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陰魂不散……”秦綰抱怨了一句,眼珠一轉(zhuǎn),竄進(jìn)了一家客棧。
差點兒就忘了,要說不輸給朔夜的高手,襄城不就正好有一個嘛?
“嘩啦~”秦綰根本沒在意會不會驚動別人,直接一掌劈開窗子跳了進(jìn)去。
“誰?”床上的就算是睡死了也要跳起來了。
“借我躲一下。”秦綰直接道。
“秦姑娘?”只穿了一身中衣站在屋子中間的沈醉疏一臉的尷尬。
“我換個衣服。”秦綰左右看看,客棧的房間只有床上能遮擋一下,便一躍而上,放下了床帳。
“喂……”沈醉疏黑線,只想說你一個姑娘家半夜爬男人的床倒是安心。
秦綰之前回了一趟小院,跟尤婆子吩咐了幾句,拿了身替換衣服和一些小東西,只是來不及換衣服,這邊有沈醉疏,哪怕南宮廉追來也能擋上一擋,至于男女大防……江湖兒女事急從權(quán),何況又不是脫光,不過是換件外衣,一點兒都沒露好不好。
沈醉疏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先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手忙腳亂地套上,一邊道:“大半夜的,你這是怎么了?小紅在隔壁,要不要去她那邊方便些?”
“免了,我自己被采花賊追,還把人往另一個姑娘房里帶?太缺德了。”秦綰隨口道。
“采花賊?”沈醉疏臉色一沉。
他雖然行事有些不拘小節(jié),但對女子卻素來多幾分容忍,要不然也不能被邵小紅糾纏得毫無辦法,對于采花賊,那絕對是最不能容許的存在!
“所以拜托沈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秦綰換了一身深紫色的勁裝,跳下床,順手將凌亂的頭發(fā)重新束好。
“你放心,有我在。”沈醉疏信誓旦旦。
“那個……”秦綰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那人很厲害的。”
“我也很厲害的。”沈醉疏安慰道。
秦綰暗自汗顏,她當(dāng)然知道沈醉疏武功好,不過南宮廉……算了,應(yīng)該沒事的吧!南宮廉沒有殺心,尤其對自己這個“弱女子”,絕對比沈醉疏更輕敵。
“小丫頭,還想往哪兒躲?”就在這時,窗外已經(jīng)傳來南宮廉懶洋洋的聲音。
“淫賊居然還這么囂張!”沈醉疏憤怒地對著窗子一掌拍過去。
“咦?”南宮廉似乎愣了一下。
沈醉疏雖然沒覺得一個采花賊能有多厲害,但也沒有太輕敵,這一掌還是用了五成功力的,存心給他一點教訓(xùn),卻沒想到掌力相交,對方的力道竟然堅如磐石,還把他的功力給反震了回來,吃驚之下,他不敢留手,十二分的功力狂涌過去——
“轟~”這回吃虧的換成了南宮廉了,直接被砸進(jìn)院子的花壇里。
南宮廉可不知道對手換人了,他對秦綰還是手下留情的,很可能是同門晚輩,也沒什么深仇大恨的,拿到東西就算了,也沒想把人怎么樣。可沈醉疏畢竟是高手榜排名第三,全部功力打出的一掌,可不是南宮廉隨隨便便就能接下來的。
“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沈醉疏抬手抹去唇邊的一縷血漬,有些驚駭?shù)貑柕馈km然這一掌最后對方吃虧更大,但他自己也被反震得五臟六腑隱隱作痛,受了點兒內(nèi)傷。
“采花賊。”秦綰想也不想地道。
“瞎扯!”沈醉疏氣結(jié),“這樣的高手怎么會去做采花賊,你要我?guī)湍悖辽僬f句實話啊!”
