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房門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喘息聲,還有女子低低的哭泣聲,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里面的人是在做什么,不少未嫁少女都紅了臉頰,頭低得快埋到胸脯里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后悔跟著江漣漪來了,這太子府的陰私秘史,她們知道了完全沒好處啊!
江漣漪整個人都在輕顫,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最后連藥效撐出來的那點血色都沒了,一咬牙,就要上前。
“表姐……”尹無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才十四歲的女孩,眼眶中有淚珠在滾來滾去,實在是被嚇到了。
“無雙,你先回去。”江漣漪把手抽出來,不理她,就上前踹門。
“呯!”一腳踹開房門捉奸在床……好吧,這是話本子里才會有的故事。
事實上,房門是從里面上了栓的,她一個姑娘家的那點力氣,一腳哪里踹得開?兩扇門只是晃了晃,就毫無動靜了。
不少人見狀楞了一下,都忍不住憋笑。反正來都來了,也不能這時候再說要回避,法不責眾嘛。
“來人,給本妃撞開!”江漣漪惱羞成怒,回頭嬌喝道。
然而,跟著過來的都是各府的夫人小姐,或者有點地位的大丫頭,哪里會做踹門這種不雅的動作?何況,都是嬌滴滴的后宅婦人,江漣漪踢不開門,她們也撞不開,就算想幫忙也沒那能耐。
“太子妃。”秦綰走過來,輕聲道,“稍安勿躁。”
“秦綰,你是看本妃笑話是不是?”江漣漪怒視著她。
“太子妃說笑了。”秦綰淡淡地道,“我只是覺得,里面若不是太子殿下,太子妃這般闖進去,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可不妥。萬一里面真是太子殿下……這里可還有那么多外人呢,宣揚得人盡皆知……對太子妃有什么好處嗎?”
這話,就只差沒說要是真是太子在大婚的時候睡了別的女人,丟的就是江漣漪的臉了。
“是啊漣漪,大姐說的對。”秦珍也趕緊拉住了江漣漪的手,這時候她也顧不得自己和秦綰不對付了,實在是這話也確實是她想說的。
現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事情揭開,那就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何況,不管里面的人是誰,是不是太子,都算是太子府的一件丑事,而原本這事是可以捂住的。可現在碰上江漣漪這個張揚得受不得一點兒委屈的太子妃,不鬧得人盡皆知就謝天謝地了。
反正,被人看笑話是看定了。
“我不管,我不能就這么忍了!”江漣漪咬著嘴唇,倔強地一指秦綰,“你,給我把門撞開!”
“三嫂,別這樣。”李悅勸了一句。
“本妃命令你,把門撞開!”江漣漪蠻不講理地瞪著秦綰。
秦綰一聳肩,不想理會她。就連剛才那句話,她還是明知江漣漪不會聽才說的。要不然,等秦珍說了,可能會有點效果,那可不是她得本意。
再說,命令?就是太子都不會用“命令”這個詞跟她說話。
“救命……快來人……救命啊……”忽然間,屋里的女聲提高了些,聽起來有些凄厲,把外面的人都嚇了一跳。
這……要不是偷情,而是強迫,不管里面的男人是不是太子,這事可都鬧大了啊。
秦綰猛地臉色一變,也不管江漣漪了,上前一步,一掌按在門上,掌力輕吐。
“呯!”結實的門栓直接被震斷,兩扇大門頓時洞開。
