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進門的第一人身子英挺,高大,眉目之間有一股正氣,整個身上洋溢著一種凌然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氣,雖然,他的面色很從容,并不冷厲,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武林盟主燕飛雪燕大俠,難怪曲斷魂覺得此人是抵抗唐天齊的最好人選。
跟隨燕飛雪一起跨入廟門的還有七八人,這些人中有男有女,除了兩名大概在五十歲左右的老頭子之外,其余的看起來都是二三十歲的樣子,他們這些人衣服也各有特色,其中幾名年輕人的服飾都是一種很艷麗的顏色,讓人不得不矚目。
緊跟在燕飛雪身后的是一名紅衣女子,這女子一團紅衣,看在秦漣漪眼中覺得很少有人把紅色穿的如此風姿颯爽,雖說這女子生的是一張芙蓉面,但神色卻極其冷艷。
跟在那紅衣女子之后的是一白衣男子,這男子玉樹臨風,面如冠玉,比慕容月多了兩份颯爽,比唐天齊多了一份正氣,比林懷玉少了半分斯文,比唐玉軒少了三份陰險。但是此人行走之間,拿著一把折扇,但還是掩蓋不住華貴之氣,看起來出身不凡。
第四位走進門來的是一黑衣男子,比起前面的燕飛雪和紅衣女子,白衣男子來,他的相貌就顯得普通多了,一身黑衣,但卻面色蒼白,真是對比鮮明,總之,半夜三更,見到這樣一個人,心中不免寒上幾分。
第五位走進門來的也是一位年輕女子,那女子一進門,就給人一種春天來了的感覺,她的身子也極其纖細,走起路來,裊裊婷婷,如同弱柳扶風,但嫩綠色的衣衫腰側掛著一把長劍,顯然也絕非養在閨閣中的等閑之輩。
第六位,第七位走進門的是兩名五六十歲左右的老頭子,一人身穿褐色長袍,面容干瘦,神色之間,是難以掩飾的愁苦之色。另一人則身穿月白長袍,面容頗為圓潤,神色之間,則一副掩飾不住的喜色,仔細一看,原來這人的唇微微上揚,所以看起來好像一直在笑的樣子。
當最后一人走進廟門之中后,秦漣漪卻看不出他是男是女?
這人打扮看起來是一幅男子打扮,但是他的相貌絲毫不遜色與曲斷魂,也是個人間絕色,莫辨雌雄,曲斷魂看著這進門的幾名男女,卻突然很大聲地------竊竊私語道:“表姐,你知道剛從從門外進來的這幾人是誰嗎?”她的聲音很大,讓廟內身懷武功的幾人聽的清清楚楚。
秦漣漪疑惑,她們不是說好,一路上以夫妻相稱的嗎?為何這個表妹現在又叫她表姐,莫非她認識這幾人,或者不想在這幾人面前掩飾自己的女子身份?雖不知曲家表妹心思到底為何,她還是淡淡地回道:“姐姐我不曾出過閨房,那曾認識這等人物,但從這幾位的相貌打扮來看,并非普通之人,莫非妹妹認識?”
“呃,呵呵,我倒還忘了,表姐乃大家閨秀,自是不曾見過江湖人了,不如妹妹就幫你引見引見如何?”曲斷魂不用回頭,就知那邊幾人的目光已經齊刷刷地對上了她們二人,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不是笨人,從王府中拐走了未來的七王妃,就決不能指望唐天齊這個惡魔王爺心平氣和地對待自己,但是她一個人畢竟勢單力薄,為今之計,就是找個替罪羊,而燕飛雪這位被江湖之人人人稱頌的大俠,確實是光明磊落,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
“妹妹早點睡吧!”秦漣漪顯然沒有繼續聽下去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去招惹這些一看都不是普通之輩的陌生人呢?
燕飛雪是江湖人,江湖人過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他能當上武林盟主,不僅在于他本人武功非凡,還在于他是個心思縝密,行事謹慎的人。
本來在荒山野外的小廟碰到一對同樣是在此留宿的夫婦并不奇怪,直覺也告訴他,這對夫婦身上沒有什么殺氣,但舉手投足間多少有點奇怪。但是江湖人,想來不拘小節,也許別人也有自己的難處,他并不喜歡探人隱私,但就在他們幾人也找了一堆干草,席地坐下之后,旁邊那位漢子卻突然開口了,而且聲音大得足夠所有人都聽得到。
原來那位漢子竟也是男扮女般,聽聲音極其年輕,兩個女子這樣單身上路,身邊也不派個護衛保護,就未免太大意了,想到這里,他就不禁皺眉。
“可是,表姐,一會你一定有求于他們,您怎么不能不認識他們呢?”
