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都忘記了!”,紀纖云一驚一乍回過頭來,漂亮的杏眼里神采奕奕,似是怕隔墻有耳,她特地往前爬啊爬,繞過小方桌,跪坐在離冥王咫尺間的軟墊上。
大號寵物一般,乖巧,精靈。
亓凌霄擰眉,這丫頭神神秘秘的,作甚?
不過,他不排斥如此近距離,四平八穩的坐著,一點閃躲的心思都沒有。
星眸帶著探究,洗耳恭聽的模樣。
華麗的車廂里,一男一女近乎依偎,出奇的和諧美好。
“我問你,你不覺得那玩意其實挺簡單的嗎?”
齊凌霄點頭。
“就是啊,那么簡單的東西,憑什么花那么多銀子去買?回去自己鼓搗鼓搗,沒準就弄個一樣的!
“你能做一個一樣的?”
等的就是這句話,紀纖云心頭一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想試試,不過沒把握。那個,要是我萬一做出來,十萬兩賣給你怎么樣?”
原來在這里等著他。
齊凌霄心下了然,隨即,假裝做思考狀。
待到小丫頭希冀的目光變為不耐煩,他才幽幽開口,“不怎么樣。”
出師不利,紀纖云火大,“你…。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二十幾萬兩了,你還要加價,一樣的東西,我這邊十萬,你竟然不要。”
氣急敗壞嘛,齊凌霄很滿意小丫頭這個表情,居高臨下的,話音里不自禁透著愉悅,“你也說了那東西簡單的很,你奔著仿造,奇貨堂的人比你傻嗎?”
奇貨堂的人?
紀纖云剎那有些蒙圈。
“再跟你說清楚一些,那玩意的確奇妙,如果只有一個而且不能仿制出來,奇貨堂絕對不會賣。”
紀纖云終于開竅,“你是說他們為了賣高價只拿出來一個,充當絕世珍寶,以后會造好多出來賣。啊,奇貨堂的人好聰明啊,要是那玩意爛大街,一個賣幾兩銀子估計都費勁。二十五萬兩還多,一下子就拿到,厲害,真厲害!
想通了,她整個人也頹了,垂頭喪氣,“眾人皆醉你獨醒,你這種人真討厭。人人都爭著買,你明明看明白了還跟著哄抬物價,唉,真無恥!
單筒望遠鏡,除了個木筒,就是兩片透鏡,白琉璃或是白水晶,找個做玉器的磨一磨就會有。這么簡單的事,她卻一點做的心思都沒有了。
奇貨堂那幫奸商,已經賣出一個去,怕被人仿在前頭,肯定很快就會弄一批出來投入市場。
薄利多銷跟人家大企業搶市場?她可不做,時間緊迫,她只想掙點快錢。
而且,要一次暴富那種。
弄點什么呢?物以稀為貴,能賣個一大筆。
掃一眼生氣缺缺的人,齊凌霄突的有些后悔,說道點什么化解一下冷場?
念頭只是一瞬,他就否決了,閉目養神。
沒準什么時候又活蹦亂跳了,根本不用干預,這一點,他還是有把握的。
果不其然,也就一盞茶功夫,他就感到袍子被扯動,討好又帶著渴望的聲音飄入耳中,“你能不能發火把我轟下去?前邊有個瓦子,我想進去玩玩。”
“我可以讓你好好睡一覺!,齊凌霄依舊閉目,無風無浪的平淡口吻,卻是隱隱威脅。
被師父帶野了,心一時半會收回來?很難。
只能約束,雖然開始會難熬。
一句,紀纖云被秒殺的咬牙切齒,可,她不可奈何。
到老百姓當中尋找創業靈感的希望落空,心里咒罵著冥王各路親戚,化悲痛為食量。
小桌子底下有暗格,一個個拉開搜尋,水果、點心、茶水……
享受著古代版豪華保姆車,她依舊怒目,意難平。
功夫,她明天就要學起來,第一樣就是點穴,哪天也讓冥王這貨感受下植物人。
眼睛睜開一條逢,角落里的小人像個憤怒進食的小老鼠,齊凌霄幾不可查的彎了唇角。
小娃娃一個,奶娘準備的一堆零嘴就給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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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最后一絲光亮消失,黑夜拉開帷幕。
思梅園正廳里燈火通明,亓凌霄方坐定,就見小丫頭筷子翻飛不停往碗里夾菜,不禁皺眉,“沒人跟你搶!
桌邊就兩個人,他像會搶食的嗎?
“難得啊,你也有糊涂的時候。”,紀纖云目光還在菜盤子上,俏皮調侃,“師父不在,我當然沒有和高貴的冥王殿下同桌吃飯的資格。抱著碗滾走之前,裝滿菜是必然。寧可倒掉,也不能委屈自己吃不飽,你說是不是?”
是呢,師父沒回來。
齊凌霄這才意識到,這頓要獨自一人用餐了。莫名的,心頭一絲異樣,不知為何,突然沒了胃口。
目光隨著忙活的小人游移,端起碗筷的心思都無。
“師父不在,菜也別浪費了,你要是不嫌棄就嘗嘗吧。桂嬤嬤做的是很養生,不過呢,不如我做的那些濃油赤醬吃著爽……!
