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在一起說話,原不需要費太多的力氣。
面前的女孩子眉眼沉靜,抬起那雙眼眸與人直視時,有些半身清風半身月的超脫,卻又透出一股似是沙場歷劫歸來之后才有的鐵血風范,令景泰帝難以看透。
想著那卦象上匪夷所思的呈現,景泰帝長嘆一聲,深恨自己學藝不精。
他招手喚了陶灼華近前,臘黃的手竟撫了撫她的長發,復雜的眼光中添了絲慈愛,認真地問道:“朕來告訴你,他們這次送你去大阮并不是游水玩水,而是入京為質,有生之年大約都回不得故土,你…恨你父親與長公主么?”
位居青蓮宮的日子里,陶灼華瞧多了宮里頭人情冷暖,更學會了揣摩旁人的心意。景泰帝瞧著自己的目光里頭,分明飽含了萬千的企盼,還有絲強壓下的激動與欣喜,而那份慈愛也是發自內心,與瑞安長公主的表面功夫渾然不同。
陶灼華不曉得景泰帝何以有這般復雜萬千的情緒,卻也曉得他留自己在這里,絕不是與自己閑話家常那般簡單。
她斟酌著措辭,眼圈微微一紅,有些凝澀地說道:“民女年紀尚小,在京城無依無靠,唯有依附父親與長公主府,才能求得活命。若長公主真是這樣的打算,民女也無力反抗。”
聞弦歌知雅意,無論是景泰帝還是陶灼華,都覺得雙方有談下去的必要。
景泰帝聽出了她話中的憤懣與無奈,她也曉得了景泰帝大權旁落的不甘與掙扎,兩個人都對瑞安長公主有深深的憤懣。
景泰帝將身子坐得更直一些,仔細打量著陶灼華,忽然問道:“朕只問一句,她是我的仇人,是你的仇人還是親人?”
問題雖然突兀,卻并不難回答,打從蘇梓琴故意叫陶灼華瞧見了芙蓉洲內的蟠龍雕刻與九九至尊的臺階,陶灼華便曉得這兄妹之間一定是不死不休的糾結。
她認真答道:“民女不敢欺君。負心人累我母親郁郁而終,如今他的枕邊人又要累我背井離鄉,兩個都是仇人。”
“那便好說了,除卻你,如今朕真是無人可托”,景泰帝干咳了幾聲,又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他支起身子拿茶水漱了口,這才招手叫陶灼華近前,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陶灼華眸間瞬息萬變,關于前世的猜測漸漸成真,眼中寒霜霎時傾覆,轉而一片凝重,到帶了些隱約的殺機。
景泰帝目露求懇,殷殷期盼她的答復。陶灼華沉思了片刻,眼間便綻開一波一波的漣漪,從容而又深湛。
“陛下,您的要求夕顏可以答應,正好夕顏也有一事相求。”陶灼華眸間有萃然的霞光升起,瀲滟而又明媚:“今生今世我不想姓蘇,便是假的也不可以。”
景泰帝抑制不住的咳嗽間挾著深深的快意:“好孩子,這句話說得痛快,朕雖然是把鈍了的斧頭,不能再掌朝中生殺,你這點小小的愿望卻可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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