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紐約市，十幾個身材足以媲美健身教練的壯漢，正在某個隱秘的安全屋內(nèi)聚集。其中一名男子正在匯報一些事情。

    “我們已經(jīng)確定了，整個城市都被某種黑魔法籠罩了。非常隱秘，但是確實存在。應(yīng)該是某種休眠的魔法。一旦受到某種指令，就會瞬間爆發(fā)。我們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

    “能夠找到源頭嗎？”另一個首領(lǐng)模樣的男子問道。

    “這不是我們的強(qiáng)項。而且感覺上并不存在于某種源頭。而是分布在整個城市。除非我們找到施法者。在他啟動之前終結(jié)他。但是這并不比摧毀整個魔法簡單。最關(guān)鍵的點(diǎn)在于，我們無法確定還有多少時間。”

    “那就直接啟動最終協(xié)議好了。無論如何，先保住這座城市。然后在開始清除城市中的黑暗。”

    “明白了。我們需要一個合適的地點(diǎn)，啟動劍鞘。”

    .............................

    洛杉磯，顧城跟老者的對話繼續(xù)。

    “承載了眾生的絕望，這種武器一般人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你想用來做什么呢？”顧城打量著那把粗糙的匕首。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之處。看起來就如同一塊破木頭。但是顧城知道，這東西蘊(yùn)含著非同一般的力量。就是不知道使用這種武器，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老者微微笑了一下。原本就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種更為驚悚的表情。整個人都在散發(fā)著某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息。但是顧城就好像沒有感覺一樣，仍舊盯著他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你既然能夠找到我，這說明你已經(jīng)對這東西有了足夠的了解。你真的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嗎？”老者反問。但是顧城并沒有退縮，而是再次逼問。

    “我要你親口說出來。”老者抬頭跟顧城對視，看到顧城的眼睛時，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然后開口回答到。

    “呵呵，有意思，我想要弒神，這次你滿意了嗎？”

    這個回答不出顧城的所料。飛了那么大的功夫，培養(yǎng)一件堪稱瘋狂的武器，必然要給他配一個瘋狂的想法。

    “這個世界上還有值得使用這種方式來殺死的神靈？不久之前，沉睡谷死了一個神。說實話，那家伙給我的感覺還不如你強(qiáng)大。感覺你能直接打死他了，還需要用這種手段？”

    聽到顧城說起沉睡谷的事件，老者露出一種不屑的表情。

    “摩羅神那種次等神，只不過配了一個神靈的稱號而已。他最多算是一個智商勉強(qiáng)達(dá)到及格線的神性生物。對于真正的神靈來說，他就如同螻蟻一般。套用東方的一句老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是嗎？看起來，你要?dú)⒌纳耢`，更加強(qiáng)大一些啊。不知道世間那個角落，還隱藏著一個如此強(qiáng)大的真神。你看，我其實也收藏了一把弒神武器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聯(lián)手干一票。弒神這種事情，對于巫師來說，可是終極夢想啊。”

    老者盯著顧城看了足有十秒鐘。然后發(fā)出了一陣帶有嘲諷的笑聲。

    “哈哈哈哈，你還不知道？原來如此。你說的是以諾之劍吧。弒神武器，差不多吧。但是那把劍是有缺陷的你知道嗎？”

    “會燃燒使用者的靈魂？這我知道。”

    “燃燒使用者的靈魂？你以為這就是它的缺陷？呵呵，這只是使用一件強(qiáng)大武器付出的必要代價。我所說的缺陷指的是，以諾之劍并不能夠殺死所有的神靈。就算你燃燒靈魂，刺中了對手，也不可以。

    那把劍誕生于我們的世界，它只能殺死這個世界的本土神靈。明白嗎？像摩羅神那種，誕生于本土的神靈。順便說一下，煉獄屬于本土世界。”

    那一瞬間，顧城必須得承認(rèn)，這一切有些出乎自己的預(yù)料。眼前的老者對于這個世界的理解，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的想象。雖然他也有過類似的想法。但是從來沒有真正的驗證過。但是對方卻說得如此的肯定，顯然知道的比他更加詳細(xì)。