還沒人來得及表示震驚,江漣漪見狀,一把推開秦綰,搶先走了進去。
眾人互相看看,結果還是幾位夫人陪著一起進去,以免里面鬧出什么人命來。
“秦小姐怎么了?”李悅低聲問道。
“總有種很不詳的預感。”秦綰苦笑了一下。
“其實我也是。”李悅道。
“怎么會是你!”猛然間,江漣漪一聲尖叫。
隨即,屋里傳來女子的哭求聲,廝打聲,勸架聲,一片混亂。可讓人驚奇的是,卻沒聽到李鈺,或者說,里面的某個男人的聲音。
“這聲音,好像是……”李悅臉色已經變了。
之前的聲音太輕,哭聲又不是很分辨得出來,所以她還沒察覺,但這下子就明顯了,畢竟這兩天也算是朝夕相處,一起說話并不少。
秦綰臉一沉,大步走進去。
李悅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一進門,就能聞到屋里濃重的酒氣,讓人一陣暈眩,幾乎要掩住鼻子才能停留。
只見江漣漪也不顧自己還穿著華麗的嫁衣,瘋子似的將一個半裸的女子從床上拖下來,拼命廝打,又被自己的裙子絆倒,兩人直接滾作一團。加上旁邊的幾位夫人想勸架又拉不動狀若瘋狂的江漣漪,場面要多混亂有多混亂。
“怎么辦?”李悅茫然。
實在是……這輩子她連想都沒想過居然會碰上這種事啊。
秦綰沒回答,卻看向了床。
李悅隨即反應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禁目瞪口呆。
今天的新郎,堂堂太子殿下只穿了一件散開的中衣,腰上搭著被子,大開著手腳仰躺在床上,一步之遙的地方如此動靜,居然還打著呼嚕呼呼大睡,絲毫沒有被驚醒。
加上滿屋子濃烈的酒氣,這……得是喝了多少才能醉成這副模樣?
“先把她們分開,成何體統!”秦綰喝道。
幾個夫人互相看看,一咬牙,一起抓住了江漣漪,七手八腳地把她拖開來,留下一位夫人扯下一幅紗幔,權且裹住了那女子的身軀,把人扶起來。
“白蓮!你這個賤人!枉費我當你是好姐妹,你卻在背后背叛我!如此不知羞恥,竟然在大婚當日勾引太子殿下,我一定要殺了你!”江漣漪一邊掙扎一邊大吼。
鳳冠歪了,頭發散了,連鴛鴦緞的嫁衣都被撕開了一條口子,看起來極為狼狽,哪里還有半點太子妃的風度?
“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白蓮拼命搖頭,滿臉都是淚水,對比江漣漪的猙獰模樣,更顯得楚楚可憐。
“不知道?你這個賤人!”不管怎么說,江漣漪也是大家閨秀,真要罵人也罵不出什么話,只能翻來覆去罵賤人。
“漣漪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蓮一邊哭,一邊急促地說道,“我身體不適,在這里躺一會兒,還鎖了門,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進來的啊。”
“你能不知道?我看這門也是你、你怕被人發現才自己鎖上的吧。”江漣漪怒道。
“那倒不見得。”秦綰站在窗口,忽然插了一句。
“秦綰!是你安排的吧!這個女人就是你帶來的!”江漣漪轉頭道。
扶著她的幾位夫人和李悅都不禁皺眉,現在的江漣漪明顯是失去了理智,見人就咬,安國侯府的大小姐在太子大婚的時候把一個女人塞到太子床上做什么?何況這個女人還身份不簡單,她是寧王的表妹!秦綰還要不要嫁入寧王府了?
不過再想想也就釋然了,大婚之日卻抓到夫君和別的女子在床上,正常女人都接受不了,何況是素來高傲的江漣漪呢。
“秦小姐說不見得,是發現什么了嗎?”李悅問道。
“這里。”秦綰轉身,站開了些,露出身后半開的窗子。
窗臺上有一個很新的腳印,明顯是屬于男子的。這扇窗子外面是一片花圃,要從這邊過來的話,鞋底肯定會沾了泥的。
所以說,是李鈺翻窗進屋偷香竊玉,把人家姑娘給強了?
