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酒會,無疑是正式談判的前哨,是洛浦諾夫給眾人一個反應(yīng)的時間。
再過兩個小時,談判才會正式開始。
法蘭西銀行總經(jīng)理雨果端起酒杯,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臉上戴著一個老花鏡,模樣約六十余歲的金發(fā)老人。
老人名叫溫斯頓,身份與雨果一般,是英格蘭銀行的總經(jīng)理。
似乎感受到了雨果的目光,溫斯頓抬頭看了雨果一眼,而后微笑著遙遙舉杯,抿了一口,便來到一個僻靜的房間。
不一會兒的功夫,房門被人從外面吱吱呀呀的打開。
“溫斯頓閣下!”來人喊了一聲。
不用回頭,溫斯頓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直接問道:“法蘭西看中了哪個礦區(qū)?”
來人,也就是雨果來到溫斯頓對面坐下,說道:“烏拉爾山中部的鐵礦。”
“鐵礦?”溫斯頓皺了下眉頭。
要知道,烏拉山中部的那處礦區(qū)的鐵礦石的儲量極其豐富,在整個歐洲都是有名的鐵礦石產(chǎn)區(qū)。
顯然,溫斯頓不想讓法蘭西單獨吞下這處鐵礦,眼睛一斜,笑道:“正好,我們英格蘭銀行也看中了烏拉爾山中部的鐵礦。”
溫斯頓的意思很明顯,要與法蘭西銀行在烏拉爾山中部礦區(qū)上展開競爭。
溫斯頓這么說,雨果絲毫不感覺到意外。
在雨果看來,英吉利的人都是攪屎棍屬性,他們的政府如此,銀行也是如此。
雨果并沒有生氣,而是微微一笑的說道:“既然溫斯頓閣下這么說的話,我們法蘭西銀行也會參與到烏拉爾山南部銅礦和庫次巴斯地區(qū)煤礦的競爭之中。”
見雨果這么說,溫斯頓如同一頭剛剛睡醒的雄獅一般,瞇著眼睛直盯著雨果看。
雨果絲毫不以為意,繼續(xù)笑道:“閣下是什么打算我很清楚,就好像閣下清楚我的打算一般。
如果閣下在其中搗亂的話,那么我敢保證,英格蘭銀行參與進來的項目中,法蘭西銀行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雨果很清楚,烏拉爾山中部地區(qū)的鐵礦對于英吉利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們根本就不會收購。
關(guān)鍵是英吉利并不缺鐵礦石。
英吉利的殖民地遍布全球,其中澳大利亞是全球最大的露天鐵礦所在地,并且品質(zhì)極其優(yōu)秀,他們根本就犯不著花費重金收購烏拉爾山中部的鐵礦。
相反,法蘭西在海外的殖民地雖然也不少,可論起礦產(chǎn)資源的分布,就遠遠不及英吉利的殖民地了。
再加上,法蘭西國內(nèi),也就只有卡爾薩斯和洛林兩個東部地區(qū)盛產(chǎn)煤、鐵。至于產(chǎn)量,雖然能保證法蘭西的需求,可也只是現(xiàn)在而已。
一旦發(fā)生大戰(zhàn),法蘭西在鐵礦石上肯定捉襟見肘,所以對于烏拉爾山中部的鐵礦石,雨果是勢在必得。
相反,英吉利不缺鐵礦石,可在銅礦石上,就有些稀缺了,所以雨果便以此為威脅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雨果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要不你好我好大家好,要不然大家都別想好過。
溫斯頓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在雨果說完之后,眉頭開始輕輕皺起。
作為攪屎棍國家土生土長的貴族,溫斯頓這位英吉利金融行業(yè)的代言人,自然要為英吉利的利益考慮。
遲疑了好久,溫斯頓終于點了點頭,說道:“英格拉銀行可以不參與烏拉爾山中部鐵礦的收購,可閣下如何保證在烏拉爾山南部的銅礦上,法蘭西銀行不做手腳?”
溫斯頓這話并非無的放矢。
按照之前洛浦諾夫話里的意思,此次貸款的第一個抵押就是烏拉爾山中部的鐵礦。
萬一法蘭西銀行在獲得了烏拉爾山中部鐵礦的開采權(quán)之后出爾反爾,那溫斯頓可就欲哭無淚了。
雨果也知道溫斯頓的擔(dān)憂所在,所以在溫斯頓發(fā)問之后笑道:“我可以代表法蘭西銀行和閣下簽署一份備忘錄,一旦我出爾反爾,法蘭西銀行愿意分潤烏拉爾山綜管部鐵礦的一半給英格蘭銀行。
當(dāng)然,該出多少錢,英格蘭銀行還是要出的!”
