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呯！”
“呯！”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寂到令人凍結靈魂的蒼穹之上突然響起了爆裂的聲音。
數不清的長劍落在地上，全部崩碎成片片。
這其中，有龍長老的劍，有玄云子的劍，有九勝道人的劍，還有其他諸多元嬰長老或金丹長老的劍……
他們的劍……
都碎了！
鑄劍峰崩落，塵埃散盡，整片大地只剩下一片一片，蒼茫無盡。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看到大地，而是全部看著蒼穹之上，踏空漂浮，眼神望著遠方的杜明。
還有失魂落魄，面如死灰塵，全身上下仿佛抽干了所有力量的長空真人。
陰謀詭計固然好的。
算計也算計得極好的。
但是，這些又有什么用？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在你自己無法想象的存在面前，這一切東西就宛如紙片一樣，隨手一撕便撕成了碎片。
紫霄掌教努力撐著身體，一點點地站了起來，盡管天地中已經沒有任何劍氣與威壓，但是他仍舊吐了口血。
他死死看著杜明。
這一切的一切與之前羽化仙門時候萬般相似。
紫陽道人，萬鬼門籌劃了近千年，萬分精密，甚至連自己都覺得無法破解的局，竟然在最后的關頭，這個年輕人站了出來一一全部給破了……
而現在，當他覺得一切已經無力抵擋，自己即將身死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又站了出來，兩劍破掉了全部。
兩劍！
每一劍看似乎普通，但實際上卻玄妙無比，玄之又玄。
“到底發生了什么！”玄云子咳嗽了一聲來到紫霄掌教面前，瞳孔中盡是茫然。
他懂劍！
他對劍萬分的癡迷，同時精通各種各樣的劍術，他本以為自己劍術已經絕對是大成的存在了。
但是現在他卻發現完全看不懂杜明的那兩劍。
沒有任何威勢，沒有力量，輕飄飄地誰都覺得那兩劍不可能對任何人造成傷害……
但是，卻完全壓制住了長空真人，不但壓制，而且看長空真人的模樣，似乎已經接近癲狂。
到底那兩劍是什么意思？
作為下方的看客他知道自己并沒有看懂。
完全沒有看懂。
“他并沒有做什么，而是他手中的劍……”紫霄掌教仰望虛空“帝品神劍完全不是那把劍的對手，與其說這是人與人之間的戰斗，倒不如說是劍與劍之間的戰斗。”
“劍與劍之間的戰斗？”
“嗯，對，金丹之間境的人不管怎么努力，不管怎么埋伏，都打不過元嬰之境的，這是絕對硬實力上的差距，如果，天機子前輩手中的劍是帝品之上的話，那么……長空道人完全不可能是對手，而且，沒有任何的勝算，這是一場完全不對等的一戰。”九勝道人也點點頭，看向虛空的時候只有無盡的狂熱，除了狂熱外，他已經毫無任何表情了。
“是，對先祖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甚至他看起來毫不費吹灰之力便讓長空真人敗了……”龍長老下意識地再次跪了下去，毫無任何理由，這是對先祖的一種尊敬。
遠方大殿之上……
老人此刻只是駭然地看著杜明，那一絲震動經久不息。
“師叔，他們……”冷峻青年以及其他數十個器宗弟子躲在大殿里正用忐忑不安的眼神看著他們師叔，長膺真人。
“結束了，結束了，沒想到，沒想到這么快……這么的，玄妙……”長膺真人長長嘆了口氣，他無法形容他用意識看到的一幕，這一幕，就算活了如此多年，見識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也的感覺到萬分震動。
恐怖如斯，端得如此的恐怖如斯！
“怎么了？是輸是贏？長空師尊他……羽化仙劍是否已經……”
“羽化仙劍出世，甚至連那傳說中的神劍也出世了，但……完全不堪一擊……”長膺真人再次長長一嘆閉上眼睛。
此刻，他只能用不堪一擊這四個字來形容他的心情。
一切，仿佛夢幻。
一切都看起來異常的匪夷所思，甚至無法用常理來推斷。
就算如長膺真人一般的如此修為，他也感知不到杜明手中的漆黑，甚至還未開鋒的劍到底是什么品級。
明明他曾經觸碰過，這只是一個非常普通凡品之劍而已……
明明沒有任何波瀾，沒有任何戾氣，甚至普普通通的凡品劍而已。
為何如此的……
莫非……
“不堪一擊……”所有人再次看著他，眼神同樣的震驚。
“是的，鎮壓了，不管是羽化邪劍還是剛出世帝品神劍，都被天機子兩劍給鎮壓了……不用比了，完全不用比了。”
龍傲天，天機子？
這幾千年時間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到底經歷了什么？
為什么現在的你，已經令人完全琢磨不透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或者說，你，已經觸碰到了傳說中的合體之境中境嗎？
合體境中境，方寸無敵！
“鎮壓……”
此刻冷峻青年聽聞這兩個字也是分外駭然。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天機子前輩時候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天機子前輩是淡淡的，偶爾會露出幾分親切的笑容，全身上下普普通通，絲毫沒有任何的波瀾。
他一直知道杜明很強，也聽說過杜明的一些事跡，所以他一直很恭敬。
但是，他從未來想到有如此之強，強到如此離譜的地步。
以一人之力，鎮壓了長空師尊，紫霄掌教？
而且，都是握著帝品神劍與羽化仙劍的可怕存在？
這……
到底是什么……
