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郭業(yè)雙眸陡然一亮,脫口問道:“什么折衷的辦法?”
盧承慶輕聲吐道:“你可曾聽說過,十道各州府可自行組建一定人數(shù)的團練兵,用以維護本州境內(nèi)的匪亂民變?”
團練兵?
郭業(yè)猛然被這新名詞給唬住了,大唐的禁軍,府兵,神策六軍,包括大唐晚期各地節(jié)度使所掌控的藩鎮(zhèn)兵,他都聽說過。
但是這團練兵到底是什么玩意,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看著郭業(yè)一臉不知的樣子,盧承慶心道,任憑鬼才多多,到底還是出身小小地方的九品巡檢,孤陋寡聞,知之甚少啊。
隨即轉(zhuǎn)頭對著旁邊的康寶說道:“康校尉,你出身將門,又領(lǐng)兵行伍,總該聽過何謂團練兵吧?”
康寶聽到盧承慶的問話,這下可把他樂壞了,敢情郭業(yè)這小子也有不知道的東西啊?
繼而不無得意地朝郭業(yè)眨巴了兩下眼睛,才回盧承慶道:“刺史大人算是問對了,如果何謂團練兵都不知曉的話,咱老康家也真的沒臉在軍中混下去了。”
隨后走到郭業(yè)的身旁,輕聲解釋道:“團練兵不屬邊軍,也不屬府兵,而是一支歸各州刺史統(tǒng)御的武裝。這支部隊人數(shù)不多,主要從民間征集,約莫一百五十戶人家征募十五名青壯吧。這些被征募的青壯不入軍籍,不出州境,專事本州境內(nèi)的匪亂民變。對哈,還有,團練兵春夏為農(nóng),秋冬集訓(xùn),州府只負責口糧醬菜,不給軍餉哈。”
聽明白了!
郭業(yè)嘖巴兩下嘴,總算是聽明白這團練兵到底是什么地干活了。
你妹,不就跟后世的民兵預(yù)備役差不了多少嘛,戰(zhàn)時為兵,閑時為農(nóng),秋冬農(nóng)閑之時統(tǒng)一軍事訓(xùn)練嘛。
民兵民兵,又民又兵唄。
放在二十世紀初三四十年代,這民兵就變味兒了,跟保安隊沒什么兩樣。
霎時間,郭業(yè)腦中浮現(xiàn)出某部紅色電影,一個斜挎盒子炮,穿著綢緞衫軍用靴的狗腿子,沖著日本小鬼子屁顛屁顛跑上前去,一口一個太君,我是保安隊地干活。
臥槽兒,
感情團練兵是這么回事啊!
緊接著,盧承慶說道:“我益州轄下六縣,在大唐州郡中分屬中等州郡,可置團練兵六百。如果將這六百團練兵放在六縣岷江水域,是否能夠擔任起維護百里水域安定以及設(shè)關(guān)卡收賦稅的事宜?郭巡檢!”
六百團練兵?
郭業(yè)聽著盧承慶這問話,貌似想將這六百人的民兵武裝交于自己手中?
用六百人地方武裝的團練兵來控制環(huán)繞六縣長達近百里的岷江流域?
這貌似有點難吧!
先不說這流域太長,六百人委實鋪張不開來,就說這近百里岷江水域大大小小十幾股,人數(shù)達到五六千甚至近萬的水匪,都不好清剿吧?
“怎么?郭巡檢敢獅子大開口,想要兼領(lǐng)六縣巡檢,卻沒點本事不成?”
請將不如激將,盧承慶陡然起著高音質(zhì)問郭業(yè)道。
郭業(yè)哪里會吃他這一套,斷然不會一時意氣,將自己再次置身險境,前番獨守隴西孤城之事還歷歷在目呢。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
當即繼續(xù)保持著一臉淡然,抱著商量的口吻問道:“刺史大人,這團練兵可否再擴充一些人數(shù)呢?畢竟實力足夠了,也能事半功倍不是?”
