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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寵妾 正文 第210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第二百一十章==

    晉安帝在殿中來回踱步著, 御前侍候的一眾太監們個個垂著頭, 恨不得把腦袋扎進褲襠里。

    陛下素來自制,這還是下面人第一次見他怒成這樣。

    晉安帝當然不是為了這一件事才怒成這樣,也是最近的事積多了。坐上這皇帝的位置,才知道當皇帝有多難,家事國事天下事, 事事都得找他, 這也就罷了,關鍵下面還有一眾不省心的臣子。

    他想起依舊不消停的安王和惠王世子,這連著幾件事里或多或少都有他們的影子,想起最近總往乾清宮去的那那幾個大臣, 眉心蹙了起來, 突然抬步走出大殿,幾個隨侍的太監忙低頭跟了上去。

    晉安帝回了后寢殿,此時瑤娘剛聽說前面發生的事,知道魯王和慶王打起來了,被陛下叫進宮里訓斥。

    這邊剛聽完, 就見他陰著臉進來了, 她忙迎了上去。

    也沒敢說話, 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他上炕, 她就幫他脫鞋,卻被他給拉住了,她這才想起自己懷著身子,不好意思地對他笑了笑。

    小順子上來服侍晉安帝脫鞋, 瑤娘見他似乎坐得不太舒服,就拿了個軟枕塞在他腰后面,讓他舒舒服服地半靠著,又命人奉了茶來,才讓所有人都退下。

    晉安帝喝了一盞茶,伸手抽掉腰間的軟枕,就勢半躺在那兒。

    他眉心半蹙,瑤娘也沒敢多問,湊了過去,伸出手指按了按他的額頭。見他沒拒絕,才輕輕的在他頭上輕按著。

    “你也別生氣,沒得氣壞了身子。”

    “兩個不爭氣的!”

    聽了這話,瑤娘頓時得出一個他并不是真在生魯王和慶王氣的結論,心里也松了一口氣,想必那兩個人也沒鬧出什么大事。

    如今她也算看出來了,對晉安帝來說,慶王和魯王就像是兩個總是調皮搗蛋的弟弟。可這也證明了這兩人在他心中有些地位,例如安王吳王那幾個,也沒見著陛下會動一動眉頭。

    “估計也是一時氣急之爭,只是他們是為了什么才打起來?”

    “老六素來貓憎狗厭的!”

    原來是魯王先挑的頭。

    “七弟傷勢不重吧,用不用讓太醫去看看?”

    “死不了!不說他們,朕睡一會兒。”

    晉安帝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呼吸就轉為平緩。

    瑤娘給他按摩頭的動作一直沒停下,看著他睡著了依舊緊蹙的眉心,不禁嘆了口氣。

    最近,晉安帝確實累得不輕,每天睡兩三個時辰就算是多的。

    *

    男人是肖家二爺給肖繼柔找的。

    肖二爺向來是個行動派,見妹妹從慶王府回來,就開始替妹妹打算。

    男方與他是同僚,是個鰥夫,媳婦死了多年,也沒個孩子。這次京三營大洗牌,對方剛升了把總,官銜確實不太高,但對方與肖二爺相識多年,人品性格才貌都是信得過的。

    這事只限于肖二爺和肖繼柔提了,還未開始行動。若是肖繼柔這邊不答應,和男方那邊說了,也不起什么作用,還壞了多年的交情。

    不過肖二爺套過對方的口風,對方并不介意娶個和離的女人。

    肖二爺似乎很看好這個叫做姜潮的人,在肖繼柔耳邊說了不少對方的好話,還想說動妹妹和對方相一面,不過肖繼柔一直沒答應。

    這天,肖二爺又在跟妹妹說這事,慶王突然上門了。

    其實慶王早就想來,可他的臉實在不能見人,才耽誤了幾日。不過這幾日他也不是閑著的,讓手下去查了查,查到姜潮的身上。

    這個姜潮,慶王認識,是他手下三千營里的一個把總。為人踏實努力,敢打敢拼,能到如今這個位置,全是靠自己拼來的。可他出于私心,卻看不上對方,連對方臉黑和鰥夫的身份,都讓他在心中計較了無數遍。

    肖家并沒有讓肖繼柔直接見慶王,是肖大人出面見的他。

    “不知慶王殿下這趟來所為何事?”