“他半夜對一個單身女子劫財,誰知道過后會不會劫色?”秦綰理直氣壯道。
“小丫頭,這么說過分了吧?”南宮廉站在客棧院子里苦笑不已,不過也算是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平白無故挨上一掌了。
“你敢說你不是想搶我的東西?”秦綰反問了一句。
“……”南宮廉無言。雖然好像有那么一點兒不對,但他本來也不是能言善辯的人,再加上天性如此,也不會強詞奪理。
沈醉疏撓了撓頭,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郁悶地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
“沈大俠,你路見不平不能只幫一半吧?”秦綰一臉的無辜。
“……”沈醉疏想了想,一把拽住她的手就往外跑,“跟我走。”
“不管邵姑娘了?”秦綰道。
“這樣的高手,不會為難一個小女子。”沈醉疏道。
“他怎么就為難我?”秦綰一聲冷哼。
沈醉疏頓時被噎住了,他直覺這事沒秦綰說的那么簡單,但一來他認(rèn)識秦綰在前,印象還挺不錯的,如今人家姑娘都求救了,他也出手了,總不能救一半就不管了吧?說出去還以為他是怕了那個高手。
兩人穿過客棧,直接從大門跑出去。
“往哪里走?”秦綰問道。
“他是不是一定要搶你的東西?”沈醉疏問道。
秦綰點頭。
“你是不是一定不能給他?”沈醉疏繼續(xù)問。
秦綰再點頭,這不是明擺著的么。
“知道了。”沈醉疏很快就有了決定。盡管他明白這兩人爭的必定是至關(guān)要緊的東西,但一個大男人,還一個絕世高手,仗著武功欺負(fù)一個弱女子的行徑卻讓他很是看不慣。
“那人的武功很高。”秦綰好心地再提醒了一遍。畢竟她是想要沈醉疏幫忙,但沒想坑死人家。
“我已經(jīng)試過了。”沈醉疏摸摸還在隱隱作痛的胸口苦笑,一邊走,一邊又問道,“你知道他是誰?”
“他說他叫南宮廉。”秦綰知道這個也騙不過去,不如自己如實說,據(jù)她觀察,沈醉疏不是那種臨危落跑的人。
“什么?”沈醉疏一聲怪叫,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怎么能惹上南宮廉?要不是他過四十歲了,高手榜還有我們什么事?現(xiàn)在的江湖,說他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
“我怎么知道哪里惹到他了!”秦綰其實更郁悶。在襄城遇見南宮廉,她絕對比沈醉疏更吃驚,武宗的這位天才從來不管朝堂中事,更不會替人賣命,所以說,他到底是為誰來搶賬本的?
“喲。”就在這時,前面不遠(yuǎn)處,靠著一堵墻的南宮廉直起身子,抬手打了個招呼。
秦綰黑線,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究竟是有多蠢,才會讓沈醉疏帶路?繞了一大圈,竟然又回到客棧了!
沈醉疏神色凝重,伸手將秦綰拉到身后,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一管黑沉沉的烏金長簫。
秦綰皺著眉,捏了捏荷包,還是放棄了捏碎子母蠱的想法。
孟寒這面后盾更多的是用來威脅官方勢力的,比如被官軍圍困之類,對于絕世高手來說,用處不大,先不說襄城百姓的性命能不能威脅得了南宮廉,就這發(fā)動的時間,都夠南宮廉殺她幾百次了。
“有機會就先跑。”沈醉疏頭也不回,低聲吩咐了一句。
“……”秦綰盯著他背影的神色有些復(fù)雜難辨,好一會兒才道,“你是個好人。”
“這個時候被發(fā)好人卡可不是什么讓人開心的事啊。”沈醉疏自嘲了一句。
“何必呢,我又不想要你的命。”南宮廉頭疼道。
秦綰滑不留手,而沈醉疏也算是個不弱的對手,他真的不想干這么麻煩的事的。
“你要搶的東西對我來說和命一樣重要,但對你來說——沒什么用吧?”秦綰道。
“……”南宮廉無奈,半晌才嘆氣道,“多年前我欠了個人情,如今人家的晚輩上門討債,我也沒辦法。”
秦綰怔了怔,忽的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虞清秋請你來的?”
南宮廉聞言,一聲驚咦,臉上也露出意外的神色來。
“我猜對了。”秦綰握了握拳,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就說襄城這么大的動靜,李鈺怎么沒想來插一腳,原來……他不是不想插手,而是早就出手了。早年天機老人的一個人情,換來南宮廉這個絕世強者,南宮廉懶散,但可不笨,后面還有虞清秋的智慧,哪里還需要其他雜魚?
