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趙宸烽輕蔑一笑,“高麗只是一個彈丸小國,論及土地和人口,連現(xiàn)在的遼東都不如,你以為高麗現(xiàn)在會因此和大周翻臉?那可就真是太天真了。
要知道,前幾年被征服的天竺的國土面積可是相當于大周一半的國土面積,而人口更是相當于大周的七成。
就是這么一個龐大的國家,還不是被大周給征服了,更何況區(qū)區(qū)一個高麗呢!”
“可那不一樣!”趙曇反駁道,“天竺雖然無論人口還是國土面積都很龐大,可以前到底是英夷的殖民地,長久以來被英夷統(tǒng)治,民資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了反抗精神。
而高麗則不然,高麗雖然是大周的藩屬國,可到底是一個主權國家,其官府依舊能夠自由的執(zhí)行自己的權力。”
“說你一葉障目你還不信!”趙宸烽譏笑道,“老夫問你,相較于遼東,是高麗的土地面積大還是遼東的面積大?”
“自然是遼東!”
“那人口呢?”
“移民之后,現(xiàn)在遼東人口已經(jīng)超過千萬,而高麗國只有不到三百萬國民,自然是遼東的人口多。”
“那無論人口還是土地面積,遼東就能壓倒整個高麗,而遼東在整個大周所有行省的實力排行中,無論是經(jīng)濟還是農(nóng)業(yè)、教育、軍事等各個方面,連前十都排不到,你說陛下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連遼東都不如的高麗國,而放棄錦衣衛(wèi)這個利器嗎?”
“我明白了!”趙曇有些垂頭喪氣,“我現(xiàn)在就去通知張、李、馮幾位將軍,取消之前的計劃。”
“不用取消,按原計劃行事就可!”不料,趙宸烽卻突然開口阻止,說道:“咱們只需再在上面加一些火柴,將火勢點旺就行!”
趙曇有些困惑,“老爺您之前不是說朝廷根本就不將高麗國放在眼中嗎,怎么這會兒又改變主意了呢?”
“老夫自始至終都未曾改變過主意!”趙宸烽說道,“只是之前你們的計劃有些太過小打小鬧,即便高麗國向朝廷申訴,朝廷也不會放在心中。
索性,這次咱們就將這件事情給鬧大,讓朝廷不得不出面收拾殘局,這樣咱們才能扳倒錦衣衛(wèi),以后才可以徹底高枕無憂!”
“什么辦法?”趙曇急忙問道。
趙宸烽氣定神閑道:“老夫聽說高麗國君有意將義州劃給二王子作為封地,而二王子聽說之后連年都未過就來到了義州查看那里的山川地貌。
如果這個時候,高麗國的二王子突然在義州死亡,而且就死在錦衣衛(wèi)密探的眼前,你說到時候高麗國君會如何做?”
趙曇道:“我也曾聽說這個二王子是高麗國君最喜歡的兒子,如果二王子突然死在義州,高麗國君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即便高麗國的官府發(fā)現(xiàn)了此事牽連到了錦衣衛(wèi),可按照老爺之前所言,高麗國君不見得有膽子向我大周朝廷申訴,而且即便申訴了,也不見得朝廷會重視啊!”
“老夫之前所言,是在小打小鬧的基礎之上。因為如果只是小打小鬧,沒有一舉扳倒錦衣衛(wèi)的可能性,朝中諸公根本就不會動手的。
可如果此事真的鬧大,到時候根本就不用咱們兄弟出面,朝中有很多早就看錦衣衛(wèi)不順眼的大臣會落井下石的。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就由不得朝廷不重視了。而咱們遼東,也能因此逃出生天……”
趙宸烽的計策不可謂不歹毒,這些年來,錦衣衛(wèi)干過的抄家滅口的事情不勝枚舉,朝中看錦衣衛(wèi)不順眼的大臣也不在少數(shù)。
一旦事情到了那種地步,即便天子想要為錦衣遮掩,只怕也遮掩不住了。因為從這幾年的國策上來看,天子越來越重視法制的建設。錦衣衛(wèi)的這把利劍的權柄也受到了很大的約束,現(xiàn)在只有辦案權,至于審判權早已移交給了三法司。
而如果這期間,再查出了一些錦衣衛(wèi)上下的不法行為,只怕錦衣衛(wèi)指揮使韓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原因很簡單,錦衣衛(wèi)辦的所有事情雖然都是直接授意于天子,可其中很多事情并見不得光。
也就是說,一旦三法司展開對錦衣衛(wèi)的調(diào)查,錦衣衛(wèi)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員要牽連其中,根本就經(jīng)不起調(diào)查、審訊。
這正是趙宸烽的高明之處,想明白這些,趙曇?guī)酌x開趙府,急匆匆出城又尋張、李馮幾位衛(wèi)指揮使商議此事。
經(jīng)過一番細致的討論,很快具體的方案就被制定出來……
大年初二這天上午,韓笑正欲前往城外的軍營,不想一名錦衣衛(wèi)密探匆匆趕來,在韓笑耳邊低聲說了好一陣。
聽過之后,韓笑的眼睛不由瞇起幾分,對手下一名錦衣衛(wèi)千戶吩咐道:“你現(xiàn)在就拿著趙指揮使的令牌前往城外的軍營調(diào)查一番,本官另有要事,要離開自在州幾天。”
說完,就將除夕那天趙宸烽送給自己的令牌扔到這名千戶手中,不待千戶回答,韓笑就匆忙上馬,帶著幾名錦衣校尉向城外揚長而去……
“大人,就是這個方向!”傍晚時分,韓笑已經(jīng)帶人來到了九連城外的鴨綠江岸邊。在附近探索了一番,上午報信的錦衣衛(wèi)密探指著一行腳印對韓笑說道,“大人,沿著這行腳印渡過鴨綠江,很快咱們就能尋到那些人的行蹤!”
看了眼暗淡的天色,韓笑說道:“現(xiàn)在天色已晚,即便渡過鴨綠江,只怕今晚也將一無所獲。咱們還是趕到九連城內(nèi)好生歇息一晚,待明天天一亮再渡江追趕不急!”
說完,韓笑調(diào)轉(zhuǎn)馬頭,轉(zhuǎn)身向九連城而去……
九連城雖然相對繁茂,可到底只是一座小城,城中居民統(tǒng)共也就三千多人口左右。而供應客商歇息的旅館、客棧,也都在一條街上,不用半個時辰就能逛完。
因為大雪封路的緣故,很多來往高麗的客棧大多選擇在九連城內(nèi)暫歇,等待雪開化之后再行趕路。
再加上過年的緣故,九連城的客棧客商很慢,足足尋了一個多時辰,韓笑等人才在就連城內(nèi)尋到一家有空房的客棧,今晚才算是不用露宿街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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