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不想帶我回去!”,紀纖云眨巴下眼睛,整個人就不好了,“將功補過,以前的事……以前那些……”
“就算你不愿意回去,用綁的也會把你綁回去。”,亓凌霄沒好氣的覷過去,手里的濕巾帕又細致的沾染起來,“破壞了她處心積慮步下的天羅地網(wǎng),皇后肯定派人天涯海角的追殺你。”
紀纖云的臉就是一滯。
氣定神閑的瞟過去一眼,亓凌霄嘴角微揚,“怎么?怕了?”
“……怕也沒用,誰讓我上了你這艘賊船了呢。”,紀纖云無奈的嘆息一聲,扯動著臉上腫脹肌肉,疼的齜牙咧嘴,眼淚差點又下來。
怕,皇后那妖婆估計是她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不過,有一點,她雖然喜歡算計,可,從來是個拎得清的。
譬如,已經(jīng)做下的事,就算后果很嚴重,她也懶得把精力放在后悔上。
與其徒勞無功自尋煩惱,還不如把心思放在想法子上。
“看看你疼的,別說話了,歇著。”,小丫頭擺明了已經(jīng)和他一條心,亓凌霄一顆心砰砰跳雀躍非常,若不是看小丫頭傷的不輕,他是真的想多說說話。
太久沒有輕松的相處過,他很是貪戀。
還好,以后會有很多機會,以后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是真疼,紀纖云明智的順從,閉嘴。
心思微轉(zhuǎn),她又急切起來,“對了,我……師父、顧兄……我打暈了一個,你們……”
“放心,都平安。”,亓凌霄心領(lǐng)神會打斷,剎那板起臉,“不許再說話,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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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蒙塊布,一路被亓凌霄背到客棧房間。
逍遙散人和顧西風(fēng)也跟著進了去,挨不過小徒弟一臉抽抽的哀求,逍遙散人顛顛的把銅鏡送了上去。
隨即,紀纖云整個人十分不好了,崩潰趕人,“別看我……誰也別看我……走……哎呀,快把帳子放下來……豬頭、豬頭都比我好看……”
“哎呀呀,看都看了,還在乎多看兩眼!真是的!”,說是這么說,逍遙散人還是揚手把帳子給放下來,隨即,樂呵呵坐在床邊不肯走,“丫頭啊,今天可是多虧你了,要不我老人家現(xiàn)在沒準都投胎成誰家胖娃娃了。不愧為我徒弟,巾幗不讓須眉,膽大的沒邊了。我的那個天吶,咔嚓就是一刀,咔嚓又是一刀,敢對自己動刀的姑娘家,世間難找哦……”
“師父,師妹那么疼的,您就被在這嘮嘮叨叨了。平常聽聽也就算了,傷的那么重,師妹需要安靜的歇著攢精神。”,顧西風(fēng)伸手,強烈制止老頭大開的話匣子,“看也看了,走吧,別在這討人嫌。”
“用你管!差點就死了一回,死里逃生,能不能讓我老人家痛快痛快!纖云是疼,聽我說說話,沒準就忘了呢。”,逍遙散人吹胡子瞪眼懟回去,屁股就像長了釘子,窩在床沿上一點沒有走的意思,反而嬉皮笑臉貼在帳子上賊兮兮小聲追問起來,“丫頭丫頭,你和小二子不是已經(jīng)圓過房了嗎?你怎么還是大姑娘?哎呀,看來那回是小二子把咱們都給騙了。你說說他也真是,自己的媳婦還擺什么局……這個沒出息的……”
有沒有點正經(jīng)啊?!