“我有求與他們?”秦漣漪皺眉,心中更是不解。
“是呀,還有什么人比當今的武林盟主燕大俠保護表姐合適呢?要不然,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死了丈夫,死了爹,還懷了孩子,怎么才逃過那個人的追殺呢!表妹我勉強在江湖上混了一兩年,自保是沒錯的,可是萬一那人追來了,恐怕無法保表姐周全,我們不妨請燕大俠做個靠山吧。”
原來那人是武林盟主,武林對秦漣漪來說是個陌生的名詞,在她的印象中,那些人都是高高壯壯的,皮膚黝黑,神情滄桑的,但眼前這幾個年輕人看起來絲毫不遜色于京城的王孫貴族,商賈名流。
真的要借助這些人的幫助擺脫唐天齊嗎?她一時之間有些茫然,會不會引來更大的麻煩呢?
秦漣漪還在沉思,曲斷魂卻站起身來,向燕飛雪那邊走去,她在離他散布之遠的距離站定,朗聲道:“請問這位大俠是不是燕飛雪燕大俠?”
“正是燕某,姑娘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何必還有此一問?”燕飛雪覺得有趣,明明這位扮成漢子的姑娘剛才如此大聲地對她的表姐介紹自己,但是這回她又問自己到底是不是燕飛雪本人。
“知道是一回事,確認是另一回事嗎,既然燕大俠承認了,那小弟我就直言不諱地請您幫個忙,想必燕大俠這樣的俠義心腸不會拒絕吧!”
燕飛雪還不曾說話,旁邊那位難辨雌雄的美人卻說話了:“呵呵,我說這位兄弟還是姑娘,就算我燕大哥是俠義心腸,又憑什么要幫一個看不出來真實面目之人的忙呢?”聲音略低,可不粗嘎,教人無從忖度。
“這位不知是兄弟還是姑娘的美人難道您不知道,外貌對我們這些美人來說還重要嗎?”曲斷魂笑嘻嘻地反駁,
那身穿青色衣衫雌雄難辨的美人突然起身,身子一晃就到了曲斷魂身旁,一手搭起她的手,笑盈盈地道:“好姑娘,如今看來,你竟是個知己,看在我的面子上,盟主大哥不如就聽聽她要求您做什么吧!”
曲斷魂也翻手握住青衣男子的手,笑道:“好兄弟,多謝你美言拉,只是我想燕大俠絕對不會看著我表姐那樣的孤兒寡母被人四處欺凌,他一定會幫忙的,對嗎?燕大俠!”
“如果這位姑娘說的是實情,那燕某自不能見死不救,要是姑娘蓄意欺瞞,那就別怪燕某不客氣!”
“呵呵,這點燕大俠放心,我表姐確實有喜在身,確實被人追殺,確實死了丈夫和爹,確實很需要您的保護,要說是欺瞞吧,就是她也易了容,沒辦法,這也是為了逃命所需,燕大俠不會見怪吧!”
“夏某想問姑娘,你是特意在這等我們呢?還是恰巧碰上的?”旁邊的白衣男子開口了,就算在昏暗的廟中,那人的還是讓人有一種白衣似仙的感覺。
“呵呵,我說小侯爺,您還真以為我們姐妹是神仙呀,知道你們經過這里,當然是恰巧碰上的,不過,小侯爺你既然發話了,那我也的求你一件事。”
“怎么,姑娘也有事求我?”
“正是。”
“那不妨先說出來聽聽!”這個看不出面目的姑娘很有趣,而且她竟然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身為“定南侯”的獨子,這個身份并不被大多數江湖人知道,但這位姑娘就這么喊了出來,顯得再平常不過,這讓他不僅好奇,她要求自己什么事?
“我說的事,其實很簡單,很簡單,那就是如果他日小侯爺見到了我表姐的真面目,見到也權當沒見到,認識也權當不認識,更不能透露給您所認識的某個人,小侯爺可答應?”曲離離突然想起,這夏子陽和慕容月關系好像很不錯,如果他日,表姐還沒想好自己心的歸宿,那還是不要太快暴露身份為好。
“好吧,夏某答應你。”如果夏子陽知道他日,連他也要承受唐天齊的報復,現在一定不會答應的如此痛快!
