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飛白盯視尹太羅的時候,眼睛里突然閃過一絲厲色,這讓尹太羅不禁心中一驚,雖然面上依舊常態,但是那一絲難以被人捕捉的慌亂還是化作了他嘴角的微微抽動。
審視片刻之后,常飛白沒有如眾人預料的那樣出手與之相博,而是輕描淡寫地對尹太羅回了一句:“隨便你好了。”
然后,轉頭朝人群身后的拾荒者說道:“喂,小河童,跟緊我,我可不會停下來等你喲。”
“喳喳!!”
被常飛白叫做小河童的拾荒者聽到召喚,急忙伸手去推搡眾人,眾人急忙暗暗驚呼著向兩邊忙不迭退去,一者是怕怠慢了招致常飛白的痛下殺手,但更主要的卻是生怕小河童那雙臟兮兮的雙手弄臟了自己的衣服。
就這樣,常飛白帶著他新收的手下淡定地撤出了眾人層層圍觀的包圍圈,只留下一群好事之徒還站在雨中議論紛紛著。
“你說那家伙帶走那只怪物之后會不會殺了它?”
“說不準的喲,興許是為了吃了它吧?”
“那么惡心的怪物,他會吃那么惡心的怪物?”
“強者都是有奇怪癖好的,說不定他也不例外。”
“那人到底是誰,居然連隔壁班的副班長——長刀白鬼都給隨隨便便給秒殺了。”
“他?好像是快槍手尹太羅班上的吧,是個很喜歡獨來獨往的怪人,似乎是叫常飛白……是這個名字吧?”
“就是昨天一個人將白玉虎唐禎滅掉的常飛白?”
“他……他就是常飛白?好恐怖的身手,他應該有保留實力吧?”
“如果他真的是常飛白,應該沒有施以全力。可惡,居然這么強!”
“那是自然咯,憑一己之力單殺白玉虎唐禎的實力豈是兒戲,那唐禎你們可曾見識過?別說是大一年級,就算是與之同級的大二年級,能與唐禎正面硬憾的,整個求道學院里怕也不會超過百人。”
“唐禎我是知道的,人稱如玉虎般的男人,實力絕對可以跟大二年級的殺神們相提并論,不過話說,常飛白真就這么恐怖?單殺唐禎這種事怕是憑喉舌混飯吃的人憑空杜撰的吧?”
“沒文化,真可怕,沒見識,更可怕!常飛白單殺唐禎就在昨天,我可是在現場親眼得見的,唐禎連大招都開了,整座樓憑空捅出一塊好大的冰晶呢,常飛白就站在上面,唐禎到死都沒走出那棟樓,據說早就變成冰塊碎成渣子了。”
“沒錯,昨天我也在現場,我可是專業圍觀小能手,人稱:五毛平天下。話說我正給不明(這都和諧也太沒必要了吧)真相的圍觀同學兜售瓜子板凳時,就聽得一聲巨響,你知道嗎,煤氣罐爆炸怕是也不會有那么驚心動魄,整個地面像是嗨翻了的癮君子,過了好半天才平息下來,等我從地上爬起來時,嘿!你能想象么?巨大的冰晶,足有一艘中型艦船的船頭大小,破出外墻,就像……喏,就像你身后的那個好基友,跟他到現在還沒拉上褲子拉鏈的狀態很有幾分神似。常飛白就站在上面,迎風而立……哦!謝特!我的個老天,你的好基友剛才都對你做了什么!你的屁股……”
“好吧,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額,我們還是祝他們幸福吧。總之,常飛白是個恐怖的存在。不知道你們留意到沒有,剛才他用的那把劍似乎就是傳說中被詛咒的不祥之劍——長生蓮!話說這可是大二年級大殺神級別的火龍飛展專屬利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難道不知道么?常飛白就是大殺神火龍飛展的親弟弟,他弟弟繼承這把劍絕對是理所應當的咯。不過依我看,剛才常飛白的那把長生蓮絕對是一贗品,據我所知,火龍飛展被學生會就地正法之后,這種違禁品自然是不會就這么隨便流落到校園里去的,尤其還是火龍飛展的弟弟,學生會會有這種疏忽?你們當學生會的人都是白癡么?”
“那你說那把劍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許是向前輩致敬的意思咯?這誰能猜得到呀!”
