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就在多爾袞說完話以后,話音還未完全落地,從后殿卻忽然傳出一陣驚慌失措的叫聲,多年征戰(zhàn)生涯,使得殿上的八旗貴族們都是極度神經(jīng)質(zhì),紛紛瞪著眼睛看過去。
“誰!”
“誰藏在那兒,快出來!”
這個時候,董鄂碩怔怔站在那兒沒有說話,并不是他還在意外多爾袞會讓自己去講和,方才的叫聲,他分明聽出這聲音有些熟悉。
多鐸性子急躁,當(dāng)先走過去揭開后殿的紅色卷簾,卻是見到兩個女孩子,一個穿著得體的貴族服侍,大約只有九歲,一個則穿著下人裝束,應(yīng)該有十幾歲。
“你們是什么人,沒大沒小躲在這,成什么樣子?”多鐸不懂憐香惜玉,慍怒之下,揮出沙包大的拳頭就要教訓(xùn)教訓(xùn)這兩個不知上下尊卑的小丫頭片子。
“叔叔,你不認(rèn)識我啦!”
九歲的丫頭與另一個抱在一起,顯得很害怕,多鐸聞言眉頭一皺,這句話還是讓他停住了已經(jīng)揮到半空的拳頭。
“宛...宛如?”
“叔叔是我真的是我,是我宛如,這是娜木鐘!”小丫頭拍拍胸口,看著面色不可置信的多鐸,也是松了口氣。
原來這是董鄂碩的女兒,董鄂部的小格格,今年才九歲,一直都很喜歡漢文化,自己還給自己起了個漢人名字,叫做董宛如。
董宛如口中的娜木鐘,是科爾沁蒙古人,自幼便到建州董鄂部來侍奉她,兩人早成了極好的朋友,主仆關(guān)系已經(jīng)非常淡。
多爾袞看著這個有些可愛的侄女,卻是怎么都輕松不起來。
董宛如雖然是董鄂氏之女,是地地道道的女真人,但從小就和漢人女子一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自己縫制漢衣去穿,她與侍女蘇茉兒一同習(xí)漢文,日夜背誦唐詩宋詞,就連名字都是用董宛如比較多。
這些再加上他父親內(nèi)大臣董鄂碩曾與明廷指派的王世忠有所來往,多爾袞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有所聯(lián)系。
“豫親王,這是你的小侄女啊!倍醮T顧不得再吃驚,趕緊上前把多鐸的手拉下來,責(zé)備的朝董鄂說道:
“你怎么來了,不是叫你去找福臨去玩嗎?”
“且,有什么好玩的!倍鹑缙擦似沧,“若不是能入宮里來,我才懶得去找那福臨哩,他不喜歡漢文化,無趣的很!”
聽這話,殿上站著的多爾袞眼神又是一緊,暗中起了殺心。
“叔叔們在與大汗議事,一個小孩子偷聽個什么勁,再說你聽得懂嗎?”多鐸放下敵意,笑著說道,其實(shí)他也挺喜歡自己董鄂氏這個小侄女的。
“娜木鐘,你怎么不好好看著點(diǎn)兒?”
面對多鐸的質(zhì)問,只是個奴才的娜木鐘怎么敢頂嘴,為難的道,“豫親王饒命,格格要去哪兒,哪里會聽奴才的話!”
“行了,這不是娜木鐘的錯。”濟(jì)爾哈朗勸道,聽了他的話,多鐸也明白,便不再多說。
這個時候,董宛如忽然說話了。
“聽得懂當(dāng)然聽得懂,攝政王要派父親去找大明議和!”