    慶王心里很尷尬,可再尷尬都沒有肖繼柔想改嫁這件事讓他這么慌張,他也沒有遮掩:“岳父大人,我這趟來是想求了繼柔原諒,想讓她跟我回去。”

    肖大人微微一哂,道:“慶王殿下,若是老夫沒記錯,小女已經和你和離了?”

    慶王面色狼狽,其實他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完,還有些青紫,可他已經等不及了,才會迫不及待地來肖家。

    “那些事是小婿以前糊涂,求得原諒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可還是希望岳父大人能看在小婿和繼柔夫妻一場的份上,讓小婿見見她。其實當初小婿沒想與她和離,可身犯大錯,唯恐耽誤了她的前程,才會無奈之下給她寫了休書。”

    看著這樣的慶王,肖大人嘆了一口氣:“罷,有什么事還是你們自己談吧,老夫就不從中插言了。”

    肖大人的反應讓慶王心中一喜,之后便被下人領著去了肖繼柔住的院子。

    “你來做什么?”

    “繼柔,我……”慶王猶豫地看了旁邊的肖二爺一眼,肖二爺一點都沒有想挪地方的心思,就在一旁看著。

    慶王咬了咬牙,正想說什么,肖繼柔突然說話了。

    “二哥,我方才聽下人說娘好像在找你。”

    這話一聽就是想把肖二爺支開,肖二爺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妹妹一眼,又拿虎目去瞪慶王,才一甩袖子走了。

    “我去娘那兒看看,等會兒再來找你說話。”

    等肖二爺走后,肖繼柔才看向慶王,道:“有什么事你就說吧。”

    慶王心中又悲又喜,喜得是她還顧忌怕自己有失顏面,繼柔從來是這么體貼入微,悲的是怕她已經對自己徹底死心,若不何至于多出個什么姜潮來。

    “我聽說二舅兄給你找了個男人,你……”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你是我的王妃,我……”

    “我們已經和離了!”

    “繼柔……”

    “我以為話不用跟你說得太明白,你應該能懂。我既然離開了,就沒打算再回去,你還是快走吧,別再來騷擾我了。”

    “繼柔……”

    “來人,送慶王殿下離開!”

    慶王素來不是個仗勢欺人的性子,尤其這又是在肖家,見肖繼柔那么堅決,只能一步一回頭地跟下人離開了。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她緊抿著嘴唇。

    肖二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你真把他攆走了?”

    肖繼柔沒好氣地看了自家二哥一眼,道:“不是你說讓我向前看,既然決定下的事就不要猶豫,還三天兩頭慫恿我與人相面,巴不得我趕緊嫁出去!”

    肖二爺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擔心你。”

    見肖繼柔也不說話,他又若無其事道:“既然你這么堅決,那就和姜潮見一面吧,反正你如今也不在乎他了,既然這么討厭他總是來糾纏你,不如嫁了人一了百了,徹底解決。”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不用擔心對方會不會被你連累,怕得罪個王爺什么的,姜潮是寧國公府的人。再說了,他這個人我雖然不待見,但想必也做不出什么挾嫌報復之事。”

    肖繼柔下意識就想拒絕,可看著肖二爺盯著自己的眼睛,一咬牙就答應了。

    *

    慶王出了肖家大門,就騎著馬漫無境地的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他見到路邊有家酒樓,當即下了馬入內。

    也沒要什么雅間,就在大堂里坐著喝酒。

    正值下午時分,酒樓也沒什么客人,酒樓伙計見此人打扮不一般,料想不是什么簡單人物。也不敢過多詢問,要酒便給酒,酒拿上來,人便躲去了一旁。

    慶王從下午一直喝到天黑,酒樓里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此時的他早已喝得爛醉如泥,但還是依舊往嘴里灌著酒。

    突然,一只酒盞凌空砸了過來,撞到慶王的身上,又掉落下來滾在桌上,可慶王竟是看都沒看一眼。

    “瞧瞧你這什么德行,讓你求哥哥你不愿,還不是像個孫子似的貓在這兒借酒消愁。”

    “你走開,別來煩我。”

    “你當我愿意管你,喝個酒都能遇上,這叫什么冤家路窄!”魯王嗤道。

    “滾,你滾……”

    “行,那我可真滾了,那日讓你求我你不求,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錯過這村沒這店,你可想好了。”

    “你、你能幫我?”

