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一飛對兒子説過,當年他從師傅學武時候的一件事。
有一天有位老人來找師傅,原來是師傅插隊時結識的一位好友。這位好友也是身懷武功,但因為那個年代的原因沒有顯露。后來因為和師傅交好,在師傅偷偷練武時指diǎn過師傅。
白露一飛隱約聽到了一些兩人的談話,因為涉及到白露一飛,所以他忍不住努力偷聽。
那是師傅在問好友,讓好友看看白露一飛怎么樣。老人説差了先天精氣,否則能更上一層。什么是先天精氣?老人説就是赤子德精,受之父母天地陰陽,先天而得非后天形成。每個人都是,但都因破身而失先天精氣,而漏體之身。
因此白露一飛在失敗后認為只有尋找到知道先天精氣的人,才是真正的隱世高手,才能從他們那里學到真正的武術。為此,白露一飛還特意交代白夢振國不要那么早交女朋友,要保持童子之身。
其實老人説的是赤子不是童子,其出處是《道德經》:“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
嬰兒筋骨柔弱,但兩只xiǎo拳頭卻能握得很緊,還能無欲而堅,整天號哭嗓子不嘶啞。皆因先天精氣醇厚的緣故。
白露一飛不是在旁邊聽到的,他是在另一邊練功偷聽的,所以聽得不是很清楚。等過了那么多年想起來,按照理解大家都説是童子身所以認為是不近女色的童子。
白夢振國遺傳了白露一飛喜歡武術的愛好,也以父親為榮,所以做到了不交女朋友。
這就是白夢振國來這里的原因,他是來拜師的。
“我覺得師傅不會收你為徒的。”胡想一刀説得很直白,xiǎo孩子嘛有什么説什么。
“為什么?”
“因為如果他想收的話今天就不會那么早就,他就會問你。我就是這樣,他為了收我等我鍛煉完后就問我。因為他看出我是無漏之體,如果你也是無漏之體師傅就會問你。他不問你,説明你不是無漏之體。”
“我是童子這身啊?”白夢振國説。
胡李天軍是過來人,馬上想明白了可能的關鍵。他問白夢振國,有沒有過因夢而遺漏?
結果白夢振國一臉尷尬,就這表情胡李天軍肯定明白了,只有胡想一刀看不出。
“并不是童子身就可以的,或許他們眼中的童子身和我們現代人理解的童子身不一樣。”
“可是我還是想試試看,天軍大哥你看能不能幫幫忙。”白夢振國不放棄。
“説實在話,我也想幫你,可是實在不知怎么幫呀。我連他手機和住哪里都不知道呢,更別説他有什么喜好了。”
聽了白夢振國的話,胡李天軍確實起了幫忙之心。白露一飛的名字他是知道,畢竟白露一飛在當時也是業內名人。對于武術愛好者來説,只要和大家一直交流,就會知道白露一飛。
話談到這里也是散了,胡想一刀要上學,胡李天軍要做事。白夢振國則打電話給父親,説了下情況,説可能找到一位懂得先天精氣的高手,只是不知對方會不會教他。
白露一飛聽到武長空的年紀比白夢振國大不了多少時,就讓白夢振國先不要説明,先慢慢接觸探底。白露一飛決定親自過來,看看情況再説。
第二天白夢振國仍然早上和胡李天軍父子在公園鍛煉,順便對武長空旁敲側擊卻沒打聽出什么。當胡李天軍父子離開時,白夢振國也離開,但是他卻沒有和胡李天軍父子一起走。
白夢振國打算跟蹤武長空,所以走開后就遠遠盯著武長空。他發現武長空是離開了,但卻沒有出公園,在公園閑逛后就在一涼亭坐了一天。
好在公園里面有xiǎo賣部,白夢振國匆忙買了面包和水,回去發現武長空還在原處沒離開,讓白夢振國放下心。一天過去白夢振國再明白這武長空根本就沒打算離開,害白夢振國白擔心失去目標。
晚上也害苦了白夢振國。武長空倒是離開了涼亭,卻還是沒有離開公園。武長空就在一樹上呆了一晚上。
起初白夢振國認為武長空在和他耗,看誰先抗不住。后來發覺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為什么?因為天亮了,這武長空整整一天一晚都在公園里。白夢振國是喂了一晚上的蚊子,有苦沒地方説。
這讓白夢振國原以為武長空發現他的想法動搖了,而且晚上又沒睡好,總覺得睡著后武長空會趁機離開,所以當胡李天軍父子看到白夢振國時,白夢振國是沒有一diǎn精神。胡李天軍以為白夢振國是因為拜師的事情沒睡好,也沒有多問。
這一天,因為白夢振國不服氣,所以仍然沒有回酒店。他誓要跟蹤到底,把武長空的底細摸清楚。這是一個斗氣的事情,對于白夢振國來説他不相信武長空會一直睡在公園的樹上。所以堅持盯著武長空,沒想到結果還是和昨天跟蹤的情景一模一樣。
跟蹤的第三天、第四天還是一樣的結果。不過白夢振國稍微聰明了一diǎn,他看到有人在公園的長凳上睡覺,于是在胡想一刀來公園鍛煉的時候他不再出現,而是在附近的長凳上補覺。
手機早沒電了,要不是在胡李天軍準備離開公園時他出現,恐怕胡李天軍也沒辦法告訴白夢振國,他父親來了。
白夢振國只好放棄繼續跟蹤武長空,他回酒店去見他父親。
白露一飛沒有兒子的消息也是急得不行,生怕發生意外。打手機手機關機,問酒店酒店説幾天沒回來了,再不回來押金都不夠抵房費了。還好白夢振國有預見性,提前多付了幾天房費。
看著兒子消瘦疲憊的臉龐,白露一飛感覺有diǎn對不起兒子。
“都怪我,讓你背負那么大的包袱。”白露一飛看著兒子的黑眼圈説。
“爸,別那么説,是我自己愿意,我自己本身就喜歡武術。我一直以你為榮,你永遠是我的驕傲,爸。”白夢振國説著真心話。
接著白露一飛詢問兒子為什么電話關機,白夢振國解釋了一番。
“你漏了一個細節,那個武長空他吃飯沒有?喝水沒有?”
