輕，肯定會不斷提升，等你能研究明白，告訴我一聲就好了�！�
余耀心中苦笑，心說這個哪能說呢？但又不好不回答，“這樣，王奶奶，只要我朋友同意讓我研究，又能有結(jié)果就行�！�
王奶奶笑了笑，“你放心，我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就是天大的寶貝，我也不會說出去�！�
“好，我記下了。”余耀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又是一陣苦笑，暗道這事兒只能先放放，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奶奶忽而長嘆一口氣，“我家老頭子臨走的時候說，他是自學(xué)成才，走了很多彎路，一輩子就這么一個愛好，只可惜兒女都不愛好這個�！�
余耀不知道該怎么接，只能笑了笑。
離開王奶奶的家，走到路邊，卻見楊銳就在不遠(yuǎn)處的樹下抽煙。
“你沒走��？”
“走了啊，我也去吃了碗面，剛回來。”楊銳扔掉煙頭，“怎么樣？”
余耀簡單說了說，楊銳聽了，“不錯不錯，好歹有個具體地點(diǎn)橋頭村的線索�！�
“嗯，你可以走了。”
“靠！攆我��？”
“事兒辦完了，你不走干啥？”
“我多待一天，明天再走�！�
“我過幾天可能去趟港島�！�
“噢，對，從咱們吃席來的蒙造皮子活兒銅像里，你得了一顆鴿血紅！”楊銳一拍腦門，“今年港島嘉爾德春拍，趕上了國際藝術(shù)展同期，可夠熱鬧的。”
“了解挺多��？”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
“你這一說，我倒想問問了，你們有沒有盯上什么拍品？”余耀問話的同時，心下暗道，特調(diào)局不會也盯上天青釉臺盞了吧？
楊銳看看左右，“走吧，到我酒店房間聊聊吧，喝點(diǎn)兒小啤酒�！�
“行�！庇嘁c(diǎn)點(diǎn)頭。
進(jìn)了楊銳的房間，余耀笑道，“待遇不錯啊，出個小差還住套房。”
“沒辦法，這是為了會談需要�！睏钿J從冰箱里拿出幾罐嘉士伯，又變戲法一般從包里掏出兩包酒鬼花生，兩包牛肉干，“等你的時候，路邊小賣部買的�！�
余耀卻走到壁掛電視邊，從下方的柜子上拿起一塊比拳頭大的石頭，“我去，你這還帶塊石頭過來？”
“從江州買的�！�
“你去珠寶街了？買了咋不切？”
這是一塊翡翠原石。
“不切，我就是看石型好看，回去自己開個花窗，黑皮綠肉，當(dāng)小擺件�！睏钿J應(yīng)道，也沒說哪里買的。
“黑烏沙，皮厚，沒表現(xiàn)，哪個場口的��？”余耀對翡翠原石，確實(shí)不算很懂。黑烏沙，很多場口都有，算是最常見的皮殼之一。
“我看是莫灣基�！睏钿J得意一笑，“哎喲，終于有你不懂的了！”
“嗯。祝你開窗開個狗屎地出來�！庇嘁恍�。狗屎地，顧名思義，質(zhì)地粗糙，不透，雜多，色多黑褐，如同狗屎，翡翠原石開出這個來，那只能直接丟了。
楊銳卻不以為意，“高手看皮殼，新手才看表現(xiàn)。別看皮厚，打燈也沒表現(xiàn)，但是這皮老皮緊，砂感特殊，里面的種水差不了，最次是個高糯！”
“吹吧你就。”
“哥們還用吹么？對了，前些日子，八百買了塊將近一公斤的木那白鹽砂，一刀下去，黑肉，全化開，出冰了！”楊銳一邊說，一邊還拿出手機(jī)給余耀看視頻。
“奇跡場口木那，那是你運(yùn)氣好�！庇嘁掚m這么說，但還是認(rèn)真看了看，這塊料子，確實(shí)是切得大漲。
“好了，這塊確實(shí)牛逼，不過你切垮的時候，也不少吧？”
“我垮都是小垮，漲卻是大漲。”楊銳梗了梗脖子。
“不開玩笑了，你賭石的眼力確實(shí)可以�！庇嘁c(diǎn)了一支煙，“嘉爾德春拍的圖錄我看了，再說了，這種拍賣，都會嚴(yán)核來路，你們真盯上什么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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