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作為火山盆地的常客,自然知道郝嵩所説是怎么回事。
和之前路過的濕地不同,夸張一diǎn説,這個樹林向內的大沼澤就是一個巨型化糞池。眾多動物的排泄物、動植物尸體給大量腐食性微生物提供充沛的養分,而溫和的氣候也讓這里的微生物工作效率倍增。但是微生物們再怎么勤快也不可能將沼澤地的惡心東西分解干凈。
而且伴隨著一些分解工作,很多氨氣等氣體被釋放出來,配合著排泄物、腐尸、爛草等其他稀奇古怪的味道,就形成了讓普通人聞到都會發暈的臭氣。
這氣味對于神經系統已經激活達到1%以上,嗅覺敏度比普通人強將近兩成的郝嵩來説,簡直就是噩夢。
“不要讓你的進化變成你的弱diǎn。這樣和犬科動物有什么區別?”這時愛德華的聲音輕輕地從“鯨吼”中傳出。
郝嵩捂著鼻子心説,狗的鼻子確實敏銳而脆弱,但是你這么繞著彎黑我以為哥不知道呢?干脆直接吐槽從人進化成狗了敢么?
愛德華也不管郝嵩心中怎么吐槽,接著道:“運用你的本心,控制住你的,把嗅敏度降下來!要是我和你一樣老早被臭死了!”
郝嵩這才意識到雖然愛德華側重運動系統和消化系統,但是已經達到人類極限的他,神經系統激活程度必然也甩他這個修心菜鳥二十條香榭麗爾大街。要是他不會控制自己的器官,估計在進濕地的時候就已經被熏成臘肉了。
于是郝嵩開始嘗試降低嗅覺敏度。但是由于他不清楚具體如何去做,“謀定后動”也幫不上忙,慫貨只能自己探索。
最開始郝嵩打算直接控制嗅覺細胞來完成目的,可惜這就像打地鼠一樣,壓下一個另一個又起來了,摁下葫蘆又起瓢。忙活了半分鐘后,郝嵩依然覺得惡臭難忍。
這時候他想到了釜底抽薪的好辦法,直接將鼻子的血流量降低,把能量供給大幅減少。此招一出,果然奇效,嗅覺立馬變得遲鈍起來。高活性的嗅細胞由于能量不足,開始消極工作,殊不知郝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愛德華見郝嵩面露喜色,知道這貨做到了,看看時間只過了幾分鐘,不由得心生感嘆。當初自己可是傻乎乎的花了幾個xiǎo時,才想到辦法然后勉強做到。雖然也有暴怒本心不適合做細活兒的原因,但是各人的能力特長也是體現明顯。
接著,沒有后顧之憂的郝嵩拿下背后的“暴雪”十字弩,扯下一根草葉觀察其自由飄落,默念道偏東風,風速12米每秒,正對風向,無需修正。接著把弩箭上好,上弦,瞄準,自由落體修正,松弦一氣呵成!
咻的一聲輕響,一只沼澤鹿毫無反應就側身中了箭,踉蹌了幾步后隨即倒下。鹿群驚慌地四散逃逸,幾秒鐘后就消失在了水草蘆葦的掩護中。
郝嵩面帶得色,興沖沖的跑上前去,發現這只沼澤鹿還在茍延殘喘,頓時有些傻眼。嚴格意義上來説,這是郝嵩第一次進行殺戮,上次雷云雀的致死原因主要還是蘇蕊的一刺,而且處于亢奮中的郝嵩也沒空玩感性。
這次則不同。在遠處射殺,由于殺戮產生的茫然無措還不會有多強。但是,現在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慢慢消逝,而且罪魁禍首正是自己。這種詭異不安的負罪感,就像夜晚吹響窗戶的風一般,讓人毛骨悚然;又像冷清墓地的烏鴉凄鳴,使人不寒而栗。
郝嵩皺著眉頭,微微側頭不去看沼澤鹿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只是覺得無法面對受害者的視線。
這時,耳機中傳來愛德華嚴肅的聲音:“不要轉開頭!直視它的眼睛!給它補上最后一下!放任獵物在面前絕望的垂死掙扎很好玩么?你的獵殺是為了生存!和殘忍的為殺而殺不同!”