“大家還有其他問題嗎?如果沒有,煩請你們在本姑娘與燕大俠說話之時不要隨意插嘴,可好?又不是小孩子!”
“如果姑娘要燕大哥保護你這位表姐,那期限是多長?”總不能是一輩子吧?那位紅衣女子開口了,她說話的音調也冷冷的。
“呵,繯鳳姑娘是在害怕什么呢?我只是暫時將表姐交與燕大俠保護一陣子,時間不會太長吧,也就三個月吧,三個月后,燕大俠與你們不是都要參加武林大會嗎?那時,我自會將表姐接走,不過,我表姐可是一弱女子,您不會在此期間欺負她吧?”
“哈哈,哈哈!”這時,那位穿黑衣臉色蒼白的男子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在這夜晚,他那一笑,不但沒有豪壯之意,反而讓人心中發寒。
“果然是厲害的姑娘!”
“黑大俠過獎了,如果我說我表姐才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女子之一,您相信嗎?”只憑她讓唐天齊那樣的人動了心,這就足夠了!
話題重新轉回到了秦漣漪身上,她卻并未曾看向這邊,就好像剛才,大家的說得話題中提到的之人根本和她毫無關系一般。
那綠衣姑娘此時卻笑道:“有你這樣厲害的表妹,那表姐想必也是不同凡響了,我相信!”
“嘻嘻,還是綠柳姑娘溫柔可人,最得我心,下輩子,我一定要娶你這樣的好姑娘為妻。這輩子還是留給黑大俠好了!”話音剛落,就見這位綠柳姑娘有些幽怨地看了那黑衣男子一眼。
這時,那兩位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也開口了:“這姑娘有意思!”
“嗯,是不錯!”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聽過她的聲音,大概是兩年前吧!”
“那么說,你已經猜出她是誰了?”
“有那個可能!”
“要不要告訴盟主?”
“不要,這小姑娘到時自然有人管教,我們何必多事!”
“嗯,不多事。”
“那咱們睡覺!”
“好!”
這兩人一問一答,說完之后,真的躺在干草上,開始打起呼嚕了!
余下幾人若有所思,燕飛雪從頭至尾除了回答那幾問話之外,他都不動如山,也不阻止身旁之人的言語舉動,曲斷魂一看目的已經達到,也再次移步走回秦漣漪面前,為她披上一件長袍道:“表妹我如此安排,表姐不會生氣吧!”
“自然不會,我只是在想,這次選擇逃離,真的是對的嗎?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了!”發現她不見,不知唐天齊會不會處置那些下人。如今又被這位表妹莫名其妙地卷入到江湖之中去,她是不是離開的有點太草率了!
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就在這些人都要入睡之時,門外突然再次傳來響動,秦漣漪本就沒有睡者,她長這么大從沒在這種荒郊野林夜宿過,雖然身子疲累,但由于心中有事,怎么也睡不著。而其他人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聽到響動,雖不動聲色,但已聽出來者有兩人,兩人都呼吸急促,一人腳底虛浮,聽起來并無什么武功底子,另一人顯然身受重傷,所以走起路來也是跌跌撞撞。
“夜姑娘,我們先進廟躲一躲吧,你身上的傷要先處理一下才好!”這人聲音聽到別人耳中,倒也無所謂,但是聽到秦漣漪耳中,卻如一個晴天霹靂,她有點不敢相信,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難道她出現幻覺了,這怎么可能是林懷玉的聲音,他不是死了嗎?還是此人和他的聲音很相似,一向冷靜自持的她突然有了某種期待,她希望他還活著,并不是想兩人再續前緣,而是她不希望他那么善良地一個人就此死去。
門外的兩人顯然跌倒了,那女子冷聲道:“我也你自己去逃命,你聽不懂我的話嗎?還是要讓我一劍將你刺死你才甘心,你要知道,等我們門主追上來,到時抓你回去,你求死都不能?”
“可,你是因為我才被你們門中之人追殺的,我怎能在此時棄你不顧。”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還是把你的好心全留給你那下落不明的娘子吧,你不是發誓走到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她嗎?難道要死在我們血雨門不成?”
“可我的娘子如果知道我今日棄你不顧,那他日,我還有什么面目去面對她。”
“哈哈,真是可笑,你真偉大,是不是圣賢書把你的腦子給讀壞了,不要忘了,我也曾經差點要了你的命,我是一個冷血殺手,殺手呀,你知道殺手是什么嗎?就是隨時可以娶別人性命的那些人,誰要你同情來者,信不信現在就算我受了重傷,還是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
“雖說你當日確實奉命要殺我,但你最后還是沒有傷及我娘子,還救活了我,你并不是生來就是一個心如蛇蝎的人。”
秦漣漪站起身來,要向門外走去,卻被曲斷魂一把抓住了衣袖道:“表姐,你要干什么?”