    *

    其實那日肖繼柔答應后就后悔了,可肖二爺根本不給她后悔的機會。

    以前沒答應的時候,天天都能見著肖二爺,答應后她幾次想說算了罷,都找不到對方人影子。

    事到臨頭,自然再是拒不得,只能先把這事先應付過去再說。

    哪怕是和離的女人,也沒有隨便見外男的,所以肖二爺安排的是借著上香之便,讓雙方互相遠遠瞧上一眼。先看能不能合眼緣,再說其他后事。

    到了這日,他特意告了假,親自護送妹妹去上香。

    普愿寺位于京郊,素來香火繁盛,也是肖家女眷經常去上香的地方。肖二爺騎著馬,肖繼柔坐在馬車中,兩人只帶了若干下人隨從便往城外去了。

    到了普愿寺,先去大殿添了香油錢,又燒了幾炷香,兩人讓寺中的僧人領著去廂房歇腳。這普愿寺經常接待前來上香的官宦之家,寺廟里的廂房既干凈又僻靜。

    將肖繼柔安置在廂房,肖二爺就往外面去了,說是看看對方來了沒。

    肖繼柔坐了下來,想喝茶時才發現寺里的僧人竟然沒給準備,便讓瓊兒去外面找茶。

    廂房里就剩她一個人,突然挨著側面的一扇窗子從外面被人打開,翻進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肖繼柔驚詫地站起來:“你來這里做什么!你怎么找來的!”

    對方也不跟她說話,就想拉著她就往外面走。肖繼柔不跟他走,用力掙扎,對方急了,一把將她抱起扛在肩頭上,就從窗子里又越了出去。

    對方腳程很快,肖繼柔只感覺一陣天翻地覆,就從寺里出來了。石板路變成了泥草地,而后地上的枯枝越來越多,她被顛得胃里上下翻騰,等被人放下后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肖繼柔還沒有這么狼狽過,瞪著對方惱道:“趙佑繼,你到底想做什么!”

    慶王眼眶下陷,其上帶著不正常的烏黑,襯著這寂靜無人的后山,平添了一種陰郁的氣息。

    “我還想問你,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沒干,倒是你突然把我擄了出來,快送我回去,若是我二哥等會回去見我不在,肯定要急死了。還有瓊兒,肯定會嚇哭了。”

    “你這趟出來就是為了上香,不是為了和野男人幽會?”

    肖繼柔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心虛,道:“你說什么呢,你快送我回去!”

    她這模樣一看就是心虛了,慶王更是妒中火燒:“你果然是出來和野男人幽會的……”

    “什么野男人不野男人的,我倆已經和離了!”

    慶王最怕的就是這句話,所以肖繼柔每次說出來,他都痛苦難當,無言以對。錯的是他,傷她的也是他,他沒臉辯駁。可他同時腦海里也想起有人對他說過的話——

    “你和六弟妹夫妻多年,定是有非同一般人的感情,她若是真想走,你當初被罰去守陵時她就走了,又何必等你這么久,還不是惦著你,不舍得你。即便她讓她不舍的人不是你,也總歸是兩個孩子,婦道人家就是這樣,心眼小,愛拈酸吃醋,你不會哄女人,還想坐享齊人之福,就等著后院里鬧出大亂子來吧……

    “男人哄女人不外乎幾條,臉皮要夠厚,心要黑嘴要甜,她喜歡聽什么你就說什么。當然這不是哥哥的經驗,你沒哥哥本事,哥哥后宅的那些女人們,哥哥一黑臉,她們就嚇得什么都依著哥哥了……不過物極必反嘛,光嚇還不成,你還要懂得她們的心……”

    “那事我不認賬,我后悔了。”早就后悔了。

    他在燕山陵衛最后悔擔憂的事,就是寫下的那封休妻書。可他其實心里也知道,他若不在京中,她是不忍心走的。

    瞧瞧,他就是這么卑鄙,表面上佯裝大方的給她休妻書讓她離開,放她自由,其實心里都算準了她走不了。所以當肖繼柔要走的時候,慶王真的慌了,他恨不得扔下一切再回到那荒無人煙的燕山,只要她還能繼續待在慶王府,還做他的慶王妃。

    肖繼柔不敢置信地看著慶王,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了,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

    “我后悔了!我要反悔!”