最后一句,明顯就是一句玩笑。
溫斯頓低頭沉思了片刻,再次抬頭看向雨果,說道:“可以!”
就是如此,雨果和溫斯頓的寥寥數(shù)語,便決定了羅斯國兩大礦區(qū)的歸屬。
至于庫次巴斯地區(qū)的煤礦,不是英格蘭銀行和法蘭西銀行不感興趣。實在是英、法兩國吃肉,總的給自己的小弟喝湯不是?
很明顯,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庫次巴斯地區(qū)的煤礦就要歸屬給歐洲其他國家共同開采了。
至于西西伯利亞的木材?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就是一項給猶太人銀行準備的賠本生意。
在溫斯頓和雨果商議如何瓜分利益之時,大摩西也在同其他猶太銀行家商議此次收購西西伯利亞木材開采權(quán)的問題。
作為猶太人在金融行業(yè)中的佼佼者,大摩西此次被勒索的金額無疑也是眾人中最多的一位。
至于其他猶太銀行,也或多或少都被洛浦諾夫勒索了一些。
雖然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可明顯眾人心里也感受到了十分的憋屈。
都說弱國無外交,作為一個連自己國家都沒有的民族,自然連基本的話語權(quán)都沒有了。
即便有再多的財富,在連基本話語權(quán)都沒有的情況下,在別人眼中,自然也就成了一塊予取予奪的肥肉了。
誰不眼饞?
“如果咱們此次答應(yīng)了羅斯國的全部要求,只怕其他國家到時候有樣學(xué)樣,那可就糟糕了!”面對自己的族人,大摩西不無擔(dān)憂的說道。
“可又能怎么呢?咱們連自己的國家都沒有!”另一位猶太銀行家同樣心有戚戚,臉色十分的難看。
這位猶太銀行家這次將要掏出的錢也是不少。
雖然沒有大摩西的三十萬金法郎夸張,但也有二十萬金法郎。
其余幾位銀行家臉上同樣晦暗不明。
羅斯國這次好像是逮著猶太人不放,這幾位加起來,就要支援不少于一百萬金法郎的貸款。
誰都知道這個貸款是怎么回事。
如法蘭西銀行、英格蘭銀行這般,自然不用擔(dān)心羅斯國不兌現(xiàn)他們的承諾。
可這些銀行家卻不得不擔(dān)心。
注定失敗的投資,他們不擔(dān)心才怪呢。
“要不,咱們還是用這些錢直接購買羅斯國的戰(zhàn)爭債券得了!”另外一位同意猶太人出身的銀行家建議道:“投資西西伯利亞的木材,鐵定是一樁虧本的買賣。可戰(zhàn)爭債券還有可能收回成本的。”
這些年來,羅斯國對外戰(zhàn)爭一直都是勝多敗少,但因為羅斯國的國家信譽有問題,再加上財政緊張,這才導(dǎo)致了現(xiàn)在沒有人愿意購買戰(zhàn)爭債券的現(xiàn)象發(fā)生。
如果換做是英、法兩國發(fā)布戰(zhàn)爭債券,只怕早就被人搶購一空了,哪還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向歐洲各國銀行貸款的事情呢?
聽了眾人的建議,大摩西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怎么做,還不都是要向羅斯國送錢?”
確實,無論他們采用哪種方法要給羅斯國一百萬金法郎貸款的事情是怎么都逃脫不掉的。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能挽回咱們的損失!”關(guān)于這次羅斯國大借款的事情,大摩西心中思考了好久,還別說,真讓他想出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眾人看向大摩西,想從他口中得知到底怎么才能挽回損失。
大摩西看了下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輕聲說道:“現(xiàn)在人多眼雜,咱們還是回去之后再說也不遲。
不過,我希望諸位在今天的會議上,一定要向羅斯國多爭取一些西西伯利亞的木材資源。”
對于大摩西的話,眾人深信不疑。
身為歐洲最頂尖財團摩西兄弟銀行的掌舵人,大摩西同時也是猶太人族群的領(lǐng)袖之一,沒有道理去欺騙他們這些族人。
要不然,他也無法在猶太人族群中立足了。
更關(guān)鍵的是,大摩西的信譽一向不錯,從未做過什么對不起族人的事情,所以,眾人才壓下心中的疑惑,等待接下來的貸款大會召開。
其實,雖然羅斯國外交大臣洛浦諾夫邀請的只是歐洲最頂尖的銀行家參加此次會議,可說到底,這些銀行家所代表的,并不只是一家銀行的利益。
就拿前來參加會議的法蘭西銀行總經(jīng)理雨果來說,他代表的是整個法蘭西銀行體系的利益。
英格蘭銀行同樣如此。
至于大摩西等人,代表的自然是所有猶太人的利益,不過整個利益上明顯要加一個引號。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
眾人以雨果、溫斯頓、洛浦諾夫三人為首,依次走進了會議室。
羅斯人似乎天生就不會拐彎抹角,說話很是直接。
眾人剛一落座,洛浦諾夫直接開門見山道:“諸位可都想明白了想要哪個礦區(qū)了嗎?”
