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水吉看著婉兒,然后説道:“大師姐,你要永遠記住,你的名字的是慕容婉兒,而且,你的愛人不是這個冠冕堂皇的鐘謹,而是另有他人,他的名字,就叫做,慕容”
然而,沈水吉還沒有來得將這個對于慕容婉兒來説是至關重要的人的名字全部説出來到時候,還沒有來得及將最后的個峰字説出來的時候,突然,她的眼神一下子呆滯了起來,然后,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婉兒。
婉兒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突然發生了什么。
沈水吉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迎面倒在了婉兒身上。
婉兒大聲地喊了一聲。
“你怎么了?”看著靠在自己的肩頭的沈水吉,婉兒著急地問道。
而此刻,沈水吉已經説不出話來了。
但是,靠著堅強的意志,她強迫自己清醒。
因為,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
于是,沈水吉用盡自己最后的力氣,在婉兒的耳邊,説了一句:
“峰”
可是,由于沈水吉的聲音實在是太xiǎo了,婉兒沒有聽清楚。
“你説什么?”
婉兒扶起來沈水吉,問道。
可是,此刻的沈水吉,早已沒有了氣息。
“你説什么?”婉兒感到,自己以為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機會,永遠地錯過了,于是,很是不甘心,于是就聲嘶力竭地問道,同時不住地搖晃著沈水吉。
然而,沈水吉從此再也沒有了反應。
可是,沈水吉怎么會突然就倒下了呢?
就在沈水吉倒在自己的身上的那一刻,婉兒看到了,有一個人正站在沈水吉的身后,手里拿著一把匕首,而那個匕首上,全是血,也就是説,正是這個人,用這把匕首,給了沈水吉最后的一擊。
而那個人的那張面孔,讓婉兒驚呆了。
同樣驚呆了的,不僅僅是婉兒,還有所有的人。
“大師兄,”房間里傳來了雁兒驚訝的叫喚。
是的,這個了結了沈水吉的生命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峰。
“慕容大哥,您這是?”鐘慎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心里也很是震驚。
“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了。”慕容峰沒有回答任何人的疑問,而是抱起來了沈水吉,然后準備離開。
“慢著。”婉兒喊道。
慕容峰愣住了。
然后就低著頭,背對著婉兒,靜靜地站著。
“你為什么要殺他?”婉兒問道。
慕容峰還是低著頭,xiǎo聲地説道:“反正她必死無疑,我只是不想讓她多受罪,給她一個痛快。”
“胡説,你就是不想讓她告訴我事實。”婉兒很是生氣,沖著慕容峰大聲吼道。
慕容峰低著頭,沒有説話。
“你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慕容峰一直都是一個唯唯諾諾的樣子,婉兒更加生氣了。
聽了婉兒的話,慕容峰心里百感交集。
他是多么想抬起頭,看著婉兒,看著婉兒那雙大眼睛,也正是這雙大眼睛,讓自己曾經愛的多么的癡纏,然后,告訴婉兒一切,帶著婉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后過上了永遠不受人打擾的生活。
但是,縱然情感很是強烈,但是,更強烈的,還是理智。
要不然,慕容峰也不會做出剛才那樣的選擇。
于是,慕容峰低著頭,抱著沈水吉,繞開了擋在面前的婉兒,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里?”看著慕容峰要走,婉兒不依不饒。
“請您不要管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再説了,沈水吉是我的師妹,我有權利安葬她。”慕容峰冷冷地説道,表明上風輕云淡,但是,心里卻是心如刀割。
“不許走。”婉兒再一次攔住了慕容峰,然后説道:“既然沈水吉已經不在了,好,你不是他的師兄么?按照她的説法,我也是慕容家的人,那么,咱們兩個人也一定有著一些淵源,那你就替她告訴我。”
“我無可奉告。”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這樣的不講理的人,就在前幾天,自己還很是同情這個人失去了愛人,可是,沒想到,今天他竟然這樣對待自己。