畢竟,他們一路走進采荷軒都沒見有人,要是兩人通奸,開門就可以了,實在沒必要特意去翻窗的。
“派人去請太醫,太子殿下似乎不太對勁。還有,去請周貴妃回駕。”秦綰吩咐道。
“好。”李悅早覺得站在這里尷尬無比了,聽了這話,也不在乎自己一個郡主聽一個侯爺之女的吩咐,趕緊走了出去。
“幾位夫人扶著太子妃和白小姐先去收拾一下,再找人來照顧太子殿下。”秦綰又道。
“是。”會來看熱鬧的夫人都不是最頂級的豪門主母,本也是六神無主,有人發話,她們本能地就聽從了。
“秦綰,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是你串通那個賤人在今天給我沒臉,你也是個賤人!”江漣漪怒吼道。
“到底怎么回事,還是聽娘娘處置吧。”秦綰充耳不聞,面色如常。
“是。”眾人也佩服她在這等辱罵之下還氣定神閑的氣度,紛紛應是。
很快的,整座太子府都騷動起來。
雖說秦綰已經下令封鎖消息,但見到這一幕的人實在太多了,而秦綰名不正言不順,也不太指使得動人,原本應該主持大局的太子妃又是這般模樣,完全指望不上。更何況,太醫入府,貴妃回鑾,這么大的動靜也瞞不過前堂的賓客。
當然,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哪兒都不見人。
周貴妃一臉怒氣地回到太子府,直接征用了后堂大廳,一面讓人封鎖消息,一面將各府的夫人小姐一一送出去。前堂的賓客自然也散了,誰都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還是裝不知道為好。
很快的,就只剩下梳洗整齊的江漣漪和白蓮,以及被周貴妃特地留下來的秦綰和李悅。畢竟,在周貴妃看來,看見事情經過的那幾位夫人實在有點戰戰兢兢,還不如這兩個未嫁少女說得清楚,干脆一并轟了出去。前堂,也只有江轍和李暄被特意留了下來。
周貴妃的心情很不好,盼了那么久,終于等到兒子大婚,誰知道婚禮還能出岔子!前來報信的人說得語焉不詳,她現在頭很疼,更煩惱一會兒回宮怎么跟皇帝交代。
“參見貴妃娘娘。”幾個姑娘上前行禮。
然而,周貴妃還沒出聲,江漣漪已經“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哭道:“母妃,你要給兒臣做主啊!”
“先起來!”周貴妃見狀,腦仁子更疼了,呵斥了一句,先轉頭道,“寧王和丞相先坐下吧。悅兒和綰兒到本宮身邊來。”
她心里很清楚,不管今天事實如何,江家和寧王都是不能得罪的,李悅和秦綰也要安撫好,她留了人下來,卻不能把她們和涉及私通的女子放在一起。
好不容易都安頓妥當,大廳里就聽到江漣漪的哭聲。
秦綰站在周貴妃身側,居高臨下看,不由得給白蓮點贊。
不知道哭也是門學問嗎?同樣是哭,一個如潑婦罵街,一個似梨花帶雨,旁觀者自然要偏心幾分。不過江漣漪一生事事順心,怕也是從來沒人教過她該怎么哭吧!
“好了,到底怎么回事?”周貴妃揉了揉額頭問道。
“是這個賤人勾引太子殿下!”江漣漪指著白蓮道。
“我沒有!”白蓮連連搖頭。
“賤人,你還狡辯,我殺了你!”江漣漪一臉的猙獰,就要撲過去,嚇得白蓮一聲尖叫。
“夠了!”周貴妃一聲怒吼。
然而,涉及陰私,這大廳里連個侍女都沒有,她也不得不指使自己身邊的貼身大宮女下去把人拉開。
“你看看你成什么樣子?哪里還有一點太子妃的尊嚴!”周貴妃喝道。
“兒臣……”江漣漪被震了一下,滿臉的委屈。
周貴妃嘆氣,也見她們實在說不清楚,干脆一指秦綰道:“你說,怎么回事?”
“啟稟娘娘。”秦綰上前一步,很淡定地道,“因為不見太子殿下,又有人說看見太子殿下往采荷軒方向去,于是太子妃便帶著我們去尋人。到了采荷軒,聽到屋里白小姐喊救命,小女斗膽,用暴力破開了反鎖的房門,就看見……嗯,窗子是開著的,窗臺上有太子殿下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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