尹太羅靜靜地站在陰雨中聽著眾人的議論,半晌沒有說話,雖然身旁有專人為自己打著傘,但難免還是有幾顆雨滴乘風打在了尹太羅的臉上。他的心情很復雜,尤其是在剛才,他親眼目送著常飛白帶著小河童遠去,而不是蠻橫地選擇硬闖自習室,內心不禁一陣陣地翻涌,說不上來的感覺,也許有欣喜,也許有憤怒,但更多的居然卻是失落,他知道,常飛白要離開這個班了,也許早就已經打算離開了吧。
對尹太羅來講,班上少了常飛白這樣的強力競爭對手絕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但是真正冷靜下來想一想,這從長遠看來未必是一件好事。首先,常飛白的消失與否并不是尹太羅的主觀意愿所能左右的,倘若常飛白是被尹太羅淘汰掉的失敗者,那么其去留自然不是什么值得留意的事情,而這件事的關鍵就在于,常飛白是以一種不敗者的身份自愿離開的,尹太羅根本就沒有征服他,領導這個班級的尹太羅根本就沒有到達那個應該具有的高度,所以常飛白的主動離開其實也暗喻著尹太羅的失敗。
其次,尹太羅實力不足以領導一個班級所導致的問題最顯而易見的就是內訌,當穩固的鼎立局面或對峙局面變成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的群雄爭霸,那這個班的將來必定令人堪憂。雖然目前來講,尹太羅用強硬手段凝聚了整個班,但是隨著日后的發展,這些唯唯諾諾的大一新生早晚會發現,這個一直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尹班長其實就是個沒有升級機制的小怪boss,當他們有能力對這個潛力幾乎為零的前輩痛下殺手時,這個班的戰國時代也就宣告著拉開了序幕。
最后一個讓人堪憂的問題,也是最迫在眉睫問題,一個班的生存能力,凝聚力和在校地位的高低往往并不是依靠單一次元的界定,團隊協作無懈可擊者,僅僅仰仗一兩個強者就躋身前列者,兩種都有。前者需要長期的磨合和凝聚,這是一支成熟團隊的本質,也是這一種班級的價值沉淀。而后者的優越性卻在于立身和崛起的速度都要遠超前者,但是命脈全系寥寥二三強者,整個班級的崩塌也不過是眨眼的事情,正如常飛展的火龍班。
不過眼下的尹太羅所率領的班級卻要比火龍班的生存能力還要令人堪憂,本就強者匱乏的班級如果再走掉一個新近崛起的常飛白,那這個班遲早都會因為戰力疲軟而被其他勢力吞并。
個人潛力決定了個人能力局限,個人能力局限決定了自己遲早要被人趕下神壇,沒有絕頂強者壓陣的同時也無法做到凝聚向心,這必然會讓整個班級淪為別人嘴里的肥肉。這三點相加,于內于外,尹太羅的前景已然注定了落魄的結局。
想到這里,尹太羅黯然地對眾人擺了擺手,率一眾同班追隨者浩浩蕩蕩地回了自習室,后話不提。
話說常飛白領著這個幾乎跟癩蛤蟆一個品種的小河童漫步前行出很遠才在一棟教學樓下停下了腳步,駐足不長時間,一個熟悉而又高大的身影從門廳里走了出來,那人正是沈澤川。
沈澤川依舊穿著一件寬大的帶帽衫,帽檐拉得很低,旁人根本無從得知他的樣貌,不過真若有人好奇,執意一探究竟,那沈澤川絕不介意用那張死人臉跟他說:“晚安,好夢!”
沈澤川沒有理會常飛白身邊的小河童,而是直接走到常飛白的面前,俯身平靜道:“你說的靠譜的人就是這么個貨?”
“它救過我的命。”常飛白說。
“它也會要了你的命,”沈澤川搖搖頭:“飛白,我們的時間還不至于緊迫到讓你饑不擇食,這件事你認真一點沒壞處。”
常飛白認真道:“我沒有開玩笑,就目前而言,我所能絕對信任的除了你之外,只有它。我現在選擇它,就好像你當初選擇我一樣,你懂我的意思。”
沈澤川歪歪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常飛白:“你確信?”
“是的,我確定,”常飛白深吸一口氣,說道:“早在你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它,本以為找它會頗費點工夫,但實際上……好吧,實際上確實是費了點工夫,為了它,我殺了一個人。”
“嗯,這下你可就成名人了,”沈澤川笑道:“趁唐禎這件事還沒冷卻下來,你再添把火,做得漂亮!”
“唉,川哥,別用這種口氣損我了,”常飛白沮喪地說:“我也是沒辦法呀,如果當時我放任不管的話,這家伙可就性命不保了。”
沈澤川笑著擺擺手,說道:“你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你做的確實很漂亮,現在這個階段我就是要讓你的聲勢做大,只是聲勢,利用廣告營銷的策略,短時間里這不是什么難事,你對經濟學及其拓展層面的東西難道沒一點興趣么?對賺錢也沒興趣?親,你聽說過隆力奇和安利么?”
“……”
沈澤川干咳了兩聲,繼續說道:“好吧,既然這樣,這件事的幾個要件就算是全部齊備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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