看著慕容峰又要走,于是,婉兒著急了。
她上前拉住了慕容峰的手。
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女方還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少奶奶。
鐘謹看到了這里,有些坐不住了,然后走到了婉兒的身邊,説道:“姒娥,我們不和這樣的人計較了。他們慕容家,每個人都是神經病,”
婉兒這個時候瞪了鐘謹一眼,然后説道:“不,我不是姒娥,我是慕容婉兒。”為了強調,婉兒特意將最后的四個字一字一頓,加強了語氣。
“慕容家的人都是神經病,我們不要理他了。”鐘謹好像沒有聽到婉兒在説什么,只是一味地拉著婉兒。
婉兒很是生氣,然后一下子掙脫了鐘謹。
“住口,”婉兒聽到鐘謹這樣的言辭,然后脫口而出:“你們鐘家的人才是神經病,別忘了,我也是慕容家的人。”
然而,話一説出口,很多的時候,就開始后悔。
婉兒也不例外。
這是鐘家的盛宴,所有的人都是看著鐘家強大的家世來的,而自己作為鐘家的長熄,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説出了這樣的話,再説了,鐘家的人,對自己都是很好,從來也是將自己的當成是鐘家的一員。可是,自己卻突然將自己和鐘家劃清了界限,這樣一來,不僅僅讓鐘家的人很是沒有面子,而且也讓自己的良心無處安歇。
于是,婉兒連忙看著鐘夫人。
而鐘夫人一臉的失望。
婉兒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真是犯下了彌天大錯了。
但是,現在的婉兒,已經沒有時間去為這些事情分心了,因為,此刻還是有著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一定要攔住慕容峰。
而此刻,慕容峰的手,還是讓婉兒拉著。
慕容峰一瞬間,感到了時光倒流。
曾幾何時,自己和婉兒,也是這樣的手牽著手。
而那樣的感覺,這么多年過去了,就當慕容峰以為自己都馬上就要忘記了的時候,還是那樣清晰地襲來。
那纖長的手指,那白皙的手掌,那樣的溫度,那樣的感覺,讓慕容峰一時間竟然很恍惚。
可是,這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心心相映,而是幾年后的物是人非,這也不是慕容家,而是鐘家,而那個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人,也不再是自己的婉兒了,而是鐘家的少奶奶,姒娥。
于是,慕容峰一下子掙脫了婉兒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正剩下一臉惶恐的婉兒。
剛才這個男子將自己的手輕輕的推開的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么,婉兒竟然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而這樣的感覺,好像是上輩子的自己,曾經真真切切地經歷過一樣。
“姒娥,你沒事吧?”鐘謹趕忙走了上前,他很是擔心,慕容峰剛才的一推手,會不會傷害了婉兒。
但是,他不知道,這個慕容峰,和他一樣,愛婉兒,勝于愛自己。
所以,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傷害婉兒的。
“我沒事”婉兒淡淡地説道,然后,推開了鐘謹,離開了房間。
而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
真是沒想到啊。
這個劇情,反轉了太多次。
本來是看著沈水吉和鐘暮山的爭斗,沒想到,兩個人最終沒有打起來,反而是牽出來了這個易容之后的沈水吉和慕容映雪的恩怨情仇,接下來,甚至將鐘家的大少奶奶也牽扯了進來,原來,這個女子在嫁到這里之前,還有著一段風流韻事呢。
這可是大大的滿足了那些xiǎo門xiǎo戶的獵奇的心理。
但是,鐘暮山和鐘夫人的面子,卻是無處放了。
“父親,”鐘謹也感到很是不安,看著鐘暮山。
而鐘暮山沒有好氣地走了。
“母親,這”看著鐘暮山不理自己,鐘謹又轉向了鐘夫人。
鐘夫人也瞪了鐘謹一眼。
畢竟,如果不是鐘謹當初一意孤行,非要編出一個姒娥的名字,一個兩xiǎo無猜的故事,事到如今,也不會是這樣的尷尬的境地。
鐘謹也不好意思地離開了房間。
這個時候,那些看熱鬧的xiǎo門xiǎo戶,也都收拾好了來之不易的蓮花,然后準備離開。