“緊趕慢趕,幸好我老人家腿腳夠快!哎呦,累死我老人家了!”
紀纖云的絮絮叨叨,眨眼被逍遙散人猛然推開門之后的叫囂打斷,瞄一眼風塵仆仆的老頭,話鋒一轉轉變抱怨,“師父,徒弟跟你沒仇啊,就不能早回來一丟丟?”
“你以為我不想?愁死我老人家了。哎呀,有炸雞,怎么能沒有酒?丫頭,我老人家好傷心,你就沒打算管師父飯吃!”
“我都沒打算在這吃好不好!看看,這一碗菜,您再晚回來一丟丟,我就抱著碗得滾出去了!,紀纖云把碗舉在身前,賊溜溜的輕聲細語。
逍遙散人咂摸咂摸嘴,活寶似的搖頭晃腦,“賴我,我錯怪你了。嘿嘿,快給我拿酒去,跑了一路渴死了。”
紀纖云一臉黑線,渴死了不是要喝水嗎?
搖搖頭,她還是腳步輕快的往外去。
老頭這人,米酒一頓喝一壇子,可不就是當水嘛。
師徒兩個嘰嘰喳喳吵的耳朵疼,齊凌霄卻由衷的惱不起來,甚至,享受,慶幸。
雖然,他覺得他是錯亂了。
逍遙散人神經大條的很,一點都沒發現二徒弟的異樣,一屁股坐過去,急吼吼小聲道,“不得了了,我跟你說,那個奇貨堂的端木寒,他、他竟然對大風子居心不良。哎呀,要不是今天因為纖云露出馬腳,我還蒙在鼓里呢!不光我,大風子,他說他都不曉得!
夾菜的筷子行云流水,絲毫沒受老頭的話影響,優雅的咽了嘴里的飯,齊凌霄興致缺缺的附和,“徒弟學師父,有什么奇怪。”
師兄不曉得?這個他不信。
半年前,屬下的一次回報,他壓下了只當沒有,可,師兄作為當事人,不可能完全無感。
也許,無視,不敢相信而已。
“你……你…。你!白養了,白養了,我都愁死了,你瞧瞧你,無動于衷。大風子要是真和那個小子那什么,徒孫不就泡湯了,哎呦,我怎么對得起小玉?”
亓凌霄依舊云淡風輕,默然的對視過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算真的,您有什么臉去攔著?”
“……”,逍遙散人一張臉擰成抹布,隨即抓狂的撓撓亂蓬蓬的發髻,目光續滿癲狂,“不行!就是不行!他要是敢,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紀纖云抱著酒壇子進去,眨巴著眼睛呆愣愣。
天啦嚕,她錯過了什么?
“坐下吃你的飯!
“…。。奧!,即便冥王那貨招呼了,紀纖云應聲之后還是換了個位子。
比起貌似吃錯藥的師父,還是坐在散發冷氣沒人味的家伙旁邊,好那么一點點。
況且,還可以打探情況,一臉好奇探頭過去,“到底怎么了?師父要打斷誰的腿?”
“你的!
紀纖云自然不會被騙到,沒好氣的白過去一眼,“打斷你的我還能信一點!
抱著酒壇子猛灌了幾口,逍遙散人霸氣的擦擦嘴,拍桌子,“我就不信那個邪!明天,明天我就去找端木寒那小子去,我要讓他死心!
原來是這事,紀纖云根本不把那當個事,“師父,您要把那個人腿打斷?不要沖動,人家怎么也是堂主,手下那么多人,小心被人家群毆!
“你太小看師父我了,我是蠻干的人嗎?智取,我就跟那小子說,你和大風子是一對,讓他死了那條心。反正他已經把你看能情敵了,我一吆喝,嘿嘿,他肯定信。”
逍遙散人自我陶醉中,根本沒看見二徒弟越來越黑的臉,齊凌霄氣急,“不可以!
好不容易有個主意,逍遙散人怎么可能放棄,眼珠子瞪的老大,叉著腰殺氣騰騰,“怎么不可以!嘴長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再說了,就是騙騙他,又不是真的!
“不要編排我!”,紀纖云正襟危坐,甚是義正言辭,“師父,我要跟您說清楚,您可以說顧兄和任何人,就是不能說是跟我!
“為什么?就借你個名字而已,干嘛那么小氣?除了你,大風子就不認識什么別的姑娘,我編排旁人,端木寒那小子……”
老頭急的要哭了,卻沒換來紀纖云一點退步,“不行,堅決不行。您說說您,作為師父,總得一碗水端平吧。編排我紅杏出墻,就為了給顧兄解圍,您自己想想,這合適嗎?”
逍遙散人抽抽鼻子,憋著嘴,可憐狀。
看老頭還不死心,紀纖云開始連連嘆氣,“唉,我紅杏出墻就出了,反正不怎么出門,外頭有人罵也聽不見。冥王殿下就可憐嘍,他可是帶了綠帽子,出去走一走,那得多少人在背后指指點點的笑話?”
逍遙散人終于破功,可憐相再也裝不下去了。
心虛的瞟一眼冷臉的二徒弟,再蒙圈的看看寸步不讓的小徒弟,垂頭喪氣,“你們倆怎么成一伙的了?丫頭,他給了你什么好處?你們想多了,我就跟端木寒那小子一個人說說,他不會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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