倒抽一口涼氣……
萬里外的棲霞鎮。
龍老頭先是一陣駭然，隨后瞇著眼睛看著器宗的方向，最后搖搖頭。
“龍管家，你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有一些宵小欲對天機子道友不利，但這些不知死活的宵小已然被鎮壓了而已……”
“哦……”
……………………………………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器宗的這片冰冷的蒼穹。
但此時蒼穹之下，從未覺得冷意的長空真人覺得異常冰冷，宛如此刻的血液全部凝固住了一般。
他從未想到過自己會有這么一天。
他對面的杜明依舊平靜看著他，全身纏繞著帝品神劍的氣息。
“我不明白，為什么你明明被我的劍光所斬碎，你為何又能再重合過來？”
“我說，這一切只是幻覺，你信嗎？因為幻覺，所以你的劍氣從來都沒有觸碰到過我……更不用說是斬碎我了。”杜明看著長空道人搖搖頭。
他自然不知道在他抬劍的剎那，劍靈已經控制著黑暗的力量已然侵入他的身體了。
不但侵入他的身體，甚至騷擾著他的意識，更是短暫性地將他拉進了鬼域。
所以，他所看到的杜明被斬得四分五裂然后從虛空中出來的一切情景都是幻覺。
都不是實際存在的錯覺。
杜明只是輕輕地用他的劍觸碰著的長空道人的劍身。
只有這一點是真的。
“我苦苦布下的局，竟然如此破滅了，毀了，呵呵……”
“每天晚上，我都會掌控著這些金丹長老，釋放金丹長老劍中的戾氣，煞氣，讓他們的煞氣凝聚至羽化仙劍，讓這羽化仙劍化為比從前更為邪的絕代邪劍……利用完了以后，再掌控他們的肉身來祭劍！”
“我本以為掌控羽化邪劍，便是掌控了紫霄，掌控了紫霄，便能利用他令這帝品神劍出世，最終我可憑借此劍天下無敵。”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我，也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絕望最殘忍的事情是什么嗎？就是讓你看到希望，然后，卻又親手將這份希望殘忍地扼斷，狠狠將人推如深淵……”
“你明明在紫霄握著邪劍時候，就能阻止他，明明可以讓一切從源頭破滅的。”
“但是，你沒有，你只是看著，冷眼旁觀，宛如看一群小丑表演一樣看著，笑著，心中指不定覺得我們很滑稽，是不是！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長空道人的突然很瘋狂地指責著杜明。
“我們在你眼中，就如同玩偶一樣，是不是？你現在一定很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吧？真是惡趣味！”
“你覺得我會向你求饒，向你跪下，然后，你再如同一個救世主一樣，假惺惺地原諒我，讓我感恩戴德嗎？”
“不可能！今日，我卻是要讓你失算了！哈哈，今日，我讓你失望了！”
當說出這句話以后，猛地，長空道人突然全身凝起了一層巨大的能量，緊接著，這股能量膨脹膨脹……
看到這一幕，杜明瞬間便踏空遠離。
“轟！”
他要自爆了！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朝你低頭，你，休想！”
膨脹的長空道人在虛空中大吼，已然瘋狂，又似乎找到了勝算！
“轟！”
整個器宗再度顫抖震動了起來，源源不斷的元嬰力量在整個蒼穹中震蕩，如水一般的波紋一波一波地展開，甚至沖擊著這個世界……
“轟！”
又一陣爆炸聲再度響起，震蕩著所有的風雪，所有的一切。
此起彼伏……
下方的人全部撐開防御結界，結界破碎，但是沒有人受傷。
杜明也沒有。
在波紋即將波及到杜明的時候，那帝品神劍突然擋在了杜明面前，擋下了一切沖擊，然后宛如拍馬屁一般繼續繞著杜明旋轉。
雪，漸漸停了。
月亮慢慢地掛在了高空之上散發著幽冷的寒光。
“為什么，明明，我傷不了他，為什么，你還要……保他，我才是，你的主人……啊！”
爆炸的余波中，傳來長空真人不甘心的聲音。
聲音傳遍了所有人耳里，看起來萬分的悲涼。
“……”
長空真人的自爆是杜明根本想不到的。
他真想不到長空道人竟然會如此不要命地自爆了，為了這所謂的面子，竟拋棄了自己的苦苦修煉的修為走向了死路。
杜明突然感覺有點委屈。
事實上，他真的沒有看小丑的意思，他真沒有……
畢竟，當時的劍靈還在沉睡而他自保都是問題，所以怎么可能去阻止紫霄？
一個先天七重境去打元嬰境？
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杜明還想好好活著好不好？
但是，現在一切都沒有用了，這個誤會，他只能背著。
當一切終結以后，杜明漸漸地降落了下來，朝紫霄掌教走去。
“多謝前輩救我……”紫霄掌教跪在了杜明面前，形容萬分恭敬。
“多謝前輩……”
“多謝先祖……”
隨著紫霄掌教跪下后，龍長老與玄云子都跪了下來。
“起來吧，不必如此……我說了，道友相稱，你們怎么又忘了？”
“是，是。”
“紫霄掌教，你這把劍內藏滿了煞氣與邪氣吧？”
“回道友的話確實如此，我沒想到羽化仙劍竟是一把絕世邪兵，今后，我會將他折斷，不會再用了。”
“不，以后不在是邪劍了。”
“嗯？”紫霄抬頭，卻發現杜明伸出手，緊接著，他感受到震動的羽化仙劍里，出現了一絲絲的氣息，隨后，氣息逐漸變淡，變淡……
他是在，驅除我劍中的邪氣？
紫霄掌教瞪大眼睛。
這是什么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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