    慶王一面說,一面將肖繼柔拉進懷里,緊緊地抱著。他的聲音痛苦而又掙扎,呼吸急促,聲音充滿了哀求:“我后悔了!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繼柔,我不放你走,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沒臉跟你認錯,我知道造成的傷害什么都彌補不了,可我真的錯了,你別走好不好……

    “你看我們還有琰哥兒,還有珠珠。你若是走了,兩個孩子怎么辦,你難道舍得讓他們沒娘?你這些日子不在府里,琰哥兒和珠珠每次問我你上哪兒去了,我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們長大了,也都懂事了,問過兩次就不再問了,可我知道他們心里其實天天都在想你……”

    肖繼柔氣得嘴唇都打啰嗦了,使勁一把將他推開,淚珠也滾了下來:“趙佑繼,你無恥,你竟敢拿孩子……”

    一見肖繼柔哭,慶王就慌了,忙給她擦眼淚:“我沒有別的意思,再說了你舍得琰哥兒和珠珠?”

    舍不得,就是因為舍不得,她才會痛苦糾結迷茫。

    慶王小心翼翼地看她臉色,“繼柔,你給我個悔改的機會,我一定會待你好,待兩個孩子好。”

    肖繼柔深吸了一口氣,擦干眼淚,也不看他:“你先送我回去,我必須得回去了。”

    慶王的面色一下子痛苦起來,“你還是不愿意原諒我?我不放你走,你想都別想,我也不會跟你和離的。我去宗人府查過了,你那封和離書還沒送過去,你也還沒被從玉牒除名,你還是我的王妃,我不會放你走的……”

    “趙佑繼,你要干什么……唔……”

    慶王將肖繼柔抵在樹干上,近乎貪婪地吻著。他想念這個氣息已久,在燕山時,每次都想得身體發疼,想得只能用冰冷的水沖洗,才能暫且按下這股思念。

    “繼柔,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趙、佑……繼……”

    “我知道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肖繼柔好不容易喘過來氣兒,紅著臉罵道:“你不要臉,你卑鄙,你無恥……唔……”

    “我就卑鄙,我就無恥,我就下流,我就只對你一個人下流……”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陣叫喊聲,正是肖二爺的聲音。

    肖繼柔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一把將慶王推開,頭也不回就跑了。

    慶王在她身后說了什么,可她根本沒有聽清。

    *

    “你跑哪兒去了?瓊兒說你不在廂房,嚇得我們四處去找你。”一見著妹妹遠遠的走來,肖二爺幾個大步就來到妹妹身前。

    肖繼柔半垂著眼:“我想去恭房,哪知走錯了路,直到聽見你喚我,我才順著聲音找了回來。”

    肖二爺狐疑地盯著她:“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荒山野嶺的,我又不認識路,怎么敢隨便亂跑。”肖繼柔隨便找了個借口打岔,又問道:“對了,二哥,你不是說出去辦事,事辦得如何了?”

    一提這事,肖二爺的臉就陰了下來。

    “還別說,真是倒霉,姜潮出門時騎馬不小心撞到了人,對方拉著他不丟,一直糾纏著,硬是要讓他陪著去醫館看大夫,讓隨從替著都不行。方才姜家的人來說了,他今日恐怕是來不了了。”

    肖繼柔心里一跳,卻又不敢把懷疑告訴二哥,只能說:“既然來不了就來不了吧,咱們這趟出來就當做是來上香。”

    “也只能這樣了。”

    之后兩人也沒在寺里用齋飯,就離開了普愿寺。

    *

    整整一個下午,肖繼柔都心事重重的。

    晚上歇下后也睡不著,借著昏暗的燈光,睜著眼看著床頂的帳子。

    她想了很多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沒想。四周靜悄悄的,外間時不時傳來守夜丫頭睡夢中的囈語聲。

    肖繼柔翻了一個身,又翻了一個身。

    窗戶突然響了一下,在靜謐的深夜中特別清晰。因著床榻這里也看不到南窗那邊,肖繼柔也沒有多想,只當是風吹動的聲響。

    直到帳子外面出現一個明顯就是男人的身影,她才反應過來是賊人進來了。

    她被嚇得不輕,下意識就想叫人,紗帳突然被人從外面掀了開,她這才看清楚來人是誰。

    正是慶王。

    慶王一身黑衣,竟是學了那偷香竊玉的毛賊,半夜三更闖人家女兒家的閨房。

    肖繼柔直接嚇呆了,等她反應過來想攆人的時候,慶王已經來到了床榻前。

    “你是怎么進來的,這半夜三更你跑來作甚!”

    “我想你了。怎么也睡不著,就想來看看你。”

    “現在你也看見了,快走吧。”莫名的,她覺得有些怕,出言斥道。

    慶王顧左右而言他:“下午那會兒想說的話也沒說完,你若是睡不著,咱們說說話。”

    “半夜三更誰跟你說話,你快走,不走我可叫人了。”她威脅道。

    “你叫吧,把你哥你爹叫來再打我一頓。我知道你不會心疼的,這是我應得的。”

    肖繼柔急道:“你現在怎么成這樣了?怎么如此無賴!”

