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面對王友群的坦誠,徐德康點點頭道:“既然公司都已經(jīng)賣掉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中圓,或者晉涵,他們給你開的條件是什么嗎?”
見他一臉復(fù)雜的神色,徐德康又笑道:“放心。我不會生氣的。”
“其實我都不在乎了。無論這件事背后是中圓也好,是晉涵也罷,無非就是生意而已。晉涵開價比中圓高,我就賣給他們。就這么簡單而已。”
王友群抿了抿嘴唇道:“徐總,中圓確實給我開過一些條件”
“嗯?”徐德康立刻豎起了耳朵。
幾十年的人生經(jīng)歷,他自以為學(xué)會的一個真理,就是每個人的忠誠都是有價格的。
沒有背叛,無非是籌碼還不夠多而已。
但是他曾經(jīng)如此的信任王友群,他很想知道,王友群的忠誠,值多少錢?
“厲菲曾經(jīng)承諾過我,只要完成了收購,會給我德康公司20的股份分紅,還會保證200萬的年薪,讓我繼續(xù)領(lǐng)導(dǎo)德康公司。”
“他們不會吞并德康,而是會作為一個子公司來經(jīng)營。”
徐德康挑眉心算了一下,點點頭道:“是不低了。20的分紅,一年起碼上千萬。還有200萬的年薪”
“沒幾年,你的身家就能過億了”
“但是我沒答應(yīng)!”王友群也補充了一句。
徐德康一滯,皺眉看著他:“事到如今,沒必要安慰我了。”
“徐總,這是真的。”王友群道:“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已經(jīng)沒有再騙你的必要了。”
“只不過有件事情我從來都沒對你提起過。”
“什么事情?”
王友群的神色越發(fā)復(fù)雜起來,而后是苦笑,接著才說道:“厲菲他斷言只要散布一些謠言,你對我的信任,其實不堪一擊”
“其實公司里的這些流言蜚語,徐總你不太清楚,但我是接觸業(yè)務(wù)一線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竟然沒有去阻止”
徐德康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
伴隨著臉頰的抽搐,他想要把那份懊悔從自己的心中驅(qū)趕出去。
但是他做不到
信任的缺失,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
正如他因為一個簡單的謠言就徹底否定了王友群多年的忠誠勤奮一般,王友群也同樣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對自己這個老板心存嫌隙。
裂痕一直都存在,只不過被粉飾了。
區(qū)別只在于,在什么時候,由什么樣的力量,把裂痕挖出來
放大,鑿斷!
徐德康終于意識到了
這一切跟中圓地產(chǎn)和晉涵集團都沒有關(guān)系,只因為他自己!
而王友群
正是因為他放棄了信任,才讓這些謠言在公司里愈演愈烈,最后變成了一股洪流
徐德康和王友群相互對視著,凝望著。
此時此刻,兩個人的心中都生出了另外一個想法
如果他們兩個人之間能夠真正相互信任,真正通力合作。
那么,中圓地產(chǎn)的制裁真的會那么順利嗎?
德康公司會不會更具備抗壓能力?會不會尋找到其他的出路?
會不會就不至于淪落到要賣公司這個地步呢?
一切都只能是如果了。
從餐廳里出來之后,王友群叫了個代駕開車,然后朝著自己的家中趕去。
雖然跟徐德康在一定程度上已經(jīng)開誠布公了,但兩個人的心情并沒有好起來。
相反,那種深深的遺憾一直都縈繞在他們的心頭
半路上,手機忽然響了。
是厲菲打過來的。
只不過這個電話打來的時間,讓王友群忽然有了一絲明悟!
現(xiàn)在是晚上9點多,應(yīng)該吃完了晚飯,又不至于已經(jīng)入睡了
厲菲在盡量的照顧著他的感受,換句話說,禮賢下士,三顧茅廬?
畢竟之前給他的承諾,是讓他繼續(xù)帶領(lǐng)德康公司的。
然而
現(xiàn)在的情況很尷尬啊!