“我要出門去看看!”秦漣漪掙脫她的手,向門外走去,廟內的其他人這時全把目光投向了秦漣漪,連剛才打鼾的兩個老頭子也睜開了眼。
他們自然也聽清了門外的對話聲,雖不知門外兩人的身份,但是從對話之中可以聽出,這兩人是一男一女,年紀聽起來都不大,男子是個文弱書生,女子卻是江湖上邪惡的門派之一“血雨門”的一個女殺手,這女殺手在奉命除掉這名男子之時,不知為何手下留情,結果被“血雨門”其他人四處追殺,不知怎么,竟逃到了此處。
但奇怪的是,他們明日要保護之人為何有這種奇怪的舉動呢?這女子怎么看都不像一個好事之人呀!
秦漣漪款步向廟門走去,曲斷魂跺了一下腳,忙跟在身后跟了出去。也許,她已經知道表姐如此反常的原因了。
林懷玉扶著夜媚娘的身子正要站起來,對這個女子,他心思復雜,有一段時間,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是害他們夫妻分離的兇手時,他只想殺了她解恨,但還沒等他動手,她卻扔了一把劍在他面前,讓他選擇殺了她。因為沒完成任務,門主唐心兒自不會輕饒與她,那樣還不如死在他手里的好,他是她這一生唯一見過的最心地善良,表里一致的人,這讓她自慚形穢,而他對他娘子的深情,則讓她感到另一種深深的痛苦和絕望,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此解脫了吧!
可是他最后還是不忍心,他熟讀圣賢書,從小到大,連一只雞都沒有殺過,要讓一個照顧了自己這么多日子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他也做不到,最后,他只能扔下那把劍,但從此之后,他面對她,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兩人僵持了一段日子,“血雨門”的人終于找上門來,只要她現在殺了他,過往的一切都可不用再追究,但她卻選擇了帶著他一起逃走,結果身受重傷,兩人一路迷了路,也不知到了何處,但她身上的血已經染紅了他白色的衣衫。他們必須先找個地方為她包扎傷口。
廟門這時無聲無息地開了,林懷玉抬眼望去,只見是一面色平常的婦人,在廟內閃動的火光微光中,他看不清她的面目,只是覺得她在注視他。
他打起精神,因為身上扶著夜媚娘的身子,所以不好舉手作揖,只是客氣地道:“這位婦人,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這位朋友受傷很重,不知能否進廟包扎一下傷口?”
是他,真的是他,他沒有死,秦漣漪覺得心中突然有個什么東西變得輕松了許多,他看起來有些瘦削,一身白衣上面血跡斑斑,她又向他扶著的女子望去,這女子也身穿一件白衣,看起來年紀和自個差不了多少,但肩膀上,臉上到處都是血痕,看起來確實受傷不輕,對上她打量的目光后,她的目光也在打量她。
她無言地側身,讓開了廟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她甚至有點慶幸,現在的易容改扮,讓他們在如此的情況下見面,而不至于引起他的懷疑。所以,她不能開口,只要她一開口,他也許會憑借聲音認出她來,她已經累了,所以不想讓他繼續摻雜在她和唐天齊的事情之中,那樣對他決無好處,等過上一陣子,一切都回復平靜之時,他也許會找到一個真心喜歡她的女人。
林懷玉愣了一下,但現在已容不得他多想,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正與他面對面,所以,他只是感激地點了下頭,就要扶著夜媚娘的身子進門,誰知他的氣力實在不必一個女人強多少,而腳下又是臺階,他扶著夜媚娘的身子不穩,又是一個踉蹌,秦漣漪直覺地想要伸手相扶,卻被跟在身后的曲斷魂搶到前面:“表姐,你的身子不便,我扶他們進來就可以了!”
秦漣漪向后退了幾步,站定,看著曲斷魂和林懷玉一左一右將夜媚娘的身子扶向了他們那邊。她看著他們兩人,神色不動,而廟內其他人的目光還是停留在她身上的多一點。
這時,那位綠柳姑娘起身道:“這位姑娘看起來受傷頗重,要不要讓我幫你看看?”
林懷玉此時卻不再注視其他人,就連秦漣漪走了回來,他也不曾覺察,聞言,當下抱拳道:“如果姑娘是大夫,能幫她看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先謝過了!”