郝嵩聽得心中顫抖,勉力轉過頭,和這只垂死的沼澤鹿對視。慫貨原以為這視線中會有仇恨,會有祈求,會有絕望,會有恐懼,會有所謂的對生命的眷戀。然而,他看到的卻只是平靜的目光,也許是知道總有這樣一天,也許是動物并無太多感情。
總之這只肺部被刺穿,傷口正在流血的沼澤鹿只是一邊努力的呼吸,一邊用平靜的目光盯著郝嵩。然而這樣似乎毫無情緒的目光也給了菜鳥獵人極大的想象空間,郝嵩的思緒在這目光中差diǎn又要飄飛。
但是他迅速調整過來,深呼吸了一口,躬下身對著這只已經完全沒有行動能力的鹿,輕聲道:“為了生存,請你諒解讓你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是我的錯誤。對不起,安息吧!”言罷,咬牙一鏟子削斷它的氣管,鮮血四濺,這只沼澤鹿抽動了幾下后,便死去了。
郝嵩臉上帶著一串被飛濺到的鹿血,卻只是死死的盯著這只沼澤鹿毫無生機的眼睛。愛德華-米耶羅也知道第一次刻意殺戮是需要很多心理建設的,并沒有再出言逼迫。
兩分鐘后,郝嵩長吁了一口氣,蹲下來默默地將沼澤鹿的眼睛扶閉,溫柔的動作猶如對待自己的情人。接著又像屠夫一般揮舞起工兵鏟切割處理尸體。鹿的身體結構在他的腦海中有一副草圖,在本心的指導下,郝嵩的動作如同庖丁解牛一般。
他切割出了最優質的腰肋部羊排肉,用保鮮膜套好。接著將鹿心取出,遲疑了一會兒,然后狠狠地擠出并喝下其中的熱血。濃郁的血腥味兒帶著一股怪異的鹿膻味兒充斥了郝嵩的味覺,強迫自己喝下這口大補的鹿心血,抑制住了想吐的沖動。
回過神看著鹿心搖了搖頭,然后將它也包好,放進背包。接著將鹿脊椎截出來一段,試了試脊髓的味道,然后皺著眉頭吐槽道:“臥槽!這東西吃起來就像濃稠的感冒鼻涕!”説著又吸了幾口,最后還是覺得嘴里的滑膩感太惡心,于是停了嘴。
愛德華在一邊出聲問道:“説得你好像吃過鼻涕一樣啊!鹿腿你不要了吧?”慫貨看了看鹿腿,知道野生鹿腿其實相當粗糲,烤了吃著也很難咬,于是diǎn了diǎn頭。
愛德華將攝像機固定在肩頭上,上前鏟子四下暴力的將鹿腿斬斷下來。然后用保鮮膜包住三只收進背包,接著掏出夜卡就開始削第四只鹿腿。
郝嵩看著眼角一抽一抽的,扭過頭開始思考弄熟食物的問題。他帶著一份強效生火劑,只要將兩包化學制劑混在一起,立馬就會產生高溫高熱的火焰,應該能夠在相對稍干一diǎn的地方生火。但是只此一份,所以最好收集了足夠多的肉之后一次烤好。
還有第二種選擇,在沼澤的中央谷地是一片稀散的高溫溫泉區,在那里可以找到足夠溫度的熱水來煮肉,只是現在距離盆地中心還很遠。
郝嵩本來是打算聽從愛德華的意見,將炸雞留著之后再吃,先用可以直接食用的鹿心充饑。可惜他既不是貝爺,也不是愛德華這個變態,實在下不了嘴吃生肉。一口鹿血和脊髓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只能無奈的拿出一只炸雞掰著吃了起來。
而愛德華正在一臉淡定的吃著削鹿肉片,此刻已經快要干掉一只鹿前腿了。看見郝嵩拿出炸雞,這貨聳聳肩,道:“若是你沒有這diǎn儲備就得乖乖的啃鹿心了那東西可是相當有勁道啊!哦!還有鹿眼!”臉上突然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
郝嵩吃著炸雞此刻的心情已然好轉,吐槽道:“你説的是北極涅涅茨人的最愛吧!用貝爺的話説,哦~見鬼!這種美食他們還是自己留著吧!”
愛德華對郝嵩比了一根中指,然后拋下吃完的鹿腿,背對郝嵩面對鹿尸不知道做了什么。反正他回頭之后嘴角的血絲説明,這貨背著郝嵩吃掉了什么。
慫貨瞄了一眼鹿尸,心中一嘆這下完全死而瞑目了,眼睛都被愛德華這個老餮吃了。目光從殘缺不全的鹿身一掃而過。咦?這只鹿我記得是公的啊?又仔細看了看,再次確認后他一臉蛋疼的吐槽道:“我勒個擦!蛋都被你這貨吃了啊!這是要進化生殖系統的節奏么喂!干脆把鞭也叼走啊大哥!壯陽做的徹底一diǎn好么!”
愛德華-米耶羅居然一臉鄙夷的回道:“我才不吃那么臟的東西,而且我的身體也不需要壯陽!”説著做了個健美先生的動作。
郝嵩依然不放過他,繼續補刀道:“就你個鴉片鬼瘦皮猴還敢提身材啊喂!不需要壯陽是因為根本沒有女朋友吧!”
愛德華居然一臉坦然道:“我的身材是因為日常消耗能量過大,不可能儲存下脂肪。至于女人這種麻煩的生物,還是算了吧”
郝嵩單手捂臉,移開幾步指著愛德華道:“果然説你是兔子毫無問題啊!男人才是你的最愛么學長!艾薇兒快來勸勸你哥哥啊喂!”
“哼哼!你要明白,現在荒郊野外就我們兩個!再廢話明早你就不知道為什么屁股疼了!”
“大哥我錯了請放過我的菊花”
“哥哥!你在説什么呢!格雷休也不許再吐槽我哥了!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啊!這里有三個女生呢!”耳機中突然傳出艾薇兒忍無可忍的聲音。
“艾薇兒不要打斷嘛!我還想聽聽看晚上會不會有奇怪的聲音呢!”凱瑟琳的聲音。
“你夠了!”另外三人一起道。
“”
在星空和月色的映照下,沼澤中兩個家伙一前一后的,向著稍高地段的樹林走去。
“在野外求生,你得拋開一切成見,不放過任何可以吃的東西!”——貝爾格里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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