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瞧著被風(fēng)吹動嘩嘩作響的書籍,蘇世賢心煩意亂,眼眸間便添了些不耐。他略略放大了聲音,向陶灼華怒道:“你這兩日怎么隨著嬤嬤們學(xué)的規(guī)矩,長輩說一句話,你反駁一句,橫豎有一大堆問題,你母親當(dāng)日便是這么教得你?”
陶灼華退后一步,恭順地立在蘇世賢面前,儀態(tài)婉然端莊。她恬靜地笑道:“母親說話從來與夕顏有商有量,沒說過吞吞吐吐的話題。夕顏不過好奇,偶爾有些疑問,大人您也不必生氣。您曾在母親墳前發(fā)下重誓,必定會善待于我,我又怎么會不相信大人您是出于一片好心?”
堂堂的探花郎被陶灼華幾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想到那幾句墳前的誓言,蘇世賢只覺得脊背發(fā)冷,他胡亂揮揮手道:“回去好生等著父親的消息,若要你入宮謝恩,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退出正房,陶灼華在那片花開富貴的大插屏前立了片刻,才黯然走出院門。茯苓垂著手立在花架下等候,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臂膊。
將蘇世賢噎得七葷八素,其實(shí)陶灼華自己也不痛快。她深知拗不過那夫妻二人,他們并不會因?yàn)樽约壕芙^而改變心意,此次只怕依然會保不住陶姓。
前世去大阮,國書上寫得便是蘇氏夕顏,后來身份敗露,何子岑不僅還她陶姓,更為她易名灼華,徹底摒棄了蘇夕顏這個名字。
今生今世,陶灼華很想靠自己的努力,保有母親為她留下來的姓氏。
茯苓瞧著她臉色不太好,將搭在腕間的披風(fēng)系在她身上,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是那位大人難為了小姐?”
陶灼華輕輕搖搖頭,示意她安心,兩人打從后花園折向自己的小院。
路過秋波居時,陶灼華瞧著水榭門口立著兩著丫頭,依稀是蘇梓琴院里的人。
一道淡藍(lán)盤錦的軟簾低垂,里頭影影綽綽好似有人,瞅著這陣勢大約是蘇梓琴在水榭里頭,陶灼華便直接吩咐茯苓繞路而行。
主仆二人沿著金竹婆娑的小路,往竹林盡頭走去,卻驀然發(fā)覺前頭的涼亭里早立著兩個人,正是蘇梓琴與她的丫頭琥珀。
琥珀懷里依然抱著那只黑魆魆的小狗。幾日不見,小狗似乎又長胖了一些,亮亮的眼睛依然燦若寶石,不時歡快地叫上兩聲。
蘇梓琴手里拿著些肉脯,一邊逗那小黑狗玩耍,目光卻不時投向竹林小林。
怎么像是有備而來,特意在水榭那頭故布什么疑陣,陶灼華眉頭輕蹙,想要再次避開,眼前卻唯有這一條路。
蘇梓琴已然瞧見了陶灼華裙裾婆娑,立在一株金竹之下,兩人含笑對視,琥珀已然將小黑狗放到地上,上前幾步?jīng)_著陶灼華屈膝行禮,恭敬地喚了聲大小姐。
蘇梓琴將手中最后一塊肉脯遞給小黑狗,憐惜地摸了摸它的小耳朵,這才笑著立起身來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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