    “好吧，我承認(rèn)，這一切有些超出我的預(yù)料。按照你的說法，只有這種承載眾生信念的武器，才能夠殺死外來的神靈？”

    老者低頭喝了一口熱巧克力。美滋滋的迷了一下眼睛。他沒有回答顧城的問題，而是自顧的在那里感慨了一陣。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妙。空氣，水，食物，生命，靈魂，人性，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讓我留戀。”

    “既然留戀這一切，那為什么要傷害這個世界？看看你對這個城市做了什么？這就是你的留戀？”

    “我只是做了我必須做的事情。這個世界需要這樣一件武器。”

    “一定要是絕望嗎？難道唯有絕望的意志，才能夠賦予這件武器力量嗎？為什么……”

    老者打斷了顧城的話。

    “為什么不用希望？你真的要這樣說嗎？那就說出來，說啊。”

    然而這時候，顧城卻沉默了。這是一個很難承認(rèn)的事實。那就是即便是他也認(rèn)為，絕望比希望更好一些。因為這個世界，是一個偏向于黑暗的世界。

    穿越了這么多年，他一直在仔細(xì)的觀察整個世界。他四處游歷，追蹤各種神秘事件。他看到的世界，遠(yuǎn)遠(yuǎn)超過世間的大多數(shù)人。而這個世界給他的感覺就是，黑暗。

    各種意義上的黑暗。不管是藝術(shù)修辭中的黑暗，還是現(xiàn)實的黑暗，亦或者是里世界的黑暗。總歸，這是一個黑暗世界。如果一個人受到冤屈而死，那么有八成的可能性會變成鬼。而鬼魂之所以沒有泛濫，是因為它們彼此之間也有爭斗廝殺，還有各種黑暗生物追捕它們。

    被狼人咬傷，理論上是有一定的幾率扛過突變病毒的。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扛過。那個數(shù)字只是理論上的數(shù)字。

    各種黑暗事件，如果沒有專業(yè)人士控制，幾乎必然的會劃向更深的層面。從來都不會出現(xiàn)意外的轉(zhuǎn)機(jī)，只有意外變得更加糟糕。

    這表面上是一個無數(shù)奇幻影視劇綜合起來的世界。但是看看當(dāng)初顧城遇到的托馬斯。原著中他可是拯救了小鎮(zhèn)的。但是現(xiàn)實中呢？他拯救個幾把。如果不是顧城經(jīng)過，他的主角光環(huán)，甚至不一定能夠救他的命。

    看看巫師獵人卡爾德。圣斧十字會整個都墮落了，他屁都沒有發(fā)現(xiàn)。顧城要是不幫一把，早就被人埋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了。

    在這個世界中，那些原著中的主角，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拯救世界。整個世界的氣運(yùn)，更偏向于那些個反派。

    而對于普通的民眾來說，自私冷漠無情，是大多數(shù)人的標(biāo)配。顧城原本所處的世界，就已經(jīng)夠冷漠的了。但是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二十年之后，他才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原來的世界簡直遍地是好人啊。而這個世界，真的是一言難盡。

    在這種局面下，希望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匱乏了。顧城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而這時，整個地面?zhèn)鱽砹艘魂囌饎印ｏ@然地下的交戰(zhàn)已經(jīng)到達(dá)了一種白熱化的階段。

    “那你為什么要在地下做出那種事情？你知不知道，那可能毀掉整個世界？難不成你想要引一位異域的神明過來？”

    “別開玩笑了。我可沒有那么大本事。再說空間并沒有真正的破碎，位面壁壘完好無損。那些真正的異域神明是無法通過的。現(xiàn)在過來的，只是一些異維度的氣息，外加一些不入流的小東西。你的應(yīng)對很成功，它們掀不起多大的風(fēng)浪的。”

    “但是異域氣息的入侵，可能會對這個世界造成……”

    “不會的。”出乎意料的是，老者直接打斷了顧城的話。

    “這個世界很脆弱的，但是也沒有你想的那樣脆弱。它的自我凈化能力，足夠消化這種程度的入侵。只是需要一點(diǎn)小小的時間。”

    “你到底是什么人？”