    當然是有人教的,不過慶王不會說。

    慶王央求道:“繼柔,你別惱,咱們就說說話,說說話。”

    “你想說什么?”

    “隨便說說什么,自打入了京后,你就不怎么愿意跟我說話了。不像以前,你總是有很多話跟我說。”

    肖繼柔嗓子被堵得難受,道:“我為什么不跟你說話,難道你不知道?”

    “是我鬼迷了心竅,做出很多讓你不開心的事。我每次想辯解,可你總是回避,我也難以啟齒。”他苦笑著看了她一眼,狠狠地搓了把臉才又道:“我知道說了你可能不信,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對她也只是憐憫……”

    肖繼柔冷笑:“是憐愛吧。”

    “你聽我說完好嗎?就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提她了。”

    肖繼柔抿著嘴,沒有說話。

    慶王繼續道:“初次我說我醉了酒,你一直不信,一直到了最后見面的那次,我才知那日她對我下了藥……”

    慶王說了很多,這也是他第一次對肖繼柔剖白了自己內心所有的一切,包括光明包括陰暗。這是哪怕肖繼柔都不知道的,也許她模模糊糊猜到過,卻不如慶王直白坦述這般來得震撼人心。

    “有時,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一條見不得光的老鼠,渾身帶著陰暗而潮濕的臭味……你是那么的好,我每次見到你,總會有一種自慚形穢感,總是下意識不由自主把自己偽裝得若無其事,偽裝得坦坦蕩蕩……

    “……說了怕你不信,我和她其實沒有幾次,若不然她也不會從外面抱來個孩子……她說得對,隔在我們中間的從來不是她,而是我的心……”

    ……

    慶王不知何時走了,肖繼柔卻躺在榻上徹夜難眠。

    *

    整整一個白日,肖繼柔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肖夫人見了,幾番欲忍,都沒人忍下。她將女兒拉進自己房里,嘆了口氣道:“自打你回來了,娘就從來沒問過你是怎么想的,知道為何嗎?”

    肖繼柔不禁看向她。

    “因為娘知道你走不了。別問娘為何知道,娘也是做了快一輩子的人婦和人母。你還小的時候,娘就和你爹說過,怕你日后會吃苦。為何?因為你爹沒納過小,所以你兩個哥哥腦子里也沒有納妾的觀念。這是在咱們家,咱們自己做主就行了。可外面不一樣,你也不一樣,你是要嫁出去的。

    “娘怕,怕你會吃苦,可再怕也沒用,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出來。娘心想,你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凡事還有家里人幫你擔著。可娘見你這些日子愁眉不展,卻又忍不住想勸勸你。

    “你沒有在真正的大宅門里生活過,自然不知那些女人心思是如何的多。如果這件事你早些給娘知道,而不是自己苦苦撐著,讓娘來解決,就無論如何也要把那女人送走。想必那時候慶王即使會有微詞,也不會拒絕,畢竟他看重你。總比任毒瘡爛著,越爛越大,卻坐視不管的強。那不是堅持,不是驕傲,不是賢良淑德,是蠢!”

    “娘,我……”

    肖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好了,知道你不愛聽,娘就不說了。”

    “娘,我不是……”

    “咱娘倆別的都不說,就來說說琰哥兒和珠珠。你也嫁入皇家多年,知道皇家的處事方式,你如今能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是仗著他愧疚你在乎你,仗著陛下對你憐憫,仗著皇后和你的交情。可要知道什么都是會被消磨干凈的,你要知道對于陛下和皇后來說,有了慶王,才會有你。沒有慶王,哪里會有你呢?

    “你不愿歸家,除了慶王,是無人會從中插手干涉。可你有沒有想過,慶王不可能永遠不娶妻,一年不娶兩年不娶,可日子長久了即使他不愿娶,上面也不會坐視不管。娶了妻后自然有新婦,新婦會有孕,會有自己的孩子,而琰哥兒和珠珠兩個作為前頭留下的嫡子嫡女,是時該如何自處?

    “娘知道,女人心里有一口氣,憋著就難出來。可怎么出氣,就講究方式了。你大概不知,你爹曾經也有個勞什子表妹,差點……不過你沒學了你娘的性子,你娘鬧歸鬧,但也沒閑著,三下兩下就把她給強塞了出去,送得遠遠的,讓她一輩子都看不到你爹!”

