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刻意忽略的細節(jié)

    不過，這事也不能怪冉明。李業(yè)拍胸脯保證可以說動王擢，冉明當(dāng)時就沒有足夠的信心，因為失去王猛在身邊拾遺補缺，冉明又忘記及時向李賢通報他的計劃，結(jié)果陰差陽錯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李賢看著冉明生氣的樣子，叩首道：“秦王殿下，賢愿意接受處罰，要打要殺，全憑殿下處置。”

    冉明的腦袋靠的椅子的靠背上，無奈奈何的道：“算了，既然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是沒用。”

    說真的，對于李賢冉明還真不知道怎么著他。畢竟他是隴右李氏的嫡子嫡孫，用這種罪名處置李賢，那就是讓李氏難堪。很可能讓李氏產(chǎn)生異樣的想法。況且，李賢是因為冉明沒有及時通報消息才造成的錯誤判斷，臨機自主之權(quán)還是冉明給的。

    李賢尷尬的道：“殿下，這批糧食和食鹽如今還有大部分沒有交付，我們是不是中止……”

    “打住。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冉明道：“孤欲在秦國立足，就必須誠信。你是代表孤出面與苻堅議和，說出去的話就等于孤說出來的話。豈可出爾反爾，背信棄義。你信不信，如果今天孤不給苻堅這批糧食，他絕對不會生氣，反而會高興的跳起來。一旦孤失信于他，他將會大肆宣揚，讓整個西北部諸部都知道孤言而無信。到那時，誰敢與孤全作？”

    李賢聽冉明這么說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面孔立刻變得慘白，顫聲問道：“真的如此？”

    冉明道：“這還能有假。”

    陰平古道自古以來就是險要崎嶇之路，歷代除了當(dāng)?shù)剞r(nóng)民行走之外，就只有必要的戰(zhàn)爭需要才用此道。歷史上司馬昭命大將鐘會、鄧艾攻伐蜀漢，被蜀漢大將軍姜維堵在劍門關(guān)，鄧艾走陰平數(shù)百里險要小道，直達江柚關(guān)下，江柚關(guān)守投降，鄧艾直達成都，這才讓陰平古道聲名天下。

    而此時的陰平古道莫約兩千余人馬正悄悄由南向北行進著，由于道路路況太差，騎兵成了奢望。這些兵馬都是牽馬緩慢步行。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的卻是一名身披大紅戰(zhàn)袍，戴著鬼臉面具的大將。

    此紅袍戰(zhàn)將不是別人，正是氐秦公主苻寶。對于王擢異動，巴西已隱隱不穩(wěn)，苻寶并沒有阻止苻堅率領(lǐng)軍隊撤回巴西。但是她卻明著跟著苻堅撤退，卻暗中派出兩千余心腹將士，悄悄從陰平古道北上。

    在苻寶看來，苻堅大軍已退，冉明肯定防備松懈，加上漢人的春節(jié)即將到來，無論秦國軍民，都不會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會突然返回。

    苻寶的真實想法是，想當(dāng)面問問冉明，她到底是哪里差了，氐秦有意示好，不惜送上公主聯(lián)姻，魏國不僅不感激，反而趁勢滅掉了氐秦。至于她有沒有可能無法抽身后退，至于她的兩千余兵馬會不會全軍覆沒，則不是苻寶考慮的問題了。

    沒有辦法，作為一個女人，作為苻堅的堂妹，她苻寶就有資本這么任性。

    苻寶不求勝負，不求得失，只求她自己心安理得。

    河西或遼東地區(qū)的漢人遠比中原少，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天氣問題。在棉花沒有大規(guī)模普及的古代，防寒保暖一直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但是，隨著冉明發(fā)明了羽絨服，這個問題得到了很好的解決。盡管羽絨服技術(shù)還不夠成熟，這個時候羽絨服還殘留著異味，由于沒有經(jīng)過高溫殺菌，部分人穿上羽絨服還會產(chǎn)生皮膚過敏的問題。

    但是和凍死、凍傷這種性命攸關(guān)相比起來，這些問題就不是問題了。其次是，冉明大規(guī)模采取燃燒煤炭取暖，地龍、火墻以及煤火爐的普及，讓秦國軍民安然渡過了這個冬天。冉明查看了相關(guān)記錄，整個秦國這年冬天凍死、凍傷僅百余人，盡管冉明知道這個記錄會有一定的水分，但是和預(yù)期相比，要好了很多。西北和遼東都是因為天氣嚴(yán)寒，漢人無法在那里生存，但是鮮卑人、羌人還有其他游牧民族卻可以生存，這是因為他們體格強壯，比較耐寒。但是如果采取煤炭燒火取暖和羽絨服防寒，應(yīng)該可以解決這些問題。日后，無論遼東，還是河西，漢人都可以大規(guī)模移民。

    由于這次雪災(zāi)，讓冉明可以趁機購買了大量廉價的牛、馬，只要開春以后，利用新式耕犁，牛拉馬拽，節(jié)省人力，就可以開墾大量的荒地，種上糧食，哪怕產(chǎn)量再低，也可以利用面積優(yōu)勢，彌補這個問題。

