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度的行程雖然隱秘,可卻也瞞不住有心之人。
而這個(gè)有心之人,便是永和商號(hào)賈家的家主賈道存。
揚(yáng)州城內(nèi)的一家客棧內(nèi),錢度驚訝的看著客房門前的賈道存,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
“這么說,你就是永和商號(hào)賈家的賈道存?”
“正是小人!”賈道存臉上掛著笑容,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
“小人知錢指揮使昨日到達(dá)揚(yáng)州,故而今日特在望春樓設(shè)宴,為錢指揮使接風(fēng)洗塵!
錢度后背驚起一層冷汗,要知道,自己的行程除卻幾個(gè)跟隨而來的心腹侍衛(wèi)之外,并無外人得知,賈道存怎么就知道了呢?
眼睛帶著一絲寒光,錢度盯著賈道存問道:“你是如何得知本官的行程的?”
賈道存卻好似沒有瞧見錢度眼神中的殺意一般,依舊笑瞇瞇的回道:“回錢指揮使的話,在揚(yáng)州城內(nèi),沒有任何一個(gè)人、一件事能瞞得住小人的眼睛和耳朵!
似乎也怕徹底惹怒錢度,賈道存解釋道:“不過錢指揮使放心,小人并未在您身邊安插眼線,只是運(yùn)河的碼頭上有小人的耳目而已!
“昨日錢指揮使剛剛踏上岸,小人在碼頭上的眼線便已經(jīng)知道了!”
如此解釋,錢度心中方才安心一些。同時(shí),又心驚賈道存在揚(yáng)州城內(nèi)的勢(shì)力之大,要超出自己想象許多。
“這賈道存尋本官到底所為何事?”心中如是想著,錢度口上便回道:“既然賈先生盛情邀約,那本官就卻之不恭了!”
“小人已經(jīng)命人在客棧外備好車馬,錢指揮使您請(qǐng)!”賈道存說著,便引錢度出哦了客棧,而后乘坐一輛豪華馬車來到了望春樓。
望春樓上,酒菜早已備下。
酒是窖藏上百年的極品好酒,菜也是難得一見的山珍海味,而盛放飯菜酒水的壺、杯、碗、碟,無一不是金銀玉器。
錢度雖然早就聽聞了揚(yáng)州鹽商的豪富,可之前也就是聽聞而已,心中并不以為然。
可今日一見,卻著實(shí)讓見多識(shí)廣的錢度大開眼界。
無他,因?yàn)榻袢者@酒席竟然比皇帝的宴席還要奢侈。
可也只是心中的剎那一驚而已,很快,錢度臉上便恢復(fù)了淡定從容。
可就是眼神中那一剎那的震驚,恰好被賈道存捕捉到了。
賈道存臉上掛著淡笑,說道:“錢指揮使請(qǐng)!”
“只是一些粗茶淡飯,錢指揮使勿要嫌棄才是!”
聞言,錢度眼神饒有深意的盯了賈道存一下,嘆道:“如果賈先生的這桌酒席是粗茶淡飯的話,那本官以前吃的,可就是豬食了!”
“錢指揮使說笑了!”賈道存干笑一聲,“錢指揮使請(qǐng)!”
錢度落座,拿起桌上的白玉酒杯,將里面的酒水灌入口中細(xì)細(xì)的品味。
綿甜醇香,回味無窮,是極其難得的佳釀。
放下酒杯,錢度眼神直視賈道存,問道:“賈先生,不知現(xiàn)在可否道明來意?究竟有何事要尋本官?”
賈道存說道:“自然是想請(qǐng)錢指揮使救小人及其余鹽商一命!”
“呵呵!”錢度冷笑一聲,說道:“賈先生,你是在跟本官開玩笑嘛?”
“錢指揮使說笑了!”賈道存正色道,“如果錢指揮使能夠答應(yīng)出手相助我等,小人明日便奉上五十萬兩白銀!”
錢度絲毫不為之所動(dòng),譏笑道:“五十萬兩,賈先生真是好大的手筆。只怕,本官明日要是收了賈先生的錢財(cái),后日就要被圣上問斬了!
“賈先生的銀子,可是燙手的很吶!”
錢度的語氣很平淡。
但就是這份平淡,讓賈道存失去了之前的淡定從容,急忙一把跪倒在地上,哀求道:“還請(qǐng)錢指揮使救命,只要錢指揮使能夠救小人一名,無論錢指揮使有何吩咐,小人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現(xiàn)在才有了點(diǎn)求人的樣子!”錢度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聲音淡淡道:“賈先生,你說呢?”
“錢大人所言極是!”賈道存面色蒼白,干笑一聲說道:“方才是小人孟浪了!”
“小人特意備了一份薄禮,還請(qǐng)錢大人笑納!”說著,跪在地上的賈道存便拍了兩掌。
就見十名年芳二八、環(huán)肥燕瘦的女子從后面走了出來。
看著從后面出來的十名女子,錢度的眼睛連眨都未眨一下,一直盯著這些女子一動(dòng)不動(dòng)。
跪在地上的賈道存不敢起來,賠笑著說道:“這十名女子,都是小人這些年命人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揚(yáng)州瘦馬,只要錢大人喜歡,可以隨時(shí)帶走!”
“錢大人,只怕您有所不知,這十名瘦馬,以前可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子。”
“哦?”錢度來了興趣,看了賈道存一眼,便又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這十名瘦馬身上,眼睛轉(zhuǎn)動(dòng)了幾下。
賈道存見錢度對(duì)這十名瘦馬很是滿意,便繼續(xù)解釋道:“這十名瘦馬,其出身最低者,之前家中也是出過四品官員的。而出身最高者,乃是那名名叫張瓊雪的女子!”
說著,賈道存便指著站在中央位置,身穿粉色云蘿裙,頭插一支白玉釵、身材玲瓏、瓊鼻玉面的女子。
“這個(gè)張瓊雪的來歷可是與別的女子不同?”順著賈道存的指引,錢度看向了張瓊雪,仔細(xì)打量了一下,眼神中說不出的滿意,于是便問道。
“自然與別的女子不同!”賈道存解釋道:“錢大人只怕不知道,這張瓊雪可是前護(hù)國公的嫡親孫女。只因先帝登基之初,護(hù)國公犯了事,這張瓊雪流被充入教坊司,后來被小人買來了!
“原來如此!”錢度這才恍然大悟。
而后,錢度又道:“這個(gè)張瓊雪不錯(cuò),本官很是喜歡,以后這十名女子就跟著本官了!”
“還不趕快多謝錢大人?”見錢度同意接受這批禮物,賈道存急忙喝道。
“謝過錢大人!”十女道了一聲謝,便被賈道存又喝退出去。
“只是……”十名女子退下之后,錢度又盯著賈道存說道:“賈先生,你不會(huì)以為只是這十名女子,就能讓本官為你出頭吧?”
“自然不是!”賈道存干笑一聲回道,心里卻大罵錢度的貪得無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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