一瞬間,她不禁有幾分挫敗。
如果說她是在與祁印商的交鋒中步步為營取得先機,但虞清秋卻是遠(yuǎn)在京城,僅憑情報推測就猜到了賬本的下落,不愧是智宗的傳人,果然名不虛傳。
“我不管你們有什么恩怨,但我在這里,就不能讓你傷害秦姑娘。”沈醉疏道。
“你明知這背后的渾水有多深,就任憑這小子去趟?”南宮廉皺眉。
“不關(guān)她的事,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沈醉疏一挑眉,很平靜地說道,“何況我對你們的恩怨沒有興趣,也不想知道,我沈醉疏,只是今夜要守護(hù)一個向我求救的女子無恙,僅此而已。”
這話出口,沒有什么信誓旦旦的保證,卻讓秦綰為之動容。
“你當(dāng)?shù)闷鹨粋俠字。”良久,南宮廉點點頭,嘆了口氣道,“不過,原則所在,抱歉了。”
“走!”沈醉疏一把抓住秦綰的手腕,借力將她甩上一邊的屋頂,隨即鐵簫一橫,攔住了南宮廉的去路,一面喝道,“我會盡力為你爭取時間,有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
“你……”秦綰的臉色幾經(jīng)變幻,卻見下面兩人已經(jīng)動上了手。
之前客棧里毫無防備下的一掌,其實兩人都受了點內(nèi)傷,甚至南宮廉還傷得更重一些,畢竟那是沈醉疏吃虧之下,盡全身力量的一掌。但南宮廉的武功高出不少,也只是稍稍拉近了一點距離,好在南宮廉其實并不想殺人。
“保重!”秦綰一咬牙,從另一邊翻下了屋頂。
重生之后,經(jīng)歷過愛人的背叛,屬下的背叛,秦綰一直不相信除了蝶衣之外的任何人,定計行事間更比從前多了幾分無所顧忌的不擇手段,但這次算計了沈醉疏,到讓她第一次有了幾分悔意。
“你喜歡那丫頭?”南宮廉揮袖蕩開鐵簫,忽然問了一句。
“這么有心機的丫頭,誰消受得起?”沈醉疏丟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那你還拼命幫她?”南宮廉哭笑不得。
“那是兩回事。”沈醉疏道。
“……”南宮廉無語。
他聽說過沈醉疏,不過從前只知道這人風(fēng)流不羈,不拘小節(jié),卻沒想到這人疏狂的表面下其實是一副比無數(shù)名門正派更有君子之風(fēng)的劍膽俠骨。
可惜,雖然他很欣賞沈醉疏,卻不能讓他這樣擋了自己的去路,要是失信于晚輩,他這輩子在宗門就真抬不起頭了。
“讓不讓?”南宮廉最后問了一句。
“不讓。”沈醉疏真是寸步不讓。
“那……”南宮廉嘆息,剛想認(rèn)真,猛然間,卻覺得內(nèi)息微微一滯,不由得一驚,抬頭看去。
“你下毒?”誰料沈醉疏比他更震驚,而且沈醉疏功力不如他,毒素發(fā)作更快,臉上都泛起了一絲黑氣。
難道黃雀之后,還有獵人?南宮廉立即一邊運功壓制劇毒蔓延,一邊四處張望。然而,幾息之間,那毒氣竟然迎著他的真氣逆行,仿佛沒有絲毫阻礙一般,橫沖直撞地在經(jīng)脈間擴散開來,讓他不禁駭然失色。
什么毒,竟然如此狠辣,連內(nèi)力都無法壓制?
“嗯……”沈醉疏用鐵簫支撐,半跪在地上,緊緊咬著嘴唇。
就在這時,屋頂上人影一閃,秦綰落在他身邊,一手抓著藥丸往他嘴里塞,卻發(fā)現(xiàn)塞不進(jìn)去,只能急道:“解藥,吞下去!”
沈醉疏松口,吞下藥丸,這才松了口氣,苦笑道:“你怎么沒走?”
“沈大俠有君子俠情,我秦紫曦也不是背友而逃的小人。”秦綰嫣然一笑,忽然覺得心情好了不少。果然她還是做不了李鈺那樣的人,不如該怎樣還怎樣,天下之大,忠義之士總是比卑鄙小人多的。
她不是沒想過趁機離開襄城,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她自信足以甩掉南宮廉,畢竟虞清秋不能真的決勝千里之外,何況他根本料不到南宮廉在襄城遇見的對手會是永安郡主秦綰,只要她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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