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某女睡的很甜，湛明伸手戳了戳，小大人眉頭擰在一處，翻身，繼續酣睡。
湛明放心，翻身下床，溜溜的跑出了病房。
走廊的盡頭，張魏等了許久，看見湛明過來，掐了煙，齊齊消失在幽深的夜幕中。
……
市北看守所。
牢房，鐵門鐵窗，走過層層關卡，氣氛冰冷而又蕭肅，蔣睿就坐在鐵窗的另一頭，被緊緊扣押在審訊椅上，橙黃色囚犯馬甲，抵擋不住他的周身嗜血的戾氣。尤其是看到鐵窗外的湛明時。
“你命真大！”蔣睿道。
湛明手指敲打著的桌面：“怎么說的好像你非要弄死我似得。”
蔣睿嘴角勾笑：“你不用套我的話，因為我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還不如把秘密帶進棺材，好讓你們時刻惦記我！”
湛明冷笑：“有親人的才有棺材，而你？法醫院的人體解剖床上才是你的最終歸宿。”
“恩~”蔣睿無所謂的說：“也很好，死了做個大體老師，為中國醫學的事業做點貢獻。反正就是一身皮囊罷了。”
“你看的倒是很開~”
蔣睿并不畏懼生死，也并沒有因為湛明的出現打亂方陣。所以闔眼靜坐，仿佛老僧入定。
湛明并不意外，對張魏點了點頭，不多時，清冷的審訊室中飄出了淡淡的檀香。
蔣睿嗅著，眼睛一下子睜開，目光緊緊盯著正在燃燒的檀香，銳利的眼中竟然出現了淺淺的向往神情。
“你的朋友怕你睡的不好，所以托我帶給你的。”
蔣睿嘴角漾起，落出了一個譏諷的笑意。但他沒有說話，只是貪婪的嗅著香味，神情向往。
湛明并不氣餒，又說：“孫光永說，綁架殺人的方式，是你教給他的。對此你有什么想辯駁的嗎？”
蔣睿沉思片刻，開口時語氣深幽：“我只是告訴他一些基本的步驟。”
湛明：“你為什么幫他？”
蔣睿眼睛對上了湛明，語氣堅定道：“孫曼曼是個賤人，該死！我不是幫他，而是在幫世間鏟除惡人。”
湛明：“那孫倩倩呢？她有什么罪？”
“孫倩倩……”蔣睿悠悠的念了她的名字，卻沒了下文。
湛明看他目光呆板，沉問：“為什么把她的尸體化妝成卓文君。”
蔣睿突然變得有些亢奮：“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
***
自那首《鳳求凰》后，蔣睿就開始變得有些神經質，棕色的瞳孔死死的盯著湛明，嘴角還帶著的陰森的冷笑，無論湛明再問什么，他都選擇緘默不語。
審訊結束，湛明與張魏慢慢的走出看守所，時間是凌晨2點多，一陣寒風吹過，湛明打了一個激靈。
“照今天的情形看，這個蔣睿好像真有可能被人催眠了。”
香是張魏從茗心閣翻騰出來的，原本也沒什么特別，不過是高小美的口供中提及，蔣睿對這種檀香近乎瘋狂的著迷。
湛明反問：“一個人真的能被人催眠成殺人犯？”
疑問太重，張魏一時沒有辦法回答，因為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他對心理學的認知。
“高小美沒說其他的嗎？”
張魏搖頭：“只交待了蔣睿和孫光永之間的交易，至于其他的，就沒有再說什么了。”
湛明：“那她有沒有提過《道德經》？”
“沒有。”張魏堅定道：“茗心閣里東西雖然都很古典，可就是沒有《道德經》。至于孫光永‘耳冉’名字的來源，也是蔣睿的受益。”
“現在有兩種可能。”湛明道：“一，蔣睿就是聃，但他不想承認，所以故意搞出那種高深莫測的反應來耍咱們。二，蔣睿被聃催眠，變成了聃的殺人工具。”
張魏蹙眉：“催眠殺人是不是有點玄乎？”
“外國有案例的，只是我們接觸的少罷了。”湛明想了想，又說：“我記得顧凝曾和我說過一個疑點。——她懷疑蔣睿妻子的死有蹊蹺。”
張魏：“她這么說有什么依據嗎？”
湛明搖頭：“當時我在開車，她看著蔣睿的資料突然說了這么一句。因為那之前我還沒有見過蔣睿本人，并不知道蔣睿那個人那么詭異。所以沒有深究。”
兩人說話間上了車，張魏啟動，并開了暖風，期間遞給了湛明一根煙，湛明擺手拒絕了：“顧凝鼻子尖，不抽了。”
張魏笑笑，想也想也放下了，掛擋前行時說了一句：“我明天翻一翻蔣睿老婆的資料。”
“恩。”湛明說：“我住院的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這倒是真的，年底了扒手多，我都跑瘦了。”
“那你不正好減肥？”
……
夜半的醫院靜謐無聲，顧凝感受到微冷的氣息，她緩緩睜眼，身側的人不見了蹤影。于是起身四處尋找，查無所獲。
這時，病房門被人開了，顧凝看著那個小心翼翼上床的男人幽幽的問了一句。
“你干什么去了？”
就算湛明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緩了緩情緒，回頭對上了她的冷目的小臉，月光高懸，將她黑漆漆的眼珠子照的蹬亮。
“出去走走。”
顧凝自是不信，小鼻子上前湊了湊。
“檀香？”
湛明一愣，抬著袖子聞聞，果然還有淺淺的檀香味。
湛明想了想：“我去找呂峰去了！”
“你說謊！”
顧凝堅定道：“呂峰用的是沉香而非檀香。”
湛明蹙眉：“什么沉香、檀香？我看就是一種味道！”
“才不是。”顧凝回：“檀香是樹的心材；而沉香是含有樹脂的木材經過多年沉淀而結香形成。所以沉香的價格較高，功效也不一樣。前者讓人精神放松，后者使人靜心凝神。
而呂峰用的，有淡淡的清涼，細細去聞，還有甜味。那是惠安系沉香特有的一種特征，這種味道聞久了，會讓人感覺神清氣爽，心神寧靜、思維清晰。你現在平心靜氣的聞聞你身上的味道，看看有沒有稍許的興奮感？”
被她說的一頭霧水，不過還是乖乖照辦，片刻之后，湛明試探的說：“恩，的確是有點興奮。”
顧凝點頭：“興奮是應該的，因為檀香有催情的功效。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交待清楚，你失蹤這2個小時，在哪？做什么？有沒有時間證人！”
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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