    肖夫人說著,杏眼往里間斜了一眼,只是肖繼柔沒看見,沉浸在紛亂的心緒中。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娘就不多說了。”

    肖繼柔點點頭,站了起來:“娘,那我回房了。”

    待她走后,才從里間走出個氣質儒雅的男人。

    “夫人,你怎么又舊事重提,還當著咱們女兒面前提,你讓我這個做爹的以后可怎么自處?”

    “你也知道羞啊,羞就對了!”

    “我當初可沒有……”

    肖夫人一瞪眼睛:“你還想有什么?不是我說,這表妹什么的最是討厭,天下沒男人了,就知道禍害表兄。我跟你說,咱家以后可不能讓那勞什子表妹出沒。”

    “好好好,你說什么都是對的。”

    頓了頓,肖大人嘆了口氣,道:“也不知柔兒是否能想明白。”

    “我女兒可隨了我,從來不是個蠢人。真像鐵牛說的那樣再找一個,再找一個能不娶妻不納妾,還不是自尋煩惱。還不如就掐著手里這個,就憑著之前的事,保準他一輩子服服帖帖。”

    肖大人拿眼睛去看她:“原來你就是這么把我掐了一輩子的?”

    “難道你不樂意給我掐?”

    “我怎么會不樂意,我最是樂意給你掐了……”

    “你個老不羞的!”

    作者有話要說:  見評論里有小仙女總是提之前慶王不喜歡琰哥兒的事,還是忍不住想解釋一句。

    從文里表現來看,慶王是寵愛珠珠的,對幾個孩子也好(例如下馬車的時候,慶王都是自己將兩個孩子抱下車,扛著珠珠騎大馬,陪琰哥兒玩,還例如慶王這次回來,并沒有提到琰哥兒對他不待見。例如肖繼柔從沒有心理描述慶王對琰哥兒的不待見,還例如白蓮花親口說過慶王只喜歡琰哥兒,從來不喜歡她的兒子,甚至沒有抱過他)

    琰哥兒的沉默是出自自己的敏感,這種敏感大部分來自白蓮花,以及對娘的擔憂。因為他已經開始懂事了。

    ~

    而親們之所以會得出慶王不喜琰哥兒的結論,是來自上輩子的悲劇,以及這輩子那次琰哥兒和瑄哥兒打架,慶王的心理活動。可前提要知道,慶王之所以會那種心理活動,有著小時候的陰影,以及當時魯王賤兮兮地挑釁和得瑟,觸動了慶王心里最陰暗的東西,再加上琰哥兒輸了。

    他渴望有一個強壯,可以打敗任何人,不像他自己的兒子,但不至于說是不喜琰哥兒。人在情緒波動比較大的時候,想法或許會過激,會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例如有時候人特別討厭那個人,恨不得讓對方死,可這就是他真實的想法嗎,恐怕未必。還例如面面總想著有一天能中個大獎,天天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但真有那一日,面面也干不出這種事啊,天生就閑不下來。

    ~~~~

    肯定會有親說,可為什么上輩子的悲劇造成了,說白了慶王還是個大渣渣。

    慶王的渣,面面從來不反對,可別忘了文中也寫過上輩子珠珠死后,肖繼柔就對他徹底死心了,從文中肖繼柔一直表現的來看,她是有自己堅持和自尊,不屑去討好爭寵,而總是坐視著不管,不努力,不去看,抵觸。

    肖夫人說的對啊,什么東西是消磨不干凈的呢?這句話可以用在很多地方。

    ~~~

    所以說了這么多,生活需要智慧,而人還是要有個積極的態度,發現問題解決問題。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也別猶豫。

    ↑以上言論是根據文中背景設定而來,不代表作者本人三觀,所以千萬別說作者**癌。

    再加一段,珠珠落水,慶王包庇,他確實做錯了。可他的包庇是基于珠珠沒有出事,出事和沒有出事,人的心態會是兩種。而慶王明擺著很怕肖繼柔在白蓮花的事上與他爭執,爭吵,已經成為下意識心理上的一種回避,才會欲蓋彌彰的掩耳盜鈴。所以他當時在面對珠珠和肖繼柔,很心虛,心虛的大家都看出來了。

    ~~

    作話耽誤了更新時間,求不打。這一章慘絕人寰的肥,怕你們說拖在慶王兩口子身上,索性一章解決,求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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