顧西風(fēng)都替老頭臊得慌,俊逸的臉孔都是嫌棄,伸手就去拉人,“走了,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行不行?您一個長輩,對著師妹說這種話,就不覺得難為情?……”
“屁的難為情,你不樂意聽你就出去唄,我和我小徒弟說話,跟你有一個銅板關(guān)系嗎?”,逍遙散人眼珠子一瞪,撇嘴就把大徒弟搡開,隨即繼續(xù)沖著床上的人打了雞血般的碎碎念,“丫頭,你快告訴我嘛,要不,師父是飯也吃不下覺也沒法睡……”
紀纖云一臉生無可戀,臉皮再厚,她也沒厚到當(dāng)著倆大男人的面聊如此隱私的問題。
遂,一推二六五,她決定拒絕回答,“師父,冥王最清楚,你問他去。我……嘶……疼死了……奧奧……頭好暈、顧兄、顧兄……快把師父牽走……”
“丫頭,我老人家是那么好騙的嗎?”,逍遙散人幽怨的抽抽鼻子,走可憐路線,“哎喲喲,小二子指定不告訴,你可真狠心,不讓我吃飯不讓我睡覺啊……丫頭,你就告訴我,去去我的心病……啊,丫頭,不對啊,本來沒圓房,你自己心里明鏡一樣,你跟他一塊騙我們,你怎么想的來著?你那時候直說就是了,直說咱們就能走了啊,哎,繞來繞去的……”
“走了,快走,我都替您丟人。”,顧西風(fēng)一臉黑線,如果有把老頭拍暈的實力,他肯定不會有絲毫猶豫。
可惜,他沒有。
只能硬著頭皮,被老頭一推一搡的。
那兩個有沒圓房,什么時候圓房,從來都不是旁人能插手的,師父這人,真是……
不可理喻,倚老賣老的緊。
亓凌霄端著藥碗進屋,看到的就是那一幕。
歷時,拉下臉,冷厲的眉眼間如染上萬年冰霜,盡量壓低的低沉聲音帶著沒有溫度的不滿,“師父,纖云需要安靜,您是自己出去,還是我把您請出去?!”
逍遙散人欺負大徒弟眼睛都不眨,對二徒弟,心底里就有點怕怕的。
翻著眼皮瞄了瞄,不情不愿的離了床鋪,憋著嘴往一旁挪動。
挪出幾步,實在不甘心,滿臉堆笑諂媚的就對上二徒弟冷冰冰的逼視,“小二子啊,我就問一句,問一句就走。你只要告訴我,我絕對說到做到,立馬灰溜溜的滾。呵呵,你就告訴我,你那時候是腦袋抽筋了還是怎么的,要圓房就圓了唄,做個樣子給我們瞧見,圖個什么呢?纖云明知道你們倆沒那回事,她也跟你一起騙我們,你們倆是不是商量好的?天吶,我的腦袋都要炸了……”
亓凌霄的臉上越來越難看,咬牙低喝,“出去!”
“你不跟我說個清楚,我就不出去!”,逍遙散人就杠上了,叉腰瞪回去,“哎呦,哎呦,天吶,不是……小二子,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隱疾?不得了,我的那個天,大風(fēng)子,你快給小二子看看。真是笨死了,肯定是……”
實在頭疼,不問個明白,他真要瘋了。
反正被二徒弟冷眼已經(jīng)多到數(shù)不清了,再多一次,實在不痛不癢。
腦袋里靈光一現(xiàn),他更不能走了。
隱疾!
絕對是隱疾!
否則,好好的媳婦睡在一邊,血氣方剛的年紀,都不再睡一睡的?
不可能啊!
亓凌霄嘴角抽搐,將藥碗放到桌上,不言不語沖著顧西風(fēng)使眼色,隨后,兩人一左一右將老頭擒住。
連拖帶拽,強勢往門口送。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翻天了啊!……放開我……放開我……”,連鬧肚子再下皇陵那一遭,老頭體虛的很,雙面夾擊,實在掙脫不掉。
轉(zhuǎn)眼功夫,大喊大叫的他就被送出門。
繼而,二徒弟把門碰的一關(guān),從里邊下了門栓。
逍遙散人站穩(wěn)腳跟之后,氣的直跳腳,可,院子里好多人,又不能太不給二徒弟這個王爺面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大徒弟瞪眼。
更讓他氣上加氣的,大徒弟聳聳肩,一臉嫌棄,好不掩飾的走了。
屋內(nèi),亓凌霄端了藥碗過去掀帳子。
“別動,不要掀開!”,紀纖云手腕實在痛,臉不能捂,急在心頭,忍著臉疼急聲制止,“不要看我……誰都不要看我!”
亓凌霄手頓了一頓,還是將帳子掀開一邊掛起來,目光溫柔的望過去,輕聲安撫,“腫一點而已,沒什么不能看。你想想看,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我可比你狼狽多了。”
蚊帳沒了,光線照進來,紀纖云頓覺生無可戀,憋氣的不去看人,冷哼,“那是你臉皮厚!”
