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的事情,最終并沒有驚動元春。在賈蓉發(fā)了名帖、賈母也寫信詢問后,史湘云的夫家擔(dān)心事情鬧大,卻很快屈服下來。將做下這件事的族人逐出宗族,任由賈家發(fā)落。
最終,賈蓉尋了此人以前做的錯事,讓京兆府判了個流放,發(fā)配粵海充軍。至于他以后會不會像史湘云的夫君一樣在粵海病逝,那就無從得知了。
賈寶玉得知這結(jié)果后,雖然還覺得有些不解氣,卻終究不再像先前氣憤了。
而且,經(jīng)過這件事,他更明白了若沒有權(quán)勢或力量,連為身邊的人討個公道都做不了。因此在讀書和修行時,都比以前要用心了很多。
這種現(xiàn)象,自然被賈寶玉身邊的人察覺。賈母知道之后,雖然仍舊為史湘云的事情傷心,卻終究欣慰了一些,知道賈寶玉終于長大了。
就這樣,史湘云和賈蕓等人回到京城時,這件事已塵埃落定。得知自己的嫁妝被退了回來,丈夫家的人也不再讓自己進(jìn)門。史湘云既沒有娘家可回,又深感無顏見人,悲傷之下,在城外一處庵堂出了家。連以前的熟人,都不愿再相見。
最終,還是賈母發(fā)了話,又有黛玉、妙玉、惜春等人勸解,史湘云才從城外走出,和妙玉一起在櫳翠庵中修行。
惜春經(jīng)過這件事,更堅定了出家修行的念頭,幾次和尤氏、賈蓉提起。只是,兩人擔(dān)心史湘云出家之后,惜春就隨著出家,可能會讓一些人產(chǎn)生不好的聯(lián)想,影響寧國府的名聲。因此一直壓著,讓惜春明年再說。
紛紛擾擾之中,眨眼已到了年底。因為這一年發(fā)生了許多事情,眼看新年將至,賈蓉在給族人分發(fā)禮物的同時,又獎勵起今年有功人員。
賈蕓因為一直以來辦事勤勤懇懇,又為史湘云的事情在外奔波數(shù)千里。被賈蓉賞了新鑄造的銀幣兩千元,還允諾將林小紅的身契發(fā)還,讓兩人擇日成婚。
賈蕓得了這賞賜,頓時高興地不知要說什么才好。他和林小紅雖然兩情相悅,卻一直在暗地里。此時被賈蓉過了明路,以后就沒有什么顧忌了。
林小紅那邊得知這件事后,同樣欣喜不已。黛玉出嫁之時,她之所以沒有同紫鵑、雪雁一同做陪嫁,為的就是要留在這邊和賈蕓一起。如今得償所愿,當(dāng)即就和父母一起去謝恩。
林之孝夫婦是賈蓉亡妻秦氏留下的人,在賈蓉娶了薛寶琴做繼室后,他們夫妻在寧國府的地位,頓時就變得有些尷尬。好在賈蓉念舊,又見林之孝夫婦一直勤勤懇懇,不但對兩人一如往常,甚至在這些日子經(jīng)常夸贊他們。讓府里有些躁動的人心,重新安定下來。
不過,即使如此,林之孝夫婦心中仍舊隱隱有著擔(dān)憂。這次見自己女兒不但被賈蓉發(fā)還身契成了良民,還和賈蓉看重的賈家子弟成了婚事。讓兩人終于安下心來,對賈蓉更是忠心。
賈蓉見到林之孝夫婦和林小紅一起過來,勉勵之后,又賞賜下一些財物,讓林之孝夫婦好好準(zhǔn)備,為賈蕓和林小紅完婚。
林之孝夫婦只有林小紅一個女兒,這些年林小紅年齡大了之后,沒少為她的婚事操心。眼看賈蕓和林小紅的年齡都已不小,兩家在商量之后,當(dāng)即就忙著辦喜事。打算在忙完年節(jié),就為兩人成婚。
只是事有不巧,就在兩家準(zhǔn)備辦喜事時,新年過去不久,一直臥病在床的賈母,就在正月里過世了。賈蕓雖然是出了五服的族人,卻終究不便在這時辦喜事,至少也要等過了百天、榮國府出了熱孝再說。
賈母這時離世,讓榮國府眾人自然傷心不已。總算這時候榮國府內(nèi)部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在賈寶玉的操辦下,眾人雖然傷心,卻仍舊將葬禮辦得井井有條,沒有絲毫忙亂。
而且,因為已經(jīng)將將籍貫遷到京城,賈代善的墳?zāi)挂策w移過來。賈母離世之后,賈赦、賈政等人也不用再扶靈南下,直接葬在京城。
崇正帝因為元春產(chǎn)子,近來對榮國府很是優(yōu)容。得知賈母離世之后,思慮之下,特旨讓賈母仍舊以國公夫人之禮下葬,和賈代善葬在一起。
榮國府得了這旨意,雖然悲傷不減,卻多了一層振奮。賈母能夠以國公夫人之禮下葬,不但代表著她死后所受哀榮,這里面還隱隱暗示著,榮國府以后復(fù)爵的可能。
因此,榮國府眾人在得到這旨意后,不但又向賈蓉借了銀子將賈母的葬禮好生操辦一番,還在出殯時找了許多勛貴故舊前來,聲勢著實不小。
只是,這種聲勢,在賈蓉看來,卻有些虛張聲勢的味道。自從義忠郡王變亂之后,京中勛貴,少了一半還多。尤其是以往領(lǐng)頭的南安郡王、北靜郡王幾家,如今不是被圈禁,便是被貶為庶人——
可以說,如今的京城勛貴,不但不能和文官抗衡,甚至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惹來打壓。崇正帝或許是察覺到這一點,才對榮國府多有寬容,讓其他惴惴不安的勛貴,慢慢安下心來。
“看來,以后皇帝可能會扶持勛貴,平衡文官勢力。”
心中隱隱猜出了崇正帝的想法,賈蓉卻并沒有乘著這股東風(fēng)讓賈家興盛起來的意思。
自從賈敬、賈赦、賈政那一代開始,賈家便開始由武職轉(zhuǎn)向武職。如今幾十年下來,賈家不但沒有多少子弟學(xué)習(xí)武藝,就是軍中關(guān)系,也被王子騰給接手了。
經(jīng)過去年的一場變亂,再加上王子騰的離世,賈家在軍中的關(guān)系幾乎一點不剩。即使崇正帝扶持勛貴,賈家這樣在軍中沒勢力的也撈不到多少好處,反不如用心科舉,轉(zhuǎn)為詩禮之家。
這是賈蓉和賈寶玉對賈家以后的規(guī)劃,也是這幾十年來賈家一直所奉行的。尤其是前些日子,賈蓉在自己修行多年的基礎(chǔ)上研究出夢中傳道之法,對于這條道路,已經(jīng)更自信了——
他相信,在賈寶玉等人考取進(jìn)士后,賈家的未來一定會更興盛。自己也有可能,從中獲得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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