王友群按下了接聽鍵。
“王總”厲菲的聲音顯得有些迫不及待。卻不知道是刻意控制成這樣的,還是自然流露。
到現(xiàn)在為止,王友群也對所謂“人情世故”,又有了更多一層的了解。
既然厲菲能夠完全準確的判斷清楚徐德康的為人,那么自己的為人呢?
是不是其實也一直在厲菲的掌控之中?
“王總不知道徐總,有沒有新的想法了?關(guān)于價格方面”
厲菲問的很緩,深怕刺激到王友群。
畢竟他也不知道,徐德康會跟王友群有怎樣的交流?
“厲總!”王友群笑應(yīng)道:“徐總他已經(jīng)決定出售公司了。”
“嗯?”厲菲顯得很開心,直接應(yīng)道:“那就好。希望我們以后也能夠通力合作。”
然而王友群的一句話,卻把他瞬間就正懵逼了!
“公司已經(jīng)賣掉了,今天下午,就在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合同就已經(jīng)簽好了”
“你說什么?”厲菲難以置信的驚道。
他頓了頓,急迫的問道:“是哪家公司?”
“晉涵集團。”王友群應(yīng)道:“我之前不就告訴過你么?齊慧川一直都在跟徐總接觸。”
厲菲的口氣沉了下來:“是多少價格?”
“9個億!100的股份!”
“乓”
王友群聽見對面?zhèn)鱽肀釉宜榈穆曇簟?br />
中圓地產(chǎn)集團為了能夠順利收購德康公司,可是苦心折騰將近半年的時間了!
不僅僅如此,為了制裁,中圓地產(chǎn)本身也蒙受了巨大的損失
如果事情順利,這些當(dāng)然都是做生意合理的成本。
可是現(xiàn)在卻被晉涵集團半路搶走了勝利的果實,叫厲菲怎么能不憤怒?
而且還是這么便宜的價格
掛斷了電話之后,厲菲的表情在一瞬間就恢復(fù)了平靜,然后對身邊的一個中年人問道:“不是說晉涵集團的那個齊慧川沒本事談下來么?”
“人家現(xiàn)在連合同都簽好了!才9個億!”
中年人登時一驚,連忙應(yīng)道:“我馬上問一下。”
說著,他就摸出手機,準備打給自己在德康公司的釘子
厲菲卻擺手道:“不用了。木已成舟,多說無益。”
“那”中年人皺眉道:“我們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忍氣吞聲?”
盡管自己的老板阻止了,但他還在一邊說話,一邊發(fā)著短信詢問。
沒一會,短信回了過來。
中年人忙道:“厲總,好像是晉涵集團的董事長陳晉親自出面跟徐德康談了。”
“今天他到了德康公司兩次。第一次沒一會就走了,第二次呆的比較久”
厲菲聞言,蹙眉道:“看來,這個陳晉的野心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哇。”
“本來還以為他忙著應(yīng)付那幾家開發(fā)商,不會這么快就著手到中介公司這一塊。現(xiàn)在看來,他很自信吶!”
中年人詫異道:“難道他對自己能吃下海東大道的地皮這么有把握?”
“難說。”厲菲靠在椅子上,思考起來。
中年人安安靜靜的,不敢打擾。
半晌,厲菲才道:“阿蕭,你有把握能應(yīng)付他嗎?”
“從他在東江市的表現(xiàn)來看,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而且這一次能短時間內(nèi)吃下德康公司,手段絕對不一般吶!”
阿蕭全名叫做蕭競,是中圓地產(chǎn)集團旗下,中圓地產(chǎn)中介公司的總經(jīng)理。而且他負責(zé)的,還是最為重要的東海分公司。
換句話說,他是集團內(nèi)部除了老總厲菲之外,分量最重的人了。
對于德康公司的一連串制裁和手段,實際上都出自他的謀劃。就連厲菲對王友群禮賢下士的姿態(tài),也是蕭競央求厲菲配合的。
此刻聽見老板這么問起來,蕭競微微一滯,隨后便認真道:“厲總,放心吧!本來德康公司就不行了。他買去也不過是個空殼子。”
“東海市,可沒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闖!”