越被擠兌,亓凌霄越是心花怒放。
對,這就是他們最好的那段日子,一直最讓他懷念的那種相處模式。
終于,又回來了。
就算是個夢,他也希望,這個夢,千萬不要醒。
笑容爬上嘴角,自顧自坐下,勺子攪著碗里的藥吹一吹,他便氣定神閑的丟出去一句,“我要是臉皮薄,恐怕墳頭草都長了好幾撥了,可見,臉皮厚好處多多。來,喝藥。藥有點苦,沒有蜜餞,找了一點桑果給你。”
紀纖云就皺了眉頭,“不用藥,你給我吃桑果就行。”
“……”,亓凌霄好笑的搖搖頭,頓了頓,還是把一勺藥吹涼送到嘴邊去,“良藥苦口,不喝藥怎么可以?”
“失血而已,是藥三分毒,藥補不如食補。”
古代的苦藥湯子可真不是蓋的,以前是裝病,藥自然都倒掉了。
若是真成了藥罐子,她絕對,還是死了算了。
天天喝苦藥,活著都沒意思。
“怕苦而已,找借口累不累?”,亓凌霄扯了扯一側(cè)嘴角,揭穿,勺子徑直送到唇邊去,毫不妥協(xié),“藥是要喝的,食補的話,雞湯一會兒就好。只要各地進貢吃食,內(nèi)務(wù)府就往府里送,每次還很多,這回好了,你回去就不用發(fā)愁那些東西怎么打發(fā)是好。”
“咕嘟”被強灌一口藥,紀纖云被苦的差點罵娘,又被說成消耗多余食材的垃圾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亓凌霄,你……你等著……嘶嘶……苦……糖……給我糖……”
一顆又一顆桑葚被塞到嘴里,她才漸漸平靜下來,大嚼特嚼嘴巴痛,倒是有了幾分細嚼慢咽的味道。
趁著小丫頭沒騰出功夫炸毛,亓凌霄明智的解釋起來,“以前你在府里,內(nèi)務(wù)府送來東西,只要看你喜歡,我就派人多要一些。久而久之,他們肯定認定我貪吃啊,根本不用知乎,每次都是送很多過來。”
“說的我很能吃一樣?!”,紀纖云氣的牙癢癢,天啦擼,她能吃多少?
要不是看著那些鮮果又稀罕又爛了可惜,她用得著大吃特吃嗎?
浪費她的牙,好不好?
“誰說你能吃了?這次回去,我會監(jiān)督你,讓你多多的吃。看看瘦的,跟你說過外邊的日子不好過,你還不信?”
“跟吃沒關(guān)系。”,為什么暴瘦下來,紀纖云心知肚明,跟吃食無關(guān)。
就算在莊子上,伙食也是很好的,她的嘴從沒虧過。
“奧,跟吃無關(guān)。”,亓凌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隨即,別有深意的看過去,“那跟什么有關(guān)?突然瘦下去,總是有原因的吧?”
這貨絕對故意的。
紀纖云心里鄙視之,她才不會讓這貨得逞。
一個白眼飛過去,她就沒好氣的道,“要不是奔著王府伙食好,你以為我會腦抽的跑去救你?”
亓凌霄也不在意,依舊笑臉,而且那笑容中有幾分痞氣,“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這是為我消得人憔悴,看來,我是自作多情嘍。為了吃,好辦,府里吃的堆成山,不怕你吃,就怕你吃的少。”
又在擠兌她,得了便宜賣乖的貨!
瞪過去一眼,她還是理智在線,避免被越繞越深,不再深究,“桑葚,快,再給我?guī)最w……苦。”
“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先把藥喝了。若是吃了一碗果子,這藥還沒喝掉,你想,外邊的人會怎么看你。小娃娃都沒你怕喝藥,他們會笑話你的。”
“人家都敢笑話我了,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不會把他們打服嗎?”,威脅她?她又不傻。
亓凌霄扶額,“抱你從皇陵出來這一路,胳膊酸的很,你看,手都抖了。喂你喝完,我才能歇著,你就可憐可憐你家夫君,行不行?”
應(yīng)景的,他特意配合著,手顫如篩糠。
看上去,尤其的假。
“……嘶……”,不是疼,是雞皮疙瘩一身。
紀纖云真是招架不了,為了身上的汗毛能安好,立即張嘴接了藥。
以前,不是沒見過這貨肉麻惡趣味。
尤其是在無人的夜里,這貨什么都說的出口。
不過,他發(fā)現(xiàn),比起曾經(jīng),割裂了那么久,而且還是隔著那么多讓他傷心的事,這貨竟然沒有尷尬不用過度,有更加肉麻的趨勢。
一口口喝著藥,漸漸的心里倒是有了一絲甜。
這貨不跟她掰扯那些過往,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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