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警局的大樓，透著莊重的肅穆，顧凝下了車，提著兩個飯盒，匆匆忙忙的奔著大樓之內沖跑。
“阿湛，我就給他送個飯。”
湛明吃著的噴香的盒飯，心里得意，臉上卻是冰塊一般，左手猛一拍向另一個飯盒，嚴肅的說：“他現在是嫌疑人，除了警察，現階段只有律師可以看他。別試圖搞特權。”
顧凝有些不悅，沉著臉坐在了他的身側：“我說了，2月的1-3號我都和他在一起，我就是他的時間證人。”
“法律規定，當事人的家屬可以作為證人，但因為存在近親屬的利害關系證明效力差，要與其他證據相互印證才可以作為證詞依據。你說你和他在一起，那你們當時在哪里？干什么？”
顧凝的手指頭摳著扶手的一側，默默低頭不語。
湛明轉頭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吃飯：“我要是你也一定什么都不說，因為說了，就會讓他牽扯到秦穎的傷害案件中，對嗎？”
顧凝心頭一震：“ A指使B去殺C， C死了，B入獄，B的家族從此再無安寧之日，而罪魁禍首的A卻因為規避法律，逍遙法外，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B的家人D想討說法，被A羞辱，D懲戒了A，但最終D被判處了五年的有期徒刑。而A，繼續生活的有滋有味。
突然有一天，一個警察Z出現，他告訴A，傷害她的人還有一個L。并讓她出庭指正L。
L找到A和她道歉，沒想到A依舊貪得無厭，要了一筆讓她一輩子花不完的錢，還要幫她聯系了美國醫生做義肢。L都同意了。
出發的那一天，A藐視交通法規，遭遇車禍。可即便她死了……她即便死了，還要連累一個司機支付高額賠償和拘役！”
顧凝猛地起身：“就因為A的貪婪，B入獄、C死亡、D入獄、司機受到牽連！轉了一大圈，最有罪的A還是無辜的！即便她害了這么多人！但正義的代表Z，還是要抓L為了她償命！——湛明，如果這就是你堅持的正義，我無話可說。”
湛明看著面前精致的飯菜再無食欲，他只嘆了口氣，提著左手邊的飯盒，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
“小凝還好嗎？”
警局的拘留所內，湛明倚靠在冰冷的石墻上回：“好的很，剛剛還鏗鏘有力的罵了我一頓。”
呂峰嘴角勾笑，慢條斯理的享受著顧凝準備的晚餐，即便深陷囹圄，他也依舊保持著儒雅的姿態。
湛明看笑了，懶懶的問道：“怎么看你都是好好先生，沒想到口味這么重，居然喜歡SM。”
呂峰淡淡的說：“弗洛伊德的死本能理論知道嗎？人有兩種本能，一是愛的本能，也叫性本能，二是死亡本能。前者是建設性的，后者是破壞性的。我認為SM介于兩者之間。
然而犯罪心理學家則認為，虐戀是一種人格障礙，來源可能是更深層次心理問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你想搞懂我，就要清楚的知道我的生活環境以及我的人生經歷等等。不過這之前，我需要告訴你一句話：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是SM愛好者 。”
湛明挑挑眉：“你確定？”
“十分確定。”呂峰看著他說：“我是一個成年男人，需要發泄性欲，但我有嚴重的潔癖，碰不了那些骯臟的女人。與其這樣，我不如選擇站著享受她們的服侍。”
“那你為什么把張怡然抽成那個德性？”
呂峰夾菜的手一頓，宛如深淵的黑眸突然凝望著湛明。
“因為你啊？”
“……和我毛關系？”
呂峰放下筷子，玩味的說：“一個美麗的清晨，顧凝同你說想要邀請我與你們同住，而你拒絕了她。就在我有些郁結的同時，張怡然很貼心的跪在了我的腳下，還雙手奉上了鞭子。——換了你是我，會不會抽她一頓？”
湛明臉色微變，一時沒有做聲。
呂峰又說：“我說了，我和張怡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她自身有十分嚴重的受虐傾向。并且在她離開我家之前，也得到了她想得到。所以我和她之間，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場交易，不存在傷害與否。——那筆50萬的轉賬就是證據。”
“你還真是能說會道，怪不得顧凝都被你哄得策反了！”湛明冷哼道：“誰要是把老子抽的皮開肉綻，老子一定告的他牢底坐穿！”
呂峰不以為然，緩緩的說：“我沒哄過她，是她自己看到了這個社會陰暗的一面——湛明，你堅守的正義，歸結到底就是你‘自以為’的執念罷了，相較于法律的約束，人們更畏懼的是權勢、世俗、以及思想。值得慶幸的是，你雖然雙眼蒙塵，心還是干凈的。”
湛明起身，拿著飯盒起身：“多謝指導，受教。”
呂峰笑道：“法律不能使人人平等，但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這也就是秦穎為什么會逍遙法外的原因！因為，法律實現的只是形式平等，而非實際平等。”
湛明駐足：“這么說，你承認秦穎受傷是你一手操控的了？”
“我只是在和你擺事實、講道理。”呂峰聳聳肩：“至于她受傷的事？I’m sorry，我什么都不知道。”
湛明想了想：“突然想起來我應該趁著你被關的這兩天，找顧凝把人生大事給辦了。今天洞房，明天領證——恩，完美~”
呂峰溫潤的臉上瞬間冷至極點，他將聲線壓的極低：“我不準你碰她！”
湛明學著他的樣子聳了聳肩：“孔子曾經曰過：食色、性也！看開點~”
呂峰嘴角抽了抽：“那是告子說的！你個文盲！耆秦人之炙，無以異於耆吾炙，夫物則亦有然者也，然則耆炙亦有外歟?這句就是孟子反駁他的話！”
湛明眼睛瞪了瞪：“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不過我還是謝謝你的教誨。等洞房完畢，我會親自和顧凝討教這句話的含義的。拜拜啊，大舅子~”
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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