厲菲滿意的點點頭,算是放下心來。
東海市很重要這沒錯,但是如果跟整個蘇云省相比起來的話,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現(xiàn)在所有的數(shù)據(jù),都顯示接下來的行情會有一波爆發(fā),所以厲菲本人的精力,也就要往其他方面轉(zhuǎn)移了。
多年的全省布局,終于到了應(yīng)該收獲的時候
馬虎不得!
另外對于蕭競,他也是非常有信心的。這是跟著他從香江一路打拼出來的老人了,自然會有分寸。
念及此,厲菲也就不再多去想因為被晉涵集團橫插一手而遭受的損失了。
做生意就是這樣,不可能所有的計劃或者項目,都保證能夠賺錢。為了這種事情糾結(jié),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我明天就要到蘇云省會江寧市去,東海的事情,都交給你了。”
言罷,厲菲起身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而蕭競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卻沒有離開,而是打起了電話來。
老板不追究,可不意味著自己就可以不在意啊!
邀標的事情,一般人不知道,他卻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晉涵集團這么做,讓他非常的不滿
既然有不滿,可就需要表達了!
2011年5月29號。
對于東海市的大多數(shù)人來說,這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子了。恰逢周日,天氣也不錯,單身族們選擇了睡到日上三竿,體會難得的清閑。
而也有很多人選擇了拖家?guī)Э诘模綎|海市的周邊自駕游。如果不嫌累的話,早上出發(fā)的早一些,可以感到東江市逛一逛聽濤湖,吃幾口醋魚和東坡肉,入夜再趕回東海市。
總體來說,陽光明媚的周日,帶給這座城市絕大多數(shù)人的心情都不錯。
然而一則財經(jīng)新聞的播報,卻讓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有些看不懂了
“剛剛進駐本市的晉涵集團,已經(jīng)與本市第二大的中介公司德康公司簽訂了收購合同,將收購德康公司100的股份。”
“晉涵集團是一家集房地產(chǎn)開發(fā)、建筑以及銷售于一體的綜合性企業(yè)。這次收購卻進入了他們原本并不擅長的房地產(chǎn)中介行業(yè)。”
“關(guān)于晉涵集團為什么進入陌生領(lǐng)域的具體原因尚不知曉,本臺記者正在積極與晉涵集團進行聯(lián)系”
薛放看著電視里播放的新聞,皺起了眉頭。
而坐在他邊上的稻葉清見反而詫異道:“你們東海市的新聞媒體都不做調(diào)查就報道了嗎?”
“晉涵集團旗下的晉房網(wǎng),不就是一家網(wǎng)絡(luò)化的中介公司嗎?更別提陳晉還收購了東江市的天坤公司。這也叫陌生領(lǐng)域?”
“陳晉他本人就是中介公司的出身吶!”
薛放有些不耐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裝設(shè)弄鬼罷了,緊張什么?”
“陳晉手頭沒有錢,那兩個地塊他玩不轉(zhuǎn),當(dāng)然只能去玩他的老本行了。”
“薛總,你可能不知道。”稻葉清見認真道:“我反而覺得,陳晉這一步走得很扎實!”
“喔?這話怎么說?”薛放問道。
稻葉清見解釋道:“我剛剛上網(wǎng)查詢了一下,這家德康公司,在東海市排名第二,有差不多200家門店。”
“而陳晉的晉房網(wǎng)現(xiàn)在已經(jīng)漸漸走上正軌了。只要把晉房網(wǎng)的業(yè)務(wù)和德康公司一對接,立刻就能在東海市穩(wěn)住陣腳。”
“這就是一個天塌下來都賺錢的生意吶我覺得陳晉現(xiàn)在并不急了。他是想做長線的安排”
“可你我都知道,陳晉在東江市的長線安排,都完成了哪些事情”
聽稻葉清見這么一說,薛放有點被點醒了。
他不由得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只不過深究之下,薛放有些不解道:“可是在東海市,陳晉缺乏做長線安排的土壤!”