雖然,他摸不清廟內這些人相互之間是什么關系,但這位身穿綠衣的姑娘看起來并無惡意,而且,他鬧不清楚扶他們進來的曲斷魂到底是男是女?而對裝扮成尋常婦人的秦漣漪,不知為何,他看到她,心中卻升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悲傷之情,怎么會這樣呢?真奇怪,在廟門之時,他還特意多看了她幾眼,確定他真的不認識她。
那綠柳姑娘幫夜媚娘包扎傷口,林懷玉由于是男子,為了避嫌,他坐的遠了許多,接近燕飛雪他們的地盤,而秦漣漪則回到了自己原先躺著的地方,慢慢地做了下去,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而夜媚娘由于疼痛,則不免偶爾冷哼一聲。
這邊的夏子陽卻盯著林懷玉不放,他終于開口:“你是林探花?”當初狀元探花游街三日,他恰好就在京城,而且,他看人一向過目不忘,因為不喜官場的交際應酬,雖說是世襲的小侯爺,但卻喜歡逍遙江湖,共賞世間山水的生活,這樣一來,江湖上認識他的人反而比較多。
林懷玉一愣,他沒想到在這個破廟之內還能遇到認識他的人,于是道:“您是?”看對方一身著裝打扮,相貌氣度,也不是普通之人,但他卻不記得自己認識此人。
“在下夏子陽。”
“夏子陽?”
“探花郎不認識我,但我卻知道你。”
“哦,那夏兄莫非從京城而來?”林懷玉想了半刻,只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那恐怕我讓探花郎失望了,夏某只是半年前到過京城一趟!”
“哦!”林懷玉沉默,既是半年前到過京城,那么京城現在的一切他定是不知了,只是不知秦小姐現在到了何處?她過的好不好,夜媚娘帶他回去的地方是一個山谷,尋常人根本進不了,也出不去,他用了許多種辦法想出谷去,總是不能。所以有一段時間他很恨那邊那個受傷很重的女人,但更多的是恨自己的無能。
在這樣的夜晚,想起京城,想起那個不知下落的心上人,他的心就有著難以言喻的痛,他目光復雜地看向那個不愿殺他而身受重傷的女人,心中五味紛雜,結果卻對上了秦漣漪恰好看向他的目光。
那目光中有些許歉意,看起來是那樣的熟悉,就如同她的目光一樣,可等他想再次探尋之時,她又收回了目光,靜靜地閉上了眼。
。。。。。。。。。。。。。。。。。。。。。。。。。。。。。。。。。。。。。。。。。。。。。
江南某處行宮。
“怎么,這才離開幾天,我們王爺就思春了?”慕容月看著正目視秦漣漪畫像的唐天齊,只是感嘆,看來這愛情真的是一種病,連這個惡魔王爺都變得他有時感覺很不適應。
“慕容,本王覺得自己現在不僅是動心了,恐怕是真的愛上那個女人了!”
“哦,怎么說?”
“本王一見到她,就想逗她笑,想要惹她怒,然后對她使出種種手段,等著她回應,先前,我只以為這和往常所遇到的有趣之事一樣,過幾天,就會變得無味了,可現在,本王離開京城之后,卻時常會想起,她那冷淡的眼,冷淡的聲音,以及不屈的性子和柔軟的身子,我覺得,她開始逐漸變成我的弱點,我想------我真是愛上她了!”他離開京城也不過短短地七八天,但卻無時無刻不想起她,原來,他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學會了牽掛,這樣的感情原本不該屬于他,這樣的情懷也從來不曾在他身上出現過,可是,為何現在他竟愚蠢地盯著她的畫像瞧呢?他不覺得厭煩,不覺得荒謬,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甚至覺得這種感覺有一些不同尋常的甜蜜,這就是愛嗎?這就是他以前嗤之以鼻的情嗎?原來,世上的每一段情,降臨不到自己身上,與自己無關時,才能隨心所欲,無所顧忌,不過愛上了有何妨,在意了又怎樣?他不介意再加上一份牽掛一份在意,反正他唐天齊要做的事情,誰讓阻擋不住。
“那下官先恭喜王爺一聲,只是,想要秦小姐接受王爺您-----恐怕不容易。”慕容月不得不提醒唐天齊這一點,情這東西,并不是去街市買豬肉,是等價交換的,他很高興,這個惡魔王爺陷入了情網,但是如果秦大小姐不愿真心回應,那可真的是天塌下來了。唐天齊懂得什么是愛已經很不容易了,但他那種人對自己的不到的東西,是決不會罷休的,他還不懂得,愛一個人,有時是需要成全和放棄的。