    完全讓糧食自給自足，甚至有可能支援中原，這讓冉明再無不用在糧食問題上受制于人。趁著年關(guān)，冉明帶著一眾官員，視察了許多地方。發(fā)現(xiàn)各地百姓的防寒保暖物資充沛，準(zhǔn)備充足，一切井然有條，上邽和秦國各郡縣的特價還非常穩(wěn)定，百姓臉上洋溢著幸福知足的微笑。不用說，這是李賢很好的執(zhí)行了冉明的治政意圖。

    “遠達，看到了嗎？”冉明指著百姓們那充滿希望，朝氣的臉道：“這些百姓能幸福的安居樂業(yè)，這就是對我們的認可。這也說明，你做得非常不錯！”

    “臣愧不敢當(dāng)。”李賢不動聲色又拍著冉明的馬屁道：“這都是秦王領(lǐng)導(dǎo)有方。”

    冉明點點頭，笑道：“再好的經(jīng)，只要是碰到花和尚也能他念歪了。再好的政策，如果下面的人執(zhí)行不力，惠民利民之策，也能成為害民，擾民之政。所以，這政策不僅要梳理清晰，更加保持清晰的頭腦，千萬不能被眼前的成績給迷住了眼睛。我們要做的還有很多，要走的路還更遠！”

    李賢道：“如今形勢一片大好，依照目前的情況下只怕用不了多久，殿下就能重掌河西四郡。”

    冉明對王猛的表現(xiàn)非常欣慰。王猛抵達張掖后就把鄧渙批得體無完膚，如果地有縫，鄧渙恨得立即鉆進去。

    偏偏鄧渙對王猛又沒有辦法反駁，無論張祿如何，人家至少還抵擋了一天，可是他卻連一個時辰都沒有堅持住。

    可是王猛似乎還不準(zhǔn)備放過鄧渙，他仍面無表情的道：“鄧太守，你作為將門子弟，領(lǐng)軍幾年了？”

    鄧渙并不知道王猛的意思，下意識的道：“六年！”

    王猛上上下下打量著鄧渙道：“你倒是很自信啊。恐怕初涉軍務(wù)的新手，一個雛鳥，就是哪怕一頭豬，恐怕在以多打少的情況下，也能堅持幾天。張掖這樣的堅固城池，連一個時辰都守不住，這需要什么本事。”

    鄧渙臉色一白，趕緊解決道：“王參軍，末將是實在沒有想到，金昌只守了一天，末將還沒有來得及準(zhǔn)備，這就。”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兵者詭道。”王猛毫不客氣的指著鄧渙的額頭吼道“你還將門子弟呢，真替你感覺丟人。”

    就算是泥土還有三分性，更何況是一個人。作為張掖鄧氏，堂堂開國大司馬鄧禹之后，鄧渙臉上當(dāng)時就掛不住了：“士可殺，不可辱。再說丟城失地也不是我一個人。”

    “怎么你還有理了！”王猛窮追猛打道：“因為你的疏忽大意，讓張掖陷入敵手，數(shù)萬百姓淪為俘虜，你就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有道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領(lǐng)軍作戰(zhàn)，讓你領(lǐng)軍作戰(zhàn)，那就等于謀殺。讓你出任張掖太守，也會讓張掖百姓跟著你吃苦受罪。猛若是你，現(xiàn)在就引咎辭職，卸職歸田。就算你厚著臉皮待在這個位置不動，猛也會立即奏請秦王殿下，免去你的太守之職。”

    鄧渙這下傻眼了，他是一個高傲的人，哪里受過這個氣。鄧渙此時心中更多的則是不滿和怨恨，我不過是因為大意丟失了城池，又沒說不搶回來，居然讓要免掉我的職務(wù)。雖然說鄧渙是涼系將領(lǐng)集團中的一員，可是他畢竟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也沒有其他想法，他加入涼系將領(lǐng)集團，其實是為了自保，為了保住自己的軍權(quán)官位。

    王猛居然要免掉他的職務(wù)，這下讓鄧渙受不了了。

    “辭職就辭職，離開某，在張掖我倒要看看你姓王的如何玩！”鄧渙回去之后，立即寫了一封辭職信。可是寫了這封辭職信，鄧渙就開始后悔了。雖然張掖鄧氏是新野鄧氏的分支，可是此時鄧氏早已不復(fù)東漢時期的榮耀了。家中的田地也不多，如果沒有自己在官面上照應(yīng)著，以后家族的日子將更加艱難。

    謀獨自立，鄧渙壓根就沒有這么想過。魏國大勢已成，他也不會做逆天行事的愚蠢舉動。思來想去，鄧渙感覺到了王猛的用意，王猛無非是拿自己立威，用來威懾張掖各將領(lǐng)，只要自己低頭，向王猛服軟，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真的辭職歸田，他才三十來歲，正值壯年，根本不甘心。至于投降晉朝，他倒可是一走了之，可是家中數(shù)百口人，如何走，恐怕魏國也不會讓他走。投降晉朝，能不能獲得這樣的權(quán)勢還難說，就怕掛一個有名無實的閑職，把他當(dāng)成豬一樣養(yǎng)活著。這樣比殺了他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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