見著郭業(yè)不吃自己這一套,盧承慶有些意外,這小子真是說變就變,之前還訕媚如小子,一遇到關(guān)系自身之事卻謹小慎微,當真有些吃不準他。
無奈,喟然一嘆道:“團練兵一事,朝廷是有過明文規(guī)定,上州郡可征募一千人,中州郡可征募六百人,下州郡僅僅只能征募三百人。這是朝廷的章程,本官丁點也不能愉悅。不過——”
盧承慶話鋒一轉(zhuǎn),再次指了指康寶,道:“團練兵雖不歸折沖都尉府節(jié)制,但是如遇到緊急狀況,可拿著本官手令,前往折沖都尉府求兵。同在益州州境內(nèi),本應(yīng)同氣連枝嘛。”
“是啊是啊,兄弟!”康寶也插嘴道,“有哥哥我在都尉府呢,你擔心個屁啊,到時候你只要言語一聲,哥哥怎會眼睜睜地看讓你陷入困境呢?到時候咱們兄弟連并肩作戰(zhàn),殺遍岷江水匪無敵手哈。”
康寶口沫飛濺,說得那叫一個慷慨激昂。
郭業(yè)聽罷,默然點頭表示應(yīng)承了此事,雖然不能沒有達到自己兼任六縣巡檢的愿望,但是能夠領(lǐng)著六百團練兵統(tǒng)管百里水域,那也夠自己威風的了。
谷德昭不也才掌管三班衙役和壯班兩百來人嗎?
單單從手下人數(shù)上,小哥他媽碾殺這狗日的。
既然接下了這單活,郭業(yè)便開始詢問起一些事無巨細的問題。
“敢問刺史大人,這六百人的防具兵械,從何而來?”
“既然六百團練兵歸我這個益州刺史節(jié)制,那這些東西自然是益州府庫提供,刀槍劍戟,弓弩箭矢,一應(yīng)俱全。”
“多謝刺史大人,那我手下六百兒郎的糧草餉銀,這,是否足量足餉?”
“哈哈,郭巡檢無需考慮這個,皇帝還不餓差兵呢,更何況你能設(shè)關(guān)卡收稅增盈州府,這個本刺史自會安排人手去操辦此事。”
“刺史大人,六百團練兵屯兵何處?”
“本官不摻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隨你自行決定,可否?”
“多謝大人信任,不過在江面上混,這船只可不能少了,大人總不能拿些小漁船來糊弄我吧?”
“這個沒問題,折沖都尉府肯定有不少閑置的船只,本刺史親自張口跟康都尉要。”
“刺史大人,下官覺得折沖都尉府的銀瑯船不錯,是不是也跟康都尉借上幾艘?”
“呃……”
盧刺史乍然沉吟,這銀瑯船在蜀中這種內(nèi)陸地方可是個稀罕物,價值有多大他也是知曉,就連益州折沖都尉府也僅有十艘,都是康岳山自行要來的寶貝疙瘩。
奪人所愛只可一不可二,他已經(jīng)奪了幾乎掉進康岳山兜里的沙盤,如果再跟他要銀瑯船,可就有些不地道了。
這事兒,即便他是康岳山的上司,他也不敢冒然答應(yīng)。
不過一旁的康寶卻爽快地豎起兩根手指,然后右手拍打著胸口,對著郭業(yè)說道:“這事兒交給哥哥來操辦,從我那兒勻兩艘給你,我爹那邊自有我說道。”
“成!”
郭業(yè)握拳輕輕拍打了一下康寶的胸口,豎起拇指贊道:“夠仗義!”
既然康寶出頭辦理此事,自然是皆大歡喜。
盧刺史粗粗呼了一口氣,諸事已了。
不過郭業(yè)貌似還有問題,急忙追問道:“刺史大人,下官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個仙人板板!
盧承慶也學(xué)著川蜀人的口頭禪心中暗暗罵了一句,這小子還上趕著來,沒完沒了?
不過他還是保持著涵養(yǎng),耐著性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你問!”
郭業(yè)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子,問道:“刺史大人,如今屬下統(tǒng)領(lǐng)六百團練兵,掌管著益州六縣近百里岷江水域,再叫隴西巡檢,有些不合時宜了吧?是不是該換個稱呼呢?總得有個名目,有個出處,各地縣衙才會配合下官行事,不是?”
盧承慶聽著點點頭,師出有名倒是有些道理。
略微想了想,說道:“嗯,本官也是第一次組建團練兵,就暫且給你一個益州六縣團練使的官職吧,職責便是管轄我益州六縣這近百里的岷江水域,這樣如何?”
益州六縣團練使?
郭業(yè)琢磨著這新官職,聽著甚是霸氣。
不過,他又想到了一個關(guān)鍵性的問題,隨即問道:“敢問刺史大人,這益州六縣團練使,該是幾品啊?操著這么大一攤子事兒,冒著這么大的風險,總不能還是個九品小吏吧?”
“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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