說著話的時候,洛浦諾夫眼睛在眾人之間不斷掃視。
見無人回答,洛浦諾夫并不覺得尷尬,直接進入正題,說道:“位于烏拉爾山中部的鐵礦,是目前我國排名第二的鐵礦石產(chǎn)地,儲量高達三億噸以上。
用一百五十萬金法郎獲取那里二十年的采礦權(quán),不知哪位有意愿?”
坐在洛浦諾夫?qū)γ娴姆ㄌm西銀行總經(jīng)理雨果掃視了一眼眾人,見有一名來自意大利的銀行家躍躍欲試,輕皺了下眉頭。
咳嗽一下,雨果想要提醒那名來自意大利的銀行家,法蘭西銀行已經(jīng)瞧上了位于烏拉爾山中部的鐵礦。
可那名銀行家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直接開口對洛浦諾夫說道:“尊敬的洛浦諾夫閣下,我們威尼斯商業(yè)銀行愿意用一百五十萬金法郎的價格買下烏拉爾山中部鐵礦二十年的開采權(quán)。”
見這名意大利的銀行家竟然不顧自己的臉色,直接向洛浦諾夫開口,雨果的眉頭皺的更加的深了。
同時,雨果也將這名銀行家的樣貌牢牢記在腦海中,心中說道:“這該死的意大利佬,等會議結(jié)束,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旁,英格蘭銀行總經(jīng)理溫斯頓玩味的看著雨果,看他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可雨果好似沒有瞧見溫斯頓的目光一般,眼神老神在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還有沒有人愿意再加價!”洛浦諾夫看了雨果一眼,又掃視著眾人問道。
只是,雨果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自然旁人也不會開口加價。
一百五十萬金法郎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即便是如同法蘭西銀行、英格蘭銀行這樣歐洲最頂尖的銀行,一時間也拿出這么多的錢。
這倒不是說他們銀行沒有這么多錢,可流動資金實在有限,如果他們突然調(diào)撥一百五十萬金法郎給羅斯國,短時間內(nèi)銀行肯定會面臨資金緊張的局面。
所以,為了避免以后資金方面的緊張,他們通常都是聯(lián)合國內(nèi)規(guī)模相對大一些的銀行一同出資收購。
這樣一來,一可以緩解資金壓力,二自然是為了給其他國內(nèi)的銀行分一杯羹。
總不能你法蘭西英格蘭銀行大塊吃肉,不讓下面的小兄弟喝口湯吧。如果真的發(fā)生這種情況,那肯定要扯皮一段時間。
通常來說,遇到這種情況,政府一般不會出面干預(yù),讓國內(nèi)的銀行自行解決。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喝不上湯的銀行便會背后使壞,惡意調(diào)取上面銀行的現(xiàn)金,使得他們的資金更加的緊張,以至于最后不得不拍板妥協(xié)。
可威尼斯商業(yè)銀行怎么會有那么多流動資金呢?
雨果心中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威尼斯商業(yè)銀行雖然也是歐洲頂級銀行之一,可在規(guī)模上,無疑要比法蘭西銀行小上一截。
一百五十萬金法郎,法蘭西銀行還要再聯(lián)合其他銀行,才能一同拿出這么多現(xiàn)金。
可威尼斯商業(yè)銀行又怎么突然能拿出這么多現(xiàn)金呢?
威尼斯商業(yè)銀行的背后,到底是誰在支持?
是不是英吉利?
想到這里,雨果斜眼看向一旁的英格蘭銀行總經(jīng)理溫斯頓。
可看到溫斯頓眼神中的玩味,雨果又暗自搖了搖頭。
因為溫斯頓此時的反應(yīng),分明就是一副局外人看笑話的模樣。
“那到底是誰呢?”雨果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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