“在東江市,他的成功是依托于萬策公司的,同時也是依托于當(dāng)時的吳家。”
“可這里是東海市!就算梅”
薛放猛然想起眼前的是稻葉清見,強行改口道:“就算他有這些套路,也沒有施展的可能性。”
“東海市的敏感,你不懂!”
稻葉清見對他的話卻有些不以為然。
薛放想當(dāng)然的把他單純看作是一個外國商人了,卻不知道,稻葉清見其實對華夏有非常深刻的研究。
當(dāng)然也就明白,東海市作為一個直轄市,比一般省份還要高半級的行政規(guī)格,自然有無數(shù)雙眼睛都盯著這里
沒有了方方面面的庇護,陳晉確實很難辦成什么事情。
稻葉清見算是勉強被薛放說服了。可他總覺得陳晉的這個動作中,透露著詭異
“對了。”薛放開口問道:“你們追加投資的事情,怎么樣了?”
“只有一百個億的話,可玩不轉(zhuǎn)吶?”
稻葉清見有些不悅道:“薛總,我們公司總部的情況,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
“還需要一些時間。”
“可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沒有時間!”薛放惱道:“今天已經(jīng)29號了!再過兩天,第三季度的招拍就開始了!”
“我只問你一句話,兩天之內(nèi),能不能有新的資金到位?”
稻葉清見沉默了片刻,訕訕的應(yīng)道:“抱歉,我目前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真他么的麻煩。”薛放吐槽了一句。
作為他本人來說,其實是不愿意跟和國人合作的。可這是父親的意思,也確實符合目前的情況,所以他只能執(zhí)行。
可田旺公司的內(nèi)部顯然也不是那么單純的。
同一個時間,陳晉也在焦急的等待著!
盡管向銀行貸款這種事情,以晉涵集團在東海市的能量,再加上長期以來的良好聲譽,由祁旭光去辦,幾乎是不可能出現(xiàn)問題的。
但是現(xiàn)在
德康公司已經(jīng)買下來了。再有兩天就到了招拍的日子了。
他缺的,就只有資金而已了!
然而一直等到了臨近中午,祁旭光那邊依然還沒有傳回消息了。
跟今天是不是周末無關(guān)!這種規(guī)模的貸款,休息日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只不過這一次的貸款額度巨大,而且也不只是一家銀行,所以效率上勢必是要慢一些的
就在陳晉有些按奈不住,想要親自殺回東江市的時候,祁旭光的電話終于來了!
“陳總”他的聲音透露著隱隱的激動。
陳晉也懶得客套了,直接問道:“多少額度?”
“500個億!”祁旭光鄭重其事的答道:“而且蔡總他”
“我就知道!”陳晉沒好氣的笑道:“說吧。”
祁旭光嘿嘿一笑道:“蔡總的意思,是千墅集團也追加300個億的資金到東海市。”
“要多少份額?”陳晉敏感的問道。
“不多,20!”
“確實是不多”陳晉狐疑道:“可是千墅集團,哪來的這300個億?”
“額”祁旭光一時語塞,隨后才道:“蔡總把楚南省南部的好些項目工程,都轉(zhuǎn)讓出去了。”
“這筆錢,是硬生生籌出來的。”
這本來是好事,說明蔡鴻飛對自己的信任已經(jīng)大到?jīng)]有極限了。寧愿變賣自己的項目,也要搭上自己開往東海的大船。
可是自己真的能夠乘風(fēng)破浪嗎?
陳晉忽然覺得肩膀上的壓力倍增!
一直以來,他都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的十分灑脫和自信。為的,就是讓所有人都有一根主心骨。
可是一個黃冕是這樣,一個蔡鴻飛又是這樣
陳晉承載著多少壓力,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
但是,至少玩轉(zhuǎn)東海市的第一筆成本已經(jīng)有了!
集團內(nèi)部的200個億流動資金,加上貸款的500個億,以及千墅集團砸鍋賣鐵弄來的300個億!
整整1000個億!
這就是陳晉現(xiàn)在手中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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