經父親的提醒,白夢振國哎呀一聲叫起來,光顧著自己吃了,還真沒見到武長空吃飯喝水。對了也沒有上廁所,為這個曾經把白夢振國憋得難受。
難道是辟谷?兩人想到一個氣功的名詞。如果不是白夢振國買東西或者上廁所的時候武長空偷吃東西,那這個武長空還真是位高人了。
再有武長空在樹上睡整晚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只是白夢振國沒有在樹下仔細看,不能確定武長空是不是真睡著了。
在白露一飛強烈要求下,白夢振國再吃了一頓飽飽的早餐后去睡覺。一直睡到下午四diǎn鐘才醒來,然后和白露一飛兩人打車去了公園。
來到公園的涼亭,沒有看到武長空。這讓白夢振國懊悔不已,認為如果今天盯著的話,就知道武長空的底細了。白露一飛卻不這么看,他認為如果白夢振國今天繼續跟蹤的話,還是會和原來一樣的結果。
算了,明天早上就可以見到了,不用急于一時。不如晚上聯系胡李天軍一直吃個飯,先表謝意。聯系好后,相約在胡李天軍家匯合,到時兩家人一直去。
白露一飛看看時間還早,就和兒子在公園閑逛。結果走著走著白夢振國就看到了武長空,原來那是公園的一個象棋角,很多老人聚在這里下象棋,武長空正在其中一個戰局旁觀棋。
白露一飛聽到兒子找到武長空,就和兒子一同走過去。觀棋的人不少感覺到兩人的到來,都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不是熟人就沒再理會,繼續觀戰。
武長空象是沒有察覺一般,低頭認真觀棋,即使當時棋手沒有走棋還在思考。
父子兩人也沒有冒昧打擾武長空,而是等到棋局結束,武長空抬起頭時才上前打招呼。
“武師傅你好,這是我父親,我們能談談嗎?”白夢振國誠懇地問。
“可以。”武長空diǎndiǎn頭,走向沒人的地方。
來到一片草地,武長空盤腿坐下。白露一飛沒有跟著坐,白夢振國看到父親站著他也一起站著。
“武師傅您好,我叫白露一飛,這是我兒子白夢振國。這幾天他冒昧打擾你,實在是抱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原諒他求師心切。我這個做父親的代他向你賠禮了。”
説完白露一飛向武長空彎腰賠禮,白夢振國也跟著父親一樣向武長空彎腰賠禮。
“你不必這樣,他做他的事情,和我無關也沒有打擾我。我們還是説正事吧,不知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事情是這樣的,我跟隨師傅學藝時聽説過只有先天高手才知道先天精氣。所以我兒子聽説武師傅知道先天精氣后,想要拜武師傅為師,希望得到武師傅的教誨,不知武師傅能否能收下我兒子為徒,教他武藝?”
白露一飛開門見山,從兒子的描述中他覺得武長空是個直爽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原來是這回事啊。他直接和我説就可以了,還有麻煩你也親自來。不是我不教他,而是我們的武學思想不同,所以我也沒辦法。”
聽到武長空的話白露一飛看向自己的兒子,看見兒子也莫名其妙地對他聳聳肩表示不明白。
“這武學思想不同,不知是怎么説?”白露一飛斟酌著問。
“這么説吧,你練武的目的是什么?”武長空轉問白夢振國。
“奪得king和one的冠軍,讓大唐武術發揚光大,讓全世界都知道大唐武術并不是花拳繡腿。”
白夢振國説完,又把父親的事情講述一遍。説明這也是他父親的夢想,他這個做兒子的更要為了父親的夢想奮斗,讓父親未能實行的理想成為現實。
“這就是不一樣的地方。我的武學思想其實只是為了養生,為了改變自己。并不是什么發揚大唐武術,也不是為國爭光,和別人爭第一。我的武學思想首要一diǎn就是不爭,學了我的武學后要做到曲居于人后。這和你們的想法恰恰相反。”
白露一飛沒想到武長空會這樣説,他想了許久后説:
“可是如果不展示出來,大家又怎么知道大唐武術不比外國的差呢?如果大家不知道,認為大唐武術是花架子,就都不會學習大唐武術。你看現在跆拳道、空手道等外國武術在大唐遍地開花,甚至不少少年説起武功來只知道跆拳道、空手道。那么再過幾年,説不定大唐武術就會失傳了。”
“是嗎?失傳就失傳了,又有什么關系呢?發展到那樣總有他應用的原因。既然那些后代愿意失傳那就失傳好了,反正失傳的東西那么多,再多一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那些喊著為國為民的人,不也是拼命撈錢,然后讓國外走嗎?”
末了,武長空還很正經地補充一句:“要知道,外國的月亮比大唐圓,很多人是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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