“呵呵,如果她那么快就接受本王,那多沒趣,就讓她再磨蹭一段日子吧。”他的人生中出現這樣一個意外,這才具有挑戰性,他從不害怕任何事,包括她也許不會愛上他這一點。
他伸出一根手指,撫上畫像之中的她那烏黑的發,殷紅的唇,清冷的眸,微微一笑,原來他唐天齊竟會有這般的溫柔情懷,沒有陷害,也沒有算計,只是純然的溫柔,不過,這樣的自己,卻也有趣。
“不知本王離開了王府,你現在是否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那樣撐著,不累嗎?本王很期待你窩在我的懷中休息一會。”唐天齊臉上帶著笑意,雖然聲音中仍有無法掩飾的邪魅之意,卻仍有無法掩飾的溫柔在內。
坐在他對面的慕容月對天翻了一個白眼,竟無故地想念起那個妖女曲離離了,不知這幾日她在干什么,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他們兩人一路離開京城到了慕容月所說之地,但是那位“情醫”卻神龍見首不見尾,兩人一時之間,還未找到他的確切住處。
所以,只好先停留下來,另想對策。就在這時,行宮的總管突然帶著面色惶急的護衛走了進來,唐天齊認出是他安排在王府保護秦漣漪之人,又發生了什么事?還是她又給其他人出什么難題了?
“屬下見過王爺,慕容大人!”那護衛屈膝下跪在階下。
“說吧,你到這里來找本王干什么?”隨意地示意旁邊的總管將桌上的清茶遞給那護衛一杯。
那護衛跪在地上,接過茶杯,手卻有點抖,唐天齊心中的不祥之感頓時
下面跪著一名黑衣人。
“你說什么?誰不見了?”唐天齊原本還閑適的表情一下變得猙獰起來。
“回王爺,是小姐,秦小姐?”
“怎么可能?你們這么多人竟看不住一個弱女子?“慕容月出聲道,此時唐天齊的面色猙獰,他可真害怕,他一怒之下還沒問清楚原因,就先要了這護衛的命。
當底下的黑衣男子看到王爺如此陰沉的臉色,不由得渾身緊繃起來。
“什么時候的事?”唐天齊在霎那之間又恢復了常態。
“回王爺的話,是四天之前的事情了,那天,小姐像平常一樣上床安寢,護衛們并沒有離開,只是第二日過了午后,還不見小姐起床,丫頭們擔心,結果卻不見了小姐蹤影,我們驚惶之下,搜遍了整個王府,也沒有找到小姐,總管大人無奈,只好先讓屬下快馬加鞭來給王爺報信。”
“你的意思是,一個人就這樣憑空從本王的府中消失了?”唐天齊一掌擊向面前的石桌,那上面的茶杯頓時碎成幾片。
“屬下和總管查看了王爺的房間,并無打斗掙扎痕跡,房間內的被子疊放的很整齊,而小姐的日常用物少了幾件,其他一切都很正常,所以,屬下斗膽猜測,猜測-----”
“說下去!”唐天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護衛,臉上已沒有了剛才的猙獰之色,而是面無表情,但那眼神卻讓黑衣護衛心中發寒。
“所以,屬下猜測,小姐一定是自動離去,并非被人擄走。”黑衣男子連忙收斂驚散的心智道。
“是這樣嗎?”唐天齊此時的語調卻輕淡得如天上的白云,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其他兩人聽,而后緩緩坐回原本的位子,再次把目光投向那畫像之上,冷笑一聲:“你真的這么迫不及待地想逃離本王嗎?那你記得,本王曾說過的話,如果你這么想逃離,那我就一輩子絕對讓你再也離不開我,等找到你之后,我絕對會走到哪里帶你到哪里,每個晚上,必要讓你的所有力氣都耗費殆盡,躺在我懷中,再也無力逃走,到那時,你不要怪我,千萬不要怪我,知道嗎?至于你怎么離開的,本王以后多的是時間追查,以你一人之力,絕不可能逃脫王府的重重護衛,這么說,一定是有人幫你呢?哪個人是誰呢?要是讓本王查出來,我一定讓他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
不知為何,慕容月聽到唐天齊最后一句話,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世上真有人活得不耐煩了,敢帶走秦大小姐,只希望,這個惡魔王爺將來不會株連九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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