就這樣,蓮花盛宴,結束了。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樣子的故事。
大家猜到了會有爭執,但沒有想到,竟然發生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慕容潔。
大家猜到了會有流血,但是沒有想到,竟然也是來源于慕容家的內部爭斗。
本應該是主角的鐘暮山,反而成了冷冷的旁觀者。
本應該是主角的蓮花,反而幾乎沒有多少顯現的機會。
看來,真的還是那一句,不到最后,誰都不知道,故事將向著什么樣的方向發展。
而這個時候,慕容峰抱著沈水吉的尸體,來到了凌云山的一片空地上。
過了一會,一座墳冢就出現了。
筋疲力盡的慕容峰一下子坐在了墳冢的旁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潔兒,”慕容峰突然開口了。
雖然,他知道,如今躺在那個墳冢里的人,再也不會聽到他的話。
雖然,他知道,從某種意義來説,正是自己提前結束了潔兒的生命。
“希望你不要怪我。”慕容峰接著説道;“我知道,你之所以來到婉兒的身邊,之所以告訴了婉兒所有的事情,就是因為,你想報答我。”
“可是,你知道嗎?潔兒,你這不是再幫我,而是在害我,也是在害婉兒。是的,正如你所説,婉兒失去了記憶,所以才會愛上鐘謹那個混蛋,但是,如今的婉兒,很是依賴這個鐘謹,鐘謹也是用生命來愛她,再説了,鐘家的人,對婉兒也是視如己出,在這樣富足的家境里,婉兒過得很是幸福,既然這樣,我們又為什么要將婉兒從這樣已經習慣了生活當中抽離出來,然后讓她回到從前的生活當中呢?”
頓了頓,慕容峰又説道:“我知道,你肯定會説,你這樣做,就是為了給婉兒幸福。但是,回到過去,回到我的身邊,她真的就幸福了嗎?此時此刻,我對于她來説,不過就是一個陌生人,而鐘謹才是她生活的全部,就算婉兒承認了曾經的自己,就算是婉兒愿意和我再續前緣,可是,我們彼此,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我承認,我很是愛她,當初,我也和你一樣,一心想著一定要告訴婉兒真相,然后拆穿鐘謹的謊言,可是,當時,還是鐘慎勸住了我。一開始,我以為他是站在他哥哥的立場上,才會百般阻攔我,但是,后來,我想明白了,鐘慎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我好,也是為了婉兒好。愛她,就要給她幸福,就算是這樣的幸福,是借著別人的手傳遞的,就算是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參與她的生活,就算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這些付出,但是,自己也會是心甘情愿的。而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遠遠地看著婉兒幸福,僅此而已。”
這個時候,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于是,在自言自語了一陣子之后,慕容峰離開了。
時間過得真快。
轉眼間,潔兒的頭七就到了。
這天,慕容峰編了一個借口,然后就來到了自己曾經掩埋潔兒的地方。
恐怕,今天,也只有自己來看她了。
然而,令慕容峰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通往潔兒墳冢的必經之路上,慕容峰突然發現了剛踩上去不不久的腳印。
會是誰呢?
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自己將潔兒埋葬在這里。
難道,今天,還有別的人來看潔兒。
慕容峰很是不解,于是,帶著這些疑問,他加快了腳步。
然而,等到慕容峰來到了潔兒的墓前,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人坐在那里,給潔兒燒紙錢。
會是誰呢?
慕容峰悄悄地往近走了走。
從背影來看,是一個體態有些臃腫的老人。
然而,那個老人似乎也聽到了自己的身后有著腳步聲,于是,就本能地回了頭。
那張臉,讓慕容峰驚訝不已。
而那些紙錢燃燒后徐徐上升的煙霧,好像是潔兒不屈的靈魂。
仿佛在訴説著,自己對于這個世界的不滿,以及自己尚未達成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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