    顧城終于問出了這個最關(guān)鍵性的問題。他心中有一些答案，但是對方表現(xiàn)出來的各種特質(zhì)，實在是各種相互矛盾。根本讓人無從分辨。

    “如你所見，我是一個魔鬼。我有很多名字，不過大多數(shù)我都不記得了。你可以稱呼我為，墨菲斯托。另外，我必須糾正一個誤解，我從來都不是什么地獄七君主。那不包括我，我只是一個，去過很多地方的，有些特別的魔鬼。”

    墨菲斯托，一個熟悉的名字。，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非常熟悉的名字。這也是在人間留下傳說最多的魔鬼的名字。重重跡象表明，它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在人間行走，留下了無數(shù)黑暗的傳說。但是也僅僅是傳說而已。

    “墨菲斯托，你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你又想殺死那個神靈？我沒有看到，某個必須用這種方法才能殺死的異域神明進(jìn)入了這個世界。”

    “你確實沒有看到。準(zhǔn)確的說，我也沒有。它在我誕生之前，就已經(jīng)來到了這個世界。只不過為此，它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也是這個世界仍舊獨(dú)立存在的原因。但是，局面不會永遠(yuǎn)這樣平靜的。這個世界，和它之間，必然有一個要打破平衡。你能想象它先動手的畫面嗎？”

    “你說的是……”

    “就是你想的那個。但是不要說出來。養(yǎng)成習(xí)慣，不要隨意的談?wù)撃欠N東西。”墨菲斯托鄭重的警告顧城，就好像警告一個晚輩。

    他對顧城的態(tài)度，讓顧城心思有些復(fù)雜。他想要問這個問題，但是有害怕得到一些自己不愿意聽到的答案。不過猶豫許久，顧城最后還是問出了口。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我不記得我們之前認(rèn)識。這些秘聞，不是一般人應(yīng)該了解的。為什么要告訴我呢？”

    “原因很簡單，你就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的巫師，不是一般的生命。”

    顧城眼神迷了一下，心情罕見的有些激動。

    “看起來你對我很了解。你知道我是誰？”

    然而讓顧城失望的是，墨菲斯托毫不猶豫的就否定了。

    “很抱歉，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很特別。在我漫游多元宇宙的時候，我曾經(jīng)得到過一些密文。似乎某些域外的強(qiáng)大生命，在關(guān)注你。”

    “你……”

    顧城還想再問什么。但是墨菲斯托已經(jīng)終止了談話。

    “這件事到此為止了。我知道的并不多。而你想要的，時間會給你答案的。只是，你需要加快腳步了。”

    墨菲斯托說完，喝下了最后一口熱巧克力。然后閉著眼睛似乎在回味那種甜膩的口感。

    “你從未想要?dú)⑺滥巧习偃f人對嗎？你只是想要他們的絕望。”

    “不，他們能夠在今天不死，是因為你找到了我，拯救了他們。”

    “如果我找不到呢？上百人會死在這次瘟疫中，這就是你的計劃？”

    “有什么問題嗎？還是你不了解墨菲斯托這個名字的含義？不要忘了，我是魔鬼。邪惡的象征。”

    “那紐約呢？我知道你對紐約做了類似的事情，你打算在那里再殺一百萬人嗎？”

    “不，我打算的是……殺一千萬人。用來制作啟動這把武器的能源。不過不用擔(dān)心，那個計劃失敗了。魔鬼嗎，作為一個反派，計劃失敗是最正常不過的了，對嗎？不過我還是討厭那柄劍鞘。”

    “劍鞘？”顧城沒有理解對方的意思。但是，墨菲斯托顯然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聊下去的**了。

    “好了，我的巧克力已經(jīng)喝完了，問答時間也結(jié)束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沒登顧城有任何反應(yīng)，墨菲斯托已經(jīng)消失在了他的面前。只留下了一臉沉思的顧城。

    過了幾分鐘，顧城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然后一下子愣在了當(dāng)場。桌子上，那把匕首，還在那里。墨菲斯托收集了上百萬人的絕望意志，灌注出來的不知名的木質(zhì)匕首。據(jù)說能夠弒神的武器，就那樣仍在桌子上。難道是，忘了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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