如今的董宛如還不是后世韃清那個孝獻(xiàn)皇后,說話也是毫無忌諱,自不知道自己這一句話使得其余人均是心驚肉跳。
攝政王、福臨、大明,這些鮮明的自然這些日王公大臣們都是極力避開不談,被一個九歲的小丫頭說出來,不少人都是感覺大事不好。
“大汗息怒,臣女還小,什么都不懂,臣回去定當(dāng)嚴(yán)加管教!倍醮T連忙拉著董宛如跪下來。
“呵呵,沒事,童言無忌嘛!倍酄栃栃α藥茁,毫不在意似的揮手道,“你先下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今日就與巴顏啟程去寧遠(yuǎn)吧。”
“如今寧遠(yuǎn)已經(jīng)被明國奪了回去,路上要小心!
“臣謝大汗關(guān)心!倍醮T連聲應(yīng)是,拉著董宛如走出來以后急匆匆向府內(nèi)去走,神色慌張,“你今日可闖了大禍,早叫你安生些,平日少弄那些漢人的東西,你就是不聽!
“攝政叔叔是不是生氣啦?”董宛如還不明白,但卻有些一絲危機(jī)意識,娜木鐘意識到闖禍了,卻是識趣的一句話都沒說。
“豈止是生氣,我們董鄂部只怕都要大難臨頭了,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去跟著愛新覺羅家搞什么立國!”
董鄂碩現(xiàn)在是一萬個后悔,他拉著董宛如回到府內(nèi),直接就安排人立即送她出城。
“巴顏現(xiàn)在還沒到,等他到了就晚了,現(xiàn)在多爾袞還需要我去議和,你與娜木鐘趕緊出城,切記,出了盛京以后要換上漢人的衣服,到廣寧就沒事了!
“我不走!我走了那爹怎么辦,這禍?zhǔn)率桥畠宏J出來的,女兒就要去承擔(dān)!”現(xiàn)在的董宛如,就連稱呼都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漢話。
“你個傻丫頭,這不是你闖出來的禍,就算沒今日這回事兒,多爾袞勢必也要拿我們董鄂部下手,快走吧,娜木鐘,格格就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護(hù)好宛如的安全!”
這是董鄂碩第一次肯定董宛如自己起的這個漢語名字,后者聽到以后更是從馬車?yán)锱艹鰜砼c他抱在了一起。
“爹,宛如不想走......”
“老爺放心,娜木鐘一定誓死保衛(wèi)格格!”娜木鐘的話有些顫抖。
“別哭了,快走吧,到關(guān)內(nèi)去投大明,這關(guān)外要亂了。”董鄂碩嘆口氣,狠心一將馬鞭抽到馬屁股上。
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董鄂碩眼眶有些濕潤。
......
“你說什么,宛如走了,離開盛京了?”聽見蘇茉兒的悄悄話,福臨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shí)。
蘇茉兒點(diǎn)點(diǎn)頭,“嗯,是真的,聽說多爾袞正在滿城搜捕呢,豫親王已經(jīng)親自帶人去追了,就是不知道跑不跑得掉!”
布木布泰也嘆了口氣,“算了吧,你倆注定是有緣無分,留在盛京,宛如一定要與董鄂部陪葬,去了關(guān)內(nèi),大明的皇帝卻不一定為難她這個九歲的小女孩!
“我兒要記住,大明與大清不一樣,他們雖然與我們有刻骨的仇恨,卻不會像我們一樣,連女兒和孩子都不放過。”
“可,可是母后,我以后要怎么再見到宛如啊,皇兒喜歡宛如,真的,第一次見到就喜歡上了!”福臨有些恍然若失,看著宛如最喜歡的那首漢人詩詞,惆悵不已。
布木布泰無法回答,半晌才是輕嘆口氣,“這次入關(guān),對宛如也不知是福是禍,希望她和娜木鐘能平安入關(guān)吧!
在福臨看來,自己的童年全都被多爾袞給毀了,全部都是痛苦的回憶,就連唯一希望的時常與宛如見面,如今也已經(jīng)成了不可能的事。
這些都怪多爾袞!
福臨攥緊